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默苦笑一下,“是,也不是!說實話,我一直覺得,自己還是張軒,可惜,再也迴不去了。我更像個有今天沒有明天的孤魂野鬼,所以,即便明知道曹正春身份不一般,我也敢把他往死裏得罪,但凡他不知道進退,我就拉著他一起下地獄。”


    “我更聽不懂了,張軒又是誰?”


    “既然已經開口,我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訴你,至於你能不能相信,嗬,那就不好說了。”


    蘇默想去拿煙,隻是,身上卻沒什麽力氣。


    蘇微雨猶豫了下,抽出一根煙,咬在嘴裏,拿過打火機,點上吸了一口,煙霧繚繞中,姑娘媚禍天下的麵容,多了幾分朦朧,更加美豔到不真實。


    將煙遞給蘇默,想了想,蘇默接過來,煙上好似帶著姑娘身上獨有的甜香氣,讓人心神異樣。


    “你聽說過貓有九條命嗎?”


    蘇微雨點頭,“聽說過,貓有九命,而且,九斤狸貓可降千斤巨鼠,隻是,這和你又有什麽關係?”


    “我踏馬也不想有關係,當初,我還是張軒,很意外的情況下,被一隻黑貓咬了一口,當時也沒在意,隻是去打了狂犬疫苗,後來,我發現自己的手臂上,有一串詭異的數字......”


    蘇微雨靜靜的聽著,前後幾次,俏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幾乎覺得蘇默是在胡說八道。


    隻是,她同樣派人調查過蘇默,按照正常來說,蘇默不該懂醫術,更不該如同半鬼半神一樣,最重要的,蘇微雨確實覺得蘇默很像,很像葉北。


    “當時,我真以為自己死了,可是,我又活了,是以一種特別詭異的方式活過來,我還發現了詭異的死亡倒計時,可能那隻貓比較戀家吧,換了個身份,還是待在金川市!”


    蘇微雨皺眉,她在心中不斷去說服自己,哪怕知道這是騙人,先聽完,聽完再去評價。


    “直到那一次,我醒過來的時候,看到了你,才知道,我該叫葉北了。我心裏很煩躁,不想再這麽下去,所以,我瘋狂的學醫,瘋狂的修習古武,就是要去打破這種宿命。


    沒用,一切都沒用,當時,我沒想著刻意的接近你,反正你對這段婚姻也不滿意,在外人麵前相敬如賓就夠了,一年後,我就會安靜的離開。


    誰也沒想到,在你生日那天,你家裏出事,我就想著,反正怎麽死不是死啊,你該好好的活著,所以,我出手了。”


    蘇微雨長長的眼睫毛抖動一下,當初,一杆長槍,巔峰蓄力,挑翻急速行駛的車輛,如夢似幻,現在想想,或許,真的隻有蘇默這種恐怖的實力才能做到!


    哪怕重傷的情況下,他還是順秒曹正春的兩個保鏢,就算楊家的楊笑天,也攔不住他,就算蘇微雨對古武不太懂,也知道想做到這些,千難萬難。


    “你繼續說,我聽著呢。”蘇微雨甜糯的聲音,微微顫抖。


    “我死之後,不出意外,再一次活了......”


    蘇默幾乎沒有任何隱瞞,將當初所有的事情一一說了出來。


    勉強伸下胳膊,“那個死亡倒計時,還在,隻是,沒有其他人能夠看見......”


    “三百二十三,我,看的見!”


    這下,輪到蘇默臉色狂變,“你,你說什麽,你看的見?”


    “或許是因為情蠱,我也是偶然看到,當時還覺得奇怪,以為你戴著什麽隱形的電子設備,就沒在意,也沒多問。”


    蘇默腦海中猛然閃過一道亮光,看來,真的是因為情蠱,否則,孫長浩幾次給自己把脈,他早就該看到後了,不可能忍著不問。


    “那正好,你心裏應該能更信幾分,所以,你不用有什麽心理負擔,如果到了時間,就以我的心脈之血,解開蠱毒,我會死,但又不會死.......”


    蘇默說話的時候,蘇微雨好看的眼睛裏落下淚來,滴滴落到地板上。


    “你別哭啊?哭什麽?”


    不勸還好,這一勸,蘇微雨哭的更厲害了,蹲在那裏,將臉埋在胳膊上,能聽到隱隱的啜泣聲。


    蘇默沉默下來,也正常,一般人相信不了,或許,也覺得她自己傻,欺騙非本意,但是,如果從嚴格意義上來說,不管是葉北,還是蘇默,都曾騙過蘇微雨。


    “為什麽不早告訴我,為什麽啊?”


    蘇微雨抬頭,淚眼模糊,一瞬間,有種能印在人心裏的破碎淒美感。


    蘇默以前覺得,哪怕有一天自己說出真相,也可以很坦然的麵對任何人,錯的是那隻貓,我又沒錯?我也沒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


    不過,看到眼前蘇微雨的模樣,心裏終歸顫了一下,或許,當初還是葉北的時候,就該告訴她真相,也就不用讓她這麽多年,總是在愧疚中煎熬。


    “抱歉,我是騙過你......”


    “為什麽說抱歉?我不傻的,我能分的清什麽是騙,什麽是對我好。”蘇微雨淚眼模糊中,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你知道嗎?我這裏疼。


    我能想象到,一個人有天大的秘密,隻能自己承受,那是一種什麽煩悶的感覺,更能感受到,每一次,都必須孤獨麵對死亡,要去迎接新的未知,甚至,還得擔心這一次死亡,是不是就一去不迴,那其中的恐懼,無奈,煎熬,你一個人,是怎麽抗過來的啊?”


    說著話,蘇微雨再一次淚如雨下。


    蘇默怔住,他想過很多很多,就算蘇微雨不相信,也正常,或者相信了,覺得過往種種,都是欺騙,也能接受,或者,蘇微雨完全接受不了蘇默身上的身份轉換,也挑不出人家的毛病!


    偏偏,蘇默就是沒有想到,姑娘會指著自己的心口,說那兒疼,會因為覺得他太苦,一時間哭到不能自已。


    蘇默長長唿出一口氣,看來,不管是葉北的時候,賭上性命救她,又因為情蠱的時候,甘願赴死,都不是傻,而是這個姑娘,他沒有看錯,蘇微雨,值得自己去為她做點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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