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兩人目光匯聚在自己身上,等待自己的迴答,她輕鬆的笑笑:“是這樣的,鎮上藥鋪老板是我熟人,說是藥鋪裏最近有一批藥材店裏存貨已經見底了,可是藥鋪供貨那邊出了些問題,暫時供不上來,他知道我住在這西女山腳下,聽說山上藥材多,托我幫他看看有沒有他缺的那幾味藥材,這些就是我照著他給我的那幾株樣本找到的。”


    一通說辭下來,絕口不提買賣的事情。


    聽完陸映秋的解釋,兩人也沒有多想,恰好這時候牛車來了,也就把這事拋到腦後了,這牛車是專門拉人的,隻奔波於鎮上和村子之間,按人頭算的,一個人坐一趟也隻才收兩毛錢罷了。


    牛車拉到鎮上後停下,等車上的人陸續下來完後,車夫就趕著牛去了等待拉趟的地方。


    三人站在路口麵麵相覷,最終還是陸映秋先開口,她表示自己要先去藥鋪交接藥材,就先走了。


    剩下李薇薇和江小雨二人大眼瞪小眼。


    商量了一番,發現兩人行程並無衝突,便結伴而行。


    陸映秋一邊走心裏一邊盤算著背簍裏的草藥怎麽處理,總不能背出來又原路返迴吧。


    行至一處路段,前麵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整個路段竟是被看熱鬧的人圍得水泄不通,她皺皺眉,朝著人群走去,看看是個什麽情況。


    她背著背簍,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擠到前麵,這才看清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看樣子好像是有人在街上發病了,患者是一位是一位老年人,此時已經陷入了昏迷,由於唿吸困難的緣故臉色已經發紫。


    陸映秋觀察了一下病人的臉色,耳朵仔細的聽著周圍人的竊竊私語。


    “不知道是什麽病,太可怕了。”


    “是啊,我剛剛就在這個老頭旁邊,他原本還好好的,突然就抓著胸口,一直不停地喘氣,還一直嘔吐,就是沒吐出什麽東西,不知道是不是中邪了。”


    “呸,還中邪,你少封建迷信了,我覺得這人應該是吃錯東西了。”


    陸映秋聽著他們的描述,在加上她觀察的患者情況,總覺得這症狀和她在醫書上看到過的一個病很像,隻是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


    還不待她想起,人群中走出一個男子朝著人群鞠了個躬,自稱是醫館的大夫。


    “各位,我是同仁堂的大夫,這人應該是哮喘病犯了,他抓著胸口是因為胸悶,臉色發紫是因為唿吸困難,唿吸困難才導致他咳嗽不出聲音,眼下情況危急,人命關天,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勞煩各位搭把手幫我把人抬到同仁堂去救治。”


    說著他掰開老人的嘴巴,讓老人不至於因為不唿吸把自己悶死。


    不對,這老人不是哮喘!如果是哮喘,哮喘病人會發出高低不一的喘鳴聲,尤其是在唿氣時,但是老人並沒有。


    反而讓陸映秋想起另外一種與其外在症狀表現極其相似的一種病,現代醫學稱之為心肌梗塞,而醫書中稱之為真心痛,她翻看醫書時恰好看過。


    心肌梗塞一般有這幾個症狀,疼痛,因為胸口痛所以他才會抓胸,同時患者會出現惡心嘔吐的症狀,嚴重的心肌梗塞會突然出現暈厥,心肌梗死導致心力衰竭,表現症狀為咳嗽,唿吸困難,甚至咯血,恰好這幾種症狀老人都有,所以她才敢斷定老人得的並不是哮喘。


    聽到男子這樣說,圍觀群眾裏麵走出來幾個好心人,自告奮勇將老人抬起離開了人群,一群人漸漸遠去。


    不行她得跟去看看,如果是心肌梗塞,那麽用哮喘的醫治方法不僅沒用甚至還會耽誤老人的最佳搶救時間。


    陸映秋跟上一行人,直到被掌櫃攔截在醫館外麵。


    “這位患者,如果你是來看病的,請稍等或者移步別家,我們大夫正在裏麵救人,容不得旁人打擾,不好意思了。”


    陸映秋看了看周圍,還有好幾個明顯是來看病的患者也被門口的藥童攔在了外麵。


    “那什麽,你誤會了,我並不是來看病的,剛剛那個老人得的不是哮喘,你快去跟大夫說!晚了就耽誤治療了!”


    她本以為這夥計聽了事情的嚴重性會立馬進去通報,沒成想他反而質疑她是來砸場子的,瞪著她大聲嗬斥:“我們胡大夫醫術是極好的,由不得你汙蔑!”


    說著就要趕走陸映秋,眼看著夥計如此不明事理,她咬咬牙直接往裏麵衝,眾人一時不查,倒真被她衝了進去。


    掌櫃的看著兩個藥童還愣在原地,氣急敗壞的大吼還不快追,兩個藥童反應過來連忙追進去。


    陸映秋衝進去看著裏麵十幾個關著門簾的房間傻眼了。


    這到底那個才是胡大夫那間房間啊。


    人命關天,她咬咬牙從最近的門開始闖進去,裏麵的人被突然闖進來的人驚了下,陸映秋見不是自己要找的房間說聲不好意思,走錯房間了,然後退出去再進入下一個房間。


    從第三個房間出來的時候,兩個藥童也找來了,恰好撞見陸映秋從房間裏出來,彼時她還正準備進入下一間房間,兩個藥童圍上來攔住,請她出去。


    陸映秋想要跟兩人解釋了一下這件事的嚴重性,結果兩人根本就不打算聽她說話,執意要拉她出去,眼見兩人要上手。


    “等一下,你們要是動手我就大喊非禮了!”


    聞言,兩個藥童連忙停住了腳步並後退了幾步,和她保持距離。


    兩個藥童第一次遇到陸映秋這樣不要臉的的人,一時間都有些不知所措,相互對視了一眼,最後還是個子稍微高點的藥童開口:“小姐你好,我們也隻是幹活的,還請不要為難我們。”


    “你們不配合,我也很難做啊。”陸映秋無奈的攤攤手。


    “你想要我們做什麽?”


    “胡大夫背過來的那個病人在哪裏?”


    兩人交頭接耳了一番,依舊是高個的迴話。


    “你問這個做什麽?”


    陸映秋隻好跟兩人解釋了一下。


    “你說的可是真的?”雖然他們沒聽說過心肌梗塞這種疾病,但是聽到陸映秋說老人情況危急,兩人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


    “我有必要拿這個開玩笑?對我來說有什麽好處。”


    兩個藥童交頭接耳一番,最終兩人的目光瞟過她的背簍,他們都認得背簍裏裝的東西——一筐草藥。


    “不知姑娘如何稱唿?”


    “陸映秋,映照的映,秋天的秋。”


    高個藥童說:“陸姑娘,你跟我來。”


    兩人領著陸映秋走到胡大夫那間病房前。


    “你且在這裏等我進去知會胡大夫一聲,徐徐你陪著這位小姐。”


    徐徐應該就是這個白白胖胖的矮個藥童,臉上肉肉的,有幾分可愛,他此時對陸映秋那幅不要臉的言論還心有餘悸,雖然謹遵高個的話陪同在她身旁,卻是與她隔了一丈遠。


    陸映秋對他輕輕笑了笑:“夥計,你離我那麽遠做什麽?”


    這幅麵孔落入徐徐眼中就像是一個魔鬼,他心中叫苦不迭,大師兄啊,你可真是坑慘我了。


    “沒有,隻是我覺得這裏更通風,涼快一點。”


    “是嗎?正好我也有點熱,我過來試試。”說著,她作勢要過去。


    小藥童幾乎是驚慌失措的喊出了聲:“別!”注意到陸映秋疑惑的眼神,徐徐脫口而出:“這裏風大,你過來了容易著涼。”


    陸映秋本來也就隻是想要逗他玩,眼下看他這麽慌張,也就停下了腳步,如此徐徐才鬆了一氣,還以為她真信了自己的話。


    好在那個什麽胡大夫也沒讓她等太久,高個藥童就從裏麵出來了,示意她進去,喊上徐徐一起離開了,離開時順帶幫她拿走了背簍保存。


    陸映秋掀開簾子,隻見室內擺著一張床,上麵躺著的病人雙眼緊閉,旁邊站著兩個人,其中一個是胡大夫,另外一個跟胡大夫一樣穿著灰色長衫,看樣子應該也是個大夫,兩人似乎還在討論病人的病情,沒注意到她進來了。


    她目光掃到床邊的案幾,其上擺放著一個已然見底的藥碗,隻有碗底還殘留著淺淺的湯底。


    “你們把藥給他喝了?!”


    兩人轉過身,胡大夫看見她明顯驚訝了一下。


    “想必你就是喻之說的小姑娘吧,隻是沒想到竟然如此年輕。”


    見陸映秋不說話,胡大夫看其的目光鎖定在藥碗上,笑了笑:“小姑娘放心,我並沒有給這位患者用藥,這隻是我們熬製的安神湯罷了,是溫性的,不與其他藥材衝突。”


    聽見胡大夫並沒有給患者用藥,陸映秋鬆了一口氣。


    “你好,我是陸映秋,會一點醫術,這個病人得的並不是哮喘。”


    陸映秋本以為會被胡大夫反駁,畢竟他看起來也有四十多的樣子,這個年齡的大夫大多都忌諱別人說自己醫術不好,胡大夫從案幾上端起茶杯啜了口,並未生氣。


    “我知道,我之前診斷患者為哮喘,可是患者躺床上我才發現他並沒有出現喘鳴:除了這個,患者昏迷時身體也在痙攣,手一直抓著心髒的地方,頭上還冒汗,表情看著也十分痛苦的樣子,看起來不像是哮喘,倒像是心髒有問題,所以不敢貿然醫治。”


    “看他實在痛苦,是以我給他喂了點安神湯。”


    床上的病人由於耽誤了些許時間,臉色已經很差,唿吸微弱。


    陸映秋這時候也顧不得其他的,上前給病人把了把脈,連忙從身上掏出個小罐子,這是她之前製作的藥油,將其中的液體滴到患者的舌頭上,患者雖然有反應但微弱,她按壓住患者的人中,直到患者眉頭皺起方才鬆開。


    旁邊的胡大夫看著陸映秋一頓操作,並未上前阻攔,倒是一臉驚訝,原來還可以這樣,再者她現在做的這些沒有危險到患者,看看也無妨。


    陸映秋接著又以右手握空拳,左手疊合其上,用身體的力量從右到左反複滾壓患者膻中到華蓋這個區域。


    不知按了多久,直到患者兩肩會動,臉色好轉,她才放鬆下來,方才救治人時,她精神高度緊繃,勞神費力,此時頗為疲勞,靠著牆上緩緩坐下休息,胡大夫為她遞上一杯茶水。


    陸映秋接過水輕聲道謝。


    胡大夫看患者的臉色已經恢複正常,上前為患者把脈,發現患者脈像平穩了不少,心中自此對陸映秋不敢小瞧。


    陸映秋喝完茶,念了一張方子給胡大夫,讓胡大夫按照此藥方去抓藥煎熬好了給患者吃。


    胡大夫聽到這張單子眼睛一亮,隻覺得妙哉,連忙用筆記下,忙不迭就讓另外一個大夫去抓藥。


    “不知這患者患的是什麽病?可否講解一二。”


    “這病稱之為心肌梗賽,簡單來說就是心髒有個地方的血管堵塞了,從而引起附近的肌肉因為缺血壞死,不能根治,但可以通過藥物控製。”


    “陸大夫,你年紀不大卻醫術了得,不知你師承何處?”


    “我隻是對中醫感興趣,讀過兩本書而已。”她說的也是實話,確實隻是看過兩本書。


    胡大夫聽了她的話,以為她是謙辭,看她的眼光透出幾分敬佩,這般年紀不追名逐利真是難得。


    “這方子小友能賣給我嗎?”


    “方子不收錢,你拿去用便是。”


    “那我就替眾多患者謝過你了。”


    “不用謝,我也隻是盡我所能罷了。”


    胡大夫叫人為她抬來了一張椅子,陸映秋擺擺手,表示不用了。


    患者喝過藥以後情況已經歸於穩定,陸映秋歇了一會兒體力恢複了便緩緩從地上站起來了,準備告辭了,隻等徐徐把自己的背簍拿來就走,此間胡大夫一直在與她交流各種病理,陸映秋也願意與他分享自己從書上看到的知識,兩人侃侃而談。


    徐徐掀開門簾進來看到的就是自己師傅孜孜不倦的向陸映秋提問,得到解答後,老臉上都是笑容,一副豁然開朗的樣子,他有些驚疑不定,他沒看錯吧,一向穩重的師父竟然對一個小姑娘露出了一臉謙虛求學的樣子。


    “師父,這是陸姑娘的背簍。”


    胡大夫點點頭,示意徐徐把背簍給陸映秋。


    “陸姑娘,你的背簍。”


    “胡大夫,既然我東西拿到了,就先告辭了。”


    陸映秋起身接過背簍準備離開,胡大夫看著陸映秋離去的背影,沉思良久。眼看著人就要走出醫館,他開口喊住。


    “且慢,陸姑娘,我有一事與你商量。”


    陸映秋頓住腳步,轉過身看向胡大夫。


    後者微微一笑,起身做了個請的手勢:“不妨與我借一步說話。”


    陸映秋微微頷首,見她答應了,胡大夫推開門一旁的門徑直走進去。


    陸映秋抬腳跟著進入房間,整個房間古典雅致,一排排書架整齊有序的排列著,她隨意掃了幾眼書架上的書,發現幾乎都是些醫書、藥理書,這些書架幾乎占據了大半個房間,房間的正中央擺放著一個老舊的茶幾,桌麵上好幾道大大的裂痕,非常奪目,上麵擺放著一套茶具,再無多的東西。


    胡大夫正擺弄著茶具,給杯子裏麵斟上茶,示意她先坐。


    陸映秋放下背簍,拉開茶幾旁邊的凳子坐下,抓起胡大夫剛剛倒好的茶水一飲而盡,一點也不帶客氣的。


    胡大夫看著陸映秋的無禮行為,不但不生氣,還覺得小姑娘性格直爽不扭捏,一點茶水而已,再說了本來就是倒給她喝的,看著她的目光滿滿都是欣賞。


    他將茶水給陸映秋續上,繼而又為自己倒上一杯,方才緩緩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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