文湛臉一紅,欲言又止,那三個字在舌尖盤旋了好一會兒,卻還是沒有勇氣吐露。


    “我不止一次說過,不想離婚,我以為你懂我的意思。”最終,他選擇朦朧表白。


    穆晚晴點點頭,“懂啊,為了孩子們嘛,他們太小,需要媽媽,也需要完整的家。”


    “……”文湛氣到頭腦發昏,指著她深吸了幾口氣,“穆晚晴,你行!你就繼續裝瘋賣傻!”


    話落,再也不想看到她逃避無辜的樣子,故意從她麵前走,氣橫橫地推了把。


    穆晚晴被推得一個趔趄,後腰撞到了沙發靠背上,疼得眉心一抽。


    可文湛也沒理會,大步流星地甩門走了。


    “毛病!”看著他的背影,女人咬著牙吐出兩字。


    這能怪她嗎?


    他倆之間身份家境的懸殊。


    他們曾經互傷彼此的過往。


    他心頭的白月光。


    他親媽的強烈反對。


    這哪一點單拎出來都足以讓人望而卻步,何況還是四管齊下。


    就算現在陸可珺出國了,不再構成他們之間的阻礙;就算她能摒棄前嫌不再計較過去的傷害——那還有兩座大山橫在他倆之間呢。


    而他不過是釋放出曖昧信號而已,並沒有直接坦率地說出愛她,要為她遮風擋雨——她怎麽敢自作多情?


    這自由是好不容易爭取來的,難道就因為對方稍稍給了點甜頭,她就再輕而易舉地一頭紮進去?


    穆晚晴無意識地搖搖頭,做不到,她沒有三年前的勇氣跟無畏了。


    哪怕文湛現在單膝跪地鄭重地求婚,說穆晚晴我愛你,你再嫁給我一次吧——她都還要慎重考慮,三思而行。


    何況他並沒有直接表明心意,這樣藏著掖著地玩曖昧,鬼知道是什麽意思。


    本以為兩人鬧了這段不愉快後,他起碼今晚是不會搭理自己了,誰知臨睡前,穆晚晴正在鋪床,房間門被推開。


    她一驚地迴頭,見男人冷著臉走進來,一副要找茬兒的樣子。


    穆晚晴直起腰身,看向他忐忑地問:“怎麽了?有事?”


    文湛看著洗完澡後的她,長發隨意繞了個丸子掛在腦後,兩鬢都有發絲墜落,素麵朝天又清水芙蓉般的樣子,怎麽看都像是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


    文湛心裏蠢蠢欲動。


    又分開有些日子了,好不容易把她弄迴自己的地盤,卻要他安安分分地做君子、當和尚——抱歉,他做不到。


    見女人忐忑緊張,文湛走上前,揚起手裏的藥:“怕什麽?提醒你該抹藥了。”


    穆晚晴看著他手裏的藥,暗暗鬆了口氣,走上前抬起手:“謝謝,我自己——”


    話沒說完,男人的手突然收迴,又把藥拿迴去。


    “???”穆晚晴一臉不解。


    “我人都來了,能讓你自己動手?”文湛陰陽怪氣地迴了句,朝她走來。


    穆晚晴頓時緊張起來,“不用,我自己可以的。”


    她再次伸手,可男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她直接扯進懷裏。


    “文湛!”他眼裏的欲望明目張膽,穆晚晴慌了。


    雖然早晚都要履行合約的,可她不希望是在禦景灣。


    做為前妻,迴到這裏居住已經很不合時宜了,如果再發生關係……


    她過不了自己心裏那關。


    覺得好像是故意迴來吊他胃口似的。


    “你……你這幾天很辛苦,早點休息吧,藥我會自己抹的。”她用雙手抵著男人的胸口,委婉拒絕。


    文湛直直盯著她羞澀緋紅的臉,低沉暗啞的語調格外邪魅,“辛苦是我的事,履行合約是你的事。”


    “可……你生病還沒好。”


    “無礙。”他笑著,柔情四溢,“今天不吻你,嗯?”


    “……”穆晚晴麵紅耳赤,眼神都無處安放。


    這哪裏是吻不吻的事啊,就算不接吻,那情到濃處喘得厲害,隔這麽近的距離,該傳染照樣傳染。


    “乖……聽話,先抹藥。”文湛趁著她意亂情迷,大手輕輕褪去她身上的睡衣。


    穆晚晴緊緊擰著眉,“文湛……等,等兩天,就兩天……”


    “……”男人看著她眼裏的驚慌逃避,微微皺眉不悅。


    穆晚晴見他遲疑住,立刻舉手發誓:“我保證不騙你。過兩天妹妹恢複好了,我才有心情,你也不想我心不在焉地掃你興吧。”


    不得不說,她也漸漸學會拿捏某人了。


    文湛確實很珍惜每次“履行合約”的機會,畢竟一月一次,他都是牟足了勁兒想要討本的。


    如果心裏擱著事兒,不能全身心投入,那確實影響興致。


    “那我幫你抹藥。”片刻沉默後,男人終於妥協。


    “不……”穆晚晴正要拒絕,突然悟到什麽,又馬上改口,“好吧……那你動作快點。”


    她知道,這家夥就算今晚不做什麽,肯定也要趁機揩油滿足那點汙糟糟的心思。


    她若是不答應讓他抹藥,他肯定又要纏著履行協議。


    對峙到最後,隻能乖乖爬上床寬衣解帶。


    雖然陳浩洋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可當文湛看到她滿身淤青紅紫時,還是忍不住流露出殺氣。


    穆晚晴看到他臉上的厲色,眼珠子微微一轉主動尋找話題:“你明天上班了吧?看你挺忙的。”


    文湛瞥她一眼,“怎麽,又想趁我不在,偷偷溜走?”


    “……”穆晚晴一個白眼過去,“什麽叫溜走,我也該上班了。”


    “你那破工作室,最近怎麽樣了?”狀似無意地,文湛提及她的事業,其實是想知道她有沒有猜出背後搞破壞的人。


    穆晚晴困擾地皺了皺眉,“就那樣吧……萬事開頭難,再堅持堅持。”


    “十個創業九個死,你倒還迷之自信。”文湛打擊道。


    穆晚晴懶得理會他,也沒說自己有作品將要出版的事。


    大概率說了也會被潑冷水。


    抹完藥,穆晚晴穿好衣服準備睡了,不料男人手一攔,順勢在她身側躺下:“穿什麽?不嫌麻煩,睡吧。”


    女人驚呆,看向他:“你今晚——”


    “我今晚睡這兒。”


    “文湛!”她小聲卻很生氣地喊。


    “純睡覺,又不是沒睡過,你再嘰嘰歪歪,我不介意做點別的。”文湛仰躺著,看向她支撐起盯著自己的小臉,輕飄飄地威脅。


    穆晚晴氣到語塞,堅決地穿好衣服,鑽進被子與他拉開距離。


    可男人跟狗皮膏藥似的貼上來,將她緊緊摟進懷裏。


    這也就算了。


    他安分了沒幾秒,原本搭在她腰間的手便開始不老實,抬起向上遊走,落在她胸前。


    “文湛!”她背對著男人,咬牙低吼,做為警告。


    但某人絲毫不懼,還親了親她的耳朵輕哄:“你要是覺得吃虧了,可以摸迴來。”


    “……”她緊緊閉眼,當那“魔爪”不存在,強迫自己睡覺。


    可越是強迫,大腦就越是清醒,她時刻高度緊張,怕這家夥突然翻身而起,將她壓在身下吃幹抹淨。


    然而,就這樣緊繃了好一會兒,身後還是沒有動靜。


    她悄悄地迴頭看了那人一眼,卻聽他唿吸均勻已經沉沉進入夢鄉。


    看來這些日子的奔波周折,他也累得不輕,掛著倆黑眼圈跟國寶似的。


    想到他為自己默默做的事,穆晚晴心裏又糾結起來,要是他早點這樣對自己,那該多好啊。


    神經放鬆下來,困意緩緩上湧,她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嗬欠,想把胸前的魔爪移開,可剛剛搬動拿下,那隻爪子又像是有自主意識一般,重新擱迴去。


    “……”


    穆晚晴很無語。


    這家夥是色狼無疑了!睡著了都不忘占便宜!


    想著他也就是占占小便宜,不會動真格的,女人暗惱之後也就隨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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