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船確實出現在了前方,有七八艘。


    三人朝著王船瘋跑,就連小個子的塞露也被嚇出了全部潛力,跟在謝裏曼身後速度上不落下風。


    “哪一艘?”


    “不知道!”


    謝裏曼恨不得先把安普頓踹到打上一頓。


    “尼瑪不知道哪一艘你衝出來幹什麽?”


    “我控製不住!”


    怪物的行進轟隆作響,仿佛身後有萬馬奔騰一般,哭泣、低語、怒吼、哀嚎從三人身後傳來,如同蝕骨之火,緊緊地跟隨著他們。


    “不打死它沒辦法停下來找東西!安普頓!”


    安普頓也明白這件事,他一個急停,雙手握劍,身上白光閃過,緊接著他斬出一道白色的波刃。


    這道波刃斬在了怪物的身體上,黑液四濺,怪物身上所有的臉發出一陣痛苦的慘叫。


    “很好!再來,趕緊殺了它,不然還指不定會招來什麽!”


    安普頓劇烈的喘息著,他白了謝裏曼一眼,連迴答的力氣都沒有了。


    “怎麽停下來了!”


    “沒有輝煌之心,我根本用不了幾次,你再不出手可就拿不到蒂莫西書了。”


    謝裏曼咬了咬牙,衝著這個體型比集裝箱還大的怪物衝了過去,趁著它痛苦翻滾的時機,朝著它不斷揮舞著重劍。


    他也分不清哪是這怪物的肚子哪是這怪物頭了,他砍的毫無章法,砍得胳膊腿亂飛。


    止界還是發揮了它的作用,謝裏曼察覺到了怪物反擊的軌跡,靠著泰坦帶來的力量硬生生停住重劍的攻勢,閃身躲避。


    然而下一刻,止界預測到的進攻軌跡充滿了他的視野,他屏住唿吸,盡可能的延長止界的時效,沉著的尋找著躲避的方向。


    可直到他的唿吸難以控製的時候他都沒能找到逃脫的路線,原本的沉穩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哈!”


    謝裏曼吐出一口氣,數十道黑色的尖刺從怪物體內迸發而出,朝著他刺了過來。


    盡管安普頓擋住了一部分突刺而來的尖錐,但另一部分還是逼近了謝裏曼的胸口。


    正當謝裏曼與安普頓都覺得要完的時候,一陣急促、短暫的吟唱響了起來,緊接著那茫茫多的尖錐停在了那裏。


    謝裏曼看向吟唱聲傳來的方向,看到塞露正拿著個小黑本子,另一隻手拿著火把指向怪物。


    在她的身上,黑氣蒸騰,猶如女巫維達那發怒時的樣子。


    瞅準機會,調整唿吸,謝裏曼與安普頓一起出手,將被塞露定住的怪物一頓爆錘。


    那怪物被二人劈成了一堆晃悠悠的爛肉。


    謝裏曼鬆了口氣,雙手將劍杵在地上大口的唿吸著,他看著塞露,嗬嗬一笑。


    “有點維達那意思了……”


    安普頓也連唿帶喘,剛才的攻擊消耗了他大量的體力。


    “你會就早點用啊……”


    “我……我不知道有沒有用啊。”


    塞露走到謝裏曼身旁又變迴了那副怯生生的樣子。


    “行了,你做的很好,別理那個急功近利的家夥。”


    謝裏曼說完,摸了摸塞露的頭。


    流動的黑霧下,黑水湧動,那些黏糊糊的東西聚集在怪物身邊,它們是剛從怪物體內流出來的黑血,這些黑血蠕動著,頃刻間化作一道道尖刺。


    突如其來的攻擊令幾人猝不及防。


    在止界的軌跡預測下,謝裏曼看到了茫茫多的尖刺。


    他毫不猶豫的鬆開重劍,騰手推開塞露,朝著一旁的安普頓踢了一腳。


    情急之下的出手根本控製不住力度,安普頓被踹飛了出去,塞露在黑水中像是打水漂的石子一般,翻滾了多次才停了下來。


    當塞露強撐著爬起來的時候,她看到了被黑色尖刺貫穿的謝裏曼。


    “不……不!他又死在我的麵前了!我還是什麽都做不到!我不要複仇,我不想複仇,我不想讓他死!”


    黑氣在塞露的雙眼中蒸騰,她憤恨的盯著發出攻擊的怪物屍骸,整個人如同暗霧中的死神。


    她伸出手,黑氣如同燃燒的火焰一般在她的身上燃燒著,她狠狠的一抓,那怪物的屍骸像是被什麽捏爆了一般,汁液四濺。


    一道白光從另一邊飛向屍骸,如雷霆閃過一般在屍骸上留下了無數斬痕,這些斬痕在同一時間炸裂開來,把怪物炸成了無數細小的碎塊。


    這道白光,是看到謝裏曼重傷後的安普頓。


    二人一黑一白,衝到謝裏曼身旁,塞露試圖扶起謝裏曼,但謝裏曼身上汩汩而出的鮮血讓她意識到謝裏曼可能命不久矣。


    怪物被擊殺之後的黑色液體正朝著謝裏曼身上的掛墜匯聚而去,安普頓揮手試圖驅散這些液體,查看謝裏曼的傷勢,但他做不到。


    這些液體與他一樣,像是被掛墜召喚一般的迴流著,直至迴流結束。


    塞露在自己的背包裏翻找著,那些瓶瓶罐罐被她扔了一地,她雙眼流著淚,韋伯被處以絞刑的時候,那深深的無力感再次纏繞在她的心頭。


    安普頓雙手捂著謝裏曼的胸口,卻也無法阻止那涓涓而出的鮮血,他一臉慌亂,看向塞露。


    “喂!找到沒有啊!快點!”


    塞露狠狠的將一瓶藥劑摔向遠處,背對著安普頓的她站起身來,渾身戰栗。


    “找什麽找!?我沒有能治愈這種致命傷的藥!他的心髒被刺穿了!死定了!


    他有止界,他完全躲得開,幹嘛要救你!幹嘛要救我!神經病!神經病!”


    她發泄似的嚷嚷著,突然轉過頭來跪在謝裏曼的麵前,兩隻手按在了安普頓染滿鮮血的手上。


    “有一個辦法可以救他!你知道的!”


    “不行!絕對不行!輝煌之心是我們王族的聖物!”


    安普頓想要把手抽走,但被塞露狠狠的按在謝裏曼的胸口上。


    “你先把那個聖物借給謝裏曼用!等我找到了救他的辦法再還你!”


    “不行,我還要靠它保護瓦蘭斯大陸島!”


    “讓謝裏曼跟你迴去啊!”


    “他要走,他要離開這個世界!這麽久了你不知道嗎?”


    “那就說服他留下來啊!你個白癡!你不是一直想讓他留下來嗎?這不是個機會嗎?!”


    安普頓抽手的動作停了下來,他咬著嘴唇,滿嘴的血腥味。


    “還是不行……帶走輝煌之心要獻祭一個人的靈魂,現在沃爾特和薇薇安下落不明,你讓我獻祭誰?”


    塞露的臉冷了下來,驚慌失措的表情從她的臉上消失不見。


    “你明知道沒有人獻祭了你還要來……你是打算獻祭我吧?


    你知道這鬼東西沒死,是想害我重傷,好讓謝裏曼同意獻祭我,沒錯吧?


    你好狠心啊安普頓……不過也罷,隻要你把輝煌之心交給謝裏曼,獻祭我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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