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在這個時代就是無解的病症。


    江晚即使覺得他們可憐,可也是毫無辦法。


    她也不是醫生,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


    他們不停的磕著頭,村裏人一個個都不忍看。


    “你們往別處躲吧,我們橋也挖斷了,你們是不可能進來的。”


    “可是隻有你們村子是安全的,其他所有的村子都已經染上瘟疫了。”


    “求求您,救救我們吧!”


    他們說的聲淚並下。


    忽然一個村民道:“難道你們也想讓我們村子變得和別的村子一樣嗎?一樣染上瘟疫?”


    對麵的人們瞬間不說話了,隻是不住地哭。


    哭聲聽得江晚有些難受。


    這時,橋對麵的小破屋裏,劉氏拖著半死不活的身體爬了出來。


    “你們……你們走吧,我就是這村子裏的人,他們……把橋挖斷了,都不願意讓我進村,讓我閨女和外孫女活活病死……”


    劉大丫和她女兒已經死了兩天了。


    劉氏也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


    她現在看著對麵健健康康的村民們,心裏隻剩下了後悔。


    如果她當初沒有執意過橋會怎麽樣?


    那她現在肯定是站在對麵看著這群人的慘狀慶幸吧。


    “你……你也是這個村裏的?他們……他們怎麽這麽冷血無情?”


    劉氏吊著最後一口氣看著對麵的江晚。


    原來她真的是對的。


    為什麽……為什麽她就沒有聽呢?


    眼睜睜看著劉氏死了,村裏人不免一陣唏噓。


    他們不約而同的想起了那天劉大丫要來村子的那天。


    要不是有江晚攔著,他們整個村恐怕都……


    眾人隻覺得後背都在發涼,


    一個個看向江晚都麵露感激。


    村長看著劉氏倒在了小破屋旁,深深歎了口氣。


    “你們還是趕快走吧,自己再找一個可以躲避的地方,我們村真的不能讓你們進來。”


    村長發了話,這次直接留下了十個青壯年看著。


    迴到家,霍辭憂瞬間撲進了江晚懷裏,“娘親,怎麽樣了?沒事吧?”


    江晚雙手放在他的小肩膀上,“暫時沒事,這段時間我們崽崽要乖一點。”


    “嗯嗯!我超乖!我不找小寶和文文了,我每天都呆在家裏,聽啾啾講故事!”


    “乖孩子。”


    江晚摸著他的小腦袋,有些出神。


    如果朝廷決定把感染了的人全部燒光,那……那就意味著這場瘟疫也快結束了。


    隻不過結束之前,縣城將迎來一場史無前例的人間煉獄。


    也不知道張樹海的妻子和孩子能不能……安全活下來。


    他們家所在的地方也不知道是不是疫區。


    還有鏢局裏的蔣石他們,他們和楚奎一起迴來。


    執意留在鏢局,我不知道能不能挺過去。


    一想到這些,她心裏就七上八下的。


    還有,她的長安……在海上還安全嗎?


    他現在到哪裏了呢?


    希望一切平安。


    希望他能在那個小島上多待一段時間。


    霍辭憂似乎感受到了她心裏的難過,小家夥也有點悶悶的,蔫巴巴的。


    抱著江晚蹭蹭腦袋。


    會好的,病病會很快沒有,爹爹也會平平安安的迴來!


    村裏消息閉塞,如今村口已經沒了什麽人,村裏人也沒辦法了解到城裏的消息。


    每天隻能幹等在村裏。


    隻不過即便是在這種緊急的時刻,人們也不忘八卦的心。


    自從前兩天看見江晚從霍父霍母那邊提迴來排骨和肥腸豬蹄後,村裏的女人們就開始議論紛紛。


    說霍長安不在家,霍父霍母就開始虐待江晚了。


    江晚那麽好的姑娘,也不說多給點肉,這麽大一頭野豬,都是他幹兒子獵迴來的,結果就給兒媳一些不好吃的下等貨。


    “我那天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江晚帶迴來的就是一點沒肉的排骨,豬蹄和下水!”


    “我也看著了!”


    “你說說,這霍家兩口子以前那可是天天賣豆腐啊,豆腐多賺錢?怎麽現在連一點肉都舍不得給他家兒媳婦兒呢?”


    “真是看不出來,平時看著還以為多好呢。”


    大家討論著都說霍父霍母不好,可也有人不太同意她們的說法。


    “那野豬是楚奎弄來的,估摸是他太吝嗇了。”


    “啊……也是!真是瞧不出來啊,那麽大個漢子,住在人家家裏,也不舍得多給人家兒媳婦一點肉。”


    “我看也就光長了張臉,一點也不會做事兒。”


    江晚從村裏路過,就聽見一個院子裏傳出這些話來。


    全是些大娘,嘴碎得跟什麽似的。


    一天天就知道討論這些了。


    她搖搖頭,徑直離開了。


    誰知道流言不知怎麽傳的,一天的功夫,就越傳越離譜。


    有人看見楚奎給霍二叔家送過去半邊豬肉。


    即便人家最後沒收,村裏人也不管。


    說楚奎沒良心,說霍父霍母收留他,他胳膊肘往外拐。


    還有人說他可能是被霍長月給勾引了。


    以前霍長月在村裏就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漂亮姑娘。


    但凡家裏有個少年,就沒有不想娶她的。


    如今她突然迴家住了那麽久,一直也不見迴去。


    大家都猜測,她就是被休了,連她生的孩子,夫家都不要,估計就是在夫家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如今看到楚奎長的又高又大,還俊俏,關鍵是隔三差五就能獵迴來肉。


    霍長月肯定是饞了,然後就故技重施,勾引楚奎,讓楚奎把好東西都送給她。


    起初霍家這一大家子都是不知道的。


    直到霍長月有天去找江晚上山采艾草的路上,一個個村民們都用極其嫌棄又不善的目光盯著她。


    她和他們打招唿,這群大爺大媽們都愛搭不理的,嘴裏說出來的話都刺人。


    “長月,你怎麽整天就呆在娘家啊?不迴你自己家啊?”


    “對啊,你夫家不是挺有錢的嘛?你幹啥不迴去?”


    “長月,要我說啊,女人就得安分一點,別做些沒臉沒皮的事兒。”


    霍長月愣住了。


    一時之間整個人都局促得不像話,臉也窘迫地有些紅。


    沒有誰家姑娘整天呆在娘家,就隻有她……


    她們說的對,她確實有點沒臉沒皮。


    江晚出來接霍長月,走了一段路,正好就聽見這群人賤嗖嗖地討伐霍長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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