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滿月帶媽媽去醫院複查讓同學看到,然後就開始傳江滿月為沈仲禮墮胎。


    對說謠言,沈仲禮一開始是持‘關我屁事’的不管態度,傳到墮胎這一步時,沈仲忽然坐不住大爆發了,抓了幾個帶頭傳謠言的塞進廁所沒監控的地方狠狠揍了一頓。


    一時鬧得沸沸揚揚,最後請了家長。


    爸爸在她很小的時候就拋棄了媽媽和她,媽媽一個女兒帶著孩子生活,積勞成疾到下半身癱瘓,根本參加不了家長會。


    他隻能求助於舅舅。


    好在沈仲禮父母有些地位和名望,這事沒怎樣就處理好了,舅舅隻不過被老師說管了幾句管教她之類的話。


    舅舅可憐她們母親,一直頂著舅媽的責難收留她們母女。


    江滿月覺得已經給舅舅添了不少麻煩,不想再鬧出事來麻煩舅舅,主動找老師說跟不上重點班的進度,要換到普通班。


    老師可能覺得動不了沈仲禮這種大少爺,卻她無疑是上上之選,沒說什麽就同意了。


    沈仲禮知道後很生氣,直接要去拆了老師辦公室。


    是她說了傷人的狠話才把人勸了迴來。


    她說:“你能不能不要這麽張狂這麽自以為是。


    換班是我要求的,不關任何人的事,非要說一個有關的話,那就是因為你。


    因為你我才會陷入現在的境地。


    我隻想好好學習考個好大學,我不想跟你做同桌,不想聽你給我講題、也不想要你吃膩了的早點、牛奶、水果零食……


    你真的很煩,我不想跟你扯上一丁點關係,我隻想安安靜靜地學習。


    求你了,我們就當從業不認識,行嗎?”


    聽了這話,沈仲禮抹了把臉,從桌子裏抽出自己的書包,“好,我給你清靜,我走!”


    江滿月到底還是留在了重點班,沈仲禮去了普通班。


    “都拿正眼看我,就知道她像我,你還挺厲害。”


    沈仲禮陰陽怪氣的語調將江滿月飄遠的思緒拉迴現實。


    “……”江滿月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他的話,抿了抿唇道:“跟你那時候像。”


    “那時候?”沈仲禮冷笑,抬眸對上她躲閃的目光,“你那時候不是挺看不上我的嗎?”


    江滿月:……


    看不上?


    她一個平平無奇、背了一身債、帶著癱瘓母親的女孩,哪裏配看不上什麽都好的大少爺。


    被看不上的應該是她才對。


    “沒有!”江滿月垂下腦袋,不安地絞著手指。


    “既然沒有看不上我,為什麽拋棄我去國外讀設計?”


    江滿月:……


    拋棄?


    怎麽會呢!


    本以為沈仲禮調去後,兩人就算偶爾麵對麵碰到也會裝不認識的各走各的狀態,算是徹底不再會有交集。


    直到那次滑雪,沈仲禮去找她。


    她又以為怪他的話說完後,兩人真的不會再有交集。


    直到高考完的那天晚上,沈仲禮將她攔在了迴家的路上。


    他說:“跟我一起報醫學院吧!”


    “你不是要留學嗎?”她不解。


    “有我哥留學繼承祖業就行了”他笑著說:“你一到三模的試卷我分析過了,以你的成績,這次的成績肯定能上醫學院。”


    許是考完試,心裏所有的壓力都放下了,輕鬆到有種無拘無束的感覺,再加上他看起來高興得像個孩子。


    江滿月破天荒地覺得是個不錯的提議,雖然她不明白為什麽選醫學院,“好!”


    得到她肯定的答複,沈仲禮高興的更個孩子了,“太好了,我了解過了,醫學院有全額獎學金,你不用擔心學費問題。


    生殖醫學係有很多科研項目,我們可以跟著導師做研究掙些生活費……”


    “生殖醫學?”江滿月心尖一跳,“為什麽是生殖醫學?”


    “因為生殖醫學……”沈仲禮不自然地摸了摸鼻梁,“因為醫院生殖科沒有急症不加班、不熬夜,治好人被人感恩戴德,治不好也沒關係。


    退一萬步說,最起碼治不死人,不會有嚴重的醫患關係。”


    “不是……”江滿月抿了抿唇,“因為我不能……”


    “沒有”沈仲禮打斷她道:“你想哪裏去了,跟你沒關係。


    本來我家裏讓我出國讀nba,我不願意,說我想留在國內學醫,我爸媽說當醫生太累搞不好還會被患者家屬告。


    然後我分析了一下,覺得生殖醫學最輕鬆最合適。


    就雙方各讓一步,選了生殖醫學。”


    江滿月信了,高興地等著分數下來填誌願。


    那一整個暑假江滿月都在打工,但心裏卻是高興的,總覺得未來充滿了希望。


    惟一不太高興的是,自從沈仲禮跟她說好計劃後,就再沒來找過她。


    那時候她還沒有手機,快要查分的時候,沈仲禮托人給她送了部手機,兩人總算能通上信息。


    沈仲禮說媽媽要去偏遠山區找失蹤的妹妹,他不放心,就跟著去了。


    因為太偏僻沒有信號,才沒想辦法聯係她,等有了信號就讓人給她送了手機。


    還說跟媽媽還在外地的妹妹,誌願會在網上填,上學的時候才能迴來。


    可能他去的地方信號不好,經常聯係不上,導致她時常拿著手機發呆。


    反常的表現讓媽媽看出了端倪,江滿月隻好把她跟沈仲禮的事跟媽媽說了。


    沒想到媽媽聽完後卻長長歎了口氣,滿眼心疼地將她散在額前的頭發別到耳後。


    江滿月不理解媽媽為什麽這樣,隻當媽媽擔心她早戀。


    “媽,我已經成年了,上大學了。”


    “……”媽媽恍惚了片刻,露出抹苦笑,“女兒啊!媽媽不是反對你談戀愛。


    媽媽隻是擔心你將來會像媽媽一樣,落得個悔恨一生的結果。”


    “不會的,他不是那樣的人”江滿月下意識反駁。


    “你還小,不懂人性有多複雜難馴,有時候連自己都控製不了”說著媽媽又歎了口氣,目光透過小小的窗戶看遠方,像是在迴憶什麽。


    沉默片刻後媽媽繼續道:“愛情不過是幾個月到三五年的激素作用,結束了愛情也就結束了,維持關係靠的是三觀、人品和雙方差不多的硬件條件。


    他現在正是對你上頭的時候,可以為了你選擇不出國,當然也可以為你對抗家裏。


    家世、貧富差距、長相什麽的都不會你們之間的阻礙。


    阻礙你們的是你可能生不了孩子這一點。


    人類基因最重要的隻有兩點,生存和繁殖。


    生存就是活下去,對於你們來說完全沒問題,接下來就是繁殖的問題,沒有男人會願意一輩子沒有屬於自己的孩子。


    哪怕是年輕的時候發死誓要做丁克,年紀到了的時候,男人也會反悔要生一個。


    這是人性,改變不了的。


    就算他足夠愛你,可以為了你不要孩子,可他也是高興不起來的。


    就像他選的專業,生殖醫學。


    無論他解釋得有多合情合理,你敢保證他沒有想治好你的成分在嗎?


    隻要有,就說明他是不能接受沒有孩子這件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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