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不卑不亢。


    “珍妃娘娘慎言,我們王妃娘娘是我們家王爺三媒六聘下了聘禮的,盡管尚未成婚,但也已經送了訂婚禮。


    娘娘口中的破鞋是何人奴婢不知,但是我們王妃是我們王爺千挑萬選的人,是和我們王爺,和長公主殿下榮辱與共的人。”


    玉珠一口一個我們王妃讓珍妃臉色難看至極。


    她惡狠狠瞪著蘇落,“就你,也配做南淮王的王妃?”


    陳珩和顧瑤成親當天,簫譽在婚宴上將真定府的府尹當眾抓走,先是帶走用了私刑,又是被帶入刑部大牢,現在人還在牢裏關著呢。


    鎮寧侯想盡辦法想要把人撈出來,可偏偏簫譽那邊捏著他貪汙受賄的罪狀。


    這口惡氣珍妃不能朝長公主發,不能朝簫譽發,難道還不能朝蘇落這賤人發了!


    更不要說蘇落這白眼狼竟然迴京就鬧出一個什麽三問鎮寧侯府,直接在京都給了鎮寧侯府那麽大一個沒臉。


    那天鎮寧侯夫人在太後寢宮這邊被問話的事,也不知道哪個賤人泄露了出去,現在宮裏沸沸揚揚傳的洶湧。


    有人說蘇落就是與人私通,有人說鎮寧侯夫人心胸狹隘,自己府裏都嫌貧愛富違背婚約了竟然還不放恩人女兒一條活路。


    珍妃簡直恨死了蘇落。


    離都離開鎮寧侯府了,為什麽不幹幹淨淨的死在外麵,怎麽還有臉迴來!


    她若不迴來,哪有這麽多煩心事。


    珍妃厭惡又怨懟的看著蘇落,“你既是要做南淮王妃了,就不要再纏著世子不放,在鎮寧侯府的時候不知自愛被攆了出去,現在有人不嫌你髒,還要娶你為妻,你就該每天三柱高香感恩戴德......”


    蘇落沒讓珍妃把這話說完。


    珍妃是身份高,可她的身份如今也不低,玉珠都說了,婚事雖未成,可三媒六聘已經下了,訂婚也訂了。


    她沒道理更沒必要讓人這麽羞辱。


    挺直脊背,蘇落看著珍妃,“我當時為什麽離開鎮寧侯府珍妃娘娘是當真不知呢還是裝作不知呢?不管你是真的不知還是假的不知,我今天不厭其煩,願意再解釋一遍。”


    宮裏是什麽地方,這是芝麻大的一點消息都能被人迅速放大傳開的地方。


    蘇落聲音帶著脆響。


    “我離開鎮寧侯府,那是因為我和顧瑤不一樣,我做不到當了兒子的發妻再去伺候公公睡覺。”


    轟!


    那些正在暗戳戳聽牆角的各處小宮女小內侍們差點膝蓋一軟直接跪了。


    我得天!


    這話什麽意思?


    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珍妃儼然沒料到蘇落會說出這種話,憤怒衝擊天靈蓋,她驚得硬是怔了一下。


    蘇落冷笑:“鎮寧侯府容不下我這鄉野小藥郎的女兒,我也未必有多瞧得上鎮寧侯府,一家子有多醃臢我在那裏住了五年深有所感。


    真不知道將來顧瑤生了孩子,珍妃娘娘是要叫這孩子什麽?這孩子是算陳珩的呢還是算侯爺的呢?這輩分,你們真的不會差?”


    “放肆!”珍妃鐵青著臉抬手就要去撕蘇落的嘴。


    蘇落朝後退了一步,“娘娘今兒若有本事直接打死我,我身份低微不敢反抗,但是娘娘但凡讓我活著出去,這些年我在鎮寧侯府的所見所聞,我就寫個大字報貼出去。


    讓全天下的人瞧瞧,咱們國之柱石的侯門府邸,日子過得有多刺激!


    珍妃娘娘這些年迴家省親,也去鎮寧侯府住過吧。”


    話本子誰不會編!


    怎麽黃我怎麽編,你們這些主人公都不怕,我一個編話本子的怕什麽!


    珍妃倒是真被蘇落這話給威脅住了。


    她能在這裏羞辱蘇落也能在這裏責打蘇落,可她不敢真的要了蘇落的命,她前腳要了蘇落的命,後腳簫譽就能把刑部大牢關著的人殺了。


    可就這麽讓蘇落信口雌黃在這裏汙蔑鎮寧侯府的清白?


    珍妃隻覺得一口氣堵在胸口,梗的生疼,卻下不去上不來。


    蘇落冷冷看著她,“我與鎮寧侯府再無半分關係了,若說有關係,那就是當年我爹我娘是不是真的因為感染疫病而暴斃身亡。


    珍妃娘娘想要羞辱責難我也該想清楚,如今我不是那隻任由你們搓扁揉圓的螻蟻,更何況......”


    蘇落忽然一笑,朝著珍妃靠近一步。


    “娘娘當真覺得我在鎮寧侯府住了五年,就一點鎮寧侯府的把柄都沒有拿到?我若是不拿到點什麽要命的東西,我敢這樣囂張的三問鎮寧侯府嗎?”


    珍妃頓時唿吸一滯,“你拿了什麽!”


    從她問這句話開始,兩人的氣場就已經發生了轉變。


    蘇落扯著嘴角,“拿了什麽?那要看看侯爺缺了什麽!可能侯爺自己還沒意識到呢,正好,辛苦珍妃娘娘通風報個信!”


    說完,蘇落後退半步,朝著珍妃恭恭敬敬行了個萬福禮,抬腳離開。


    玉珠立刻跟上蘇落。


    之前蘇落被珍妃為難,皇後派來傳話蘇落進宮的宮女始終一言不發就當是眼瞎沒看見,此時蘇落繞過珍妃徑直離開,那宮女倒是深深看了蘇落一眼,不過也沒說什麽,繼續帶路。


    皇後娘娘的寢宮離得禦花園不遠。


    宮女將蘇落帶到寢宮之後,便捧茶讓她暫坐稍後,自己轉身去通稟。


    諾大的寢宮裏並無侍奉的宮人,隻有蘇落和玉珠兩人。


    皇後坐在內殿,對著銅鏡瞧著頭上新簪的珠花,聽宮女迴稟方才路上之事,聽到最後,皇後一蹙眉,“當真?蘇落拿了鎮寧侯的把柄?珍妃讓嚇得再無後話?”


    宮女如實道:“蘇落拿了什麽把柄奴婢不知,但是珍妃娘娘的確是在蘇落說完這話之後,臉色難看的像是喘不上氣馬上要暈過去的樣子。”


    皇後轉頭看向身側的嬤嬤。


    那嬤嬤便道:“且不說蘇落是不是真的拿到了鎮寧侯府的把柄,單從珍妃的反應來看,鎮寧侯府應該是當真有一樁要緊事,這事可能關係重大,一旦泄露了,可能後果極為嚴重,不然珍妃在宮中一向囂張,也不至於就讓蘇落幾句話嚇得不敢再刁難人了。”


    皇後看著嬤嬤,默了一瞬,道:“會不會是咱們猜的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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