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漓第二天睡醒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齊楓早已不見了身影。


    明知他是幹什麽去了,葉漓麵無表情的戴上麵具,也出門了。


    心情不好。


    打車坐上去的時候,她的神情也是冷冷清清的。


    偏巧開車的司機是個愛說話的,得知葉漓是去民政局後,忍不住打開了話匣子,調侃的說:“美女看著這麽年輕,是去民政局領證的嗎?”


    “不是。”


    懶得閑聊,葉漓抬眸麵無表情的看著司機胡說八道。


    “我是去銷戶的。”


    “昨天我剛開車把我爹撞死了,一會銷了戶,我就去警察局自首。”


    “……”司機渾身一僵,不敢說話了。


    葉漓繼續說道:


    “不過我也諮詢過律師了,他說像我這種殺過七八個人又宰了親爹的,八成連辯護都不用辯護就是死刑了。”


    “所以我正在想,反正都要死了,不如再多殺兩個,畢竟殺一個也賺,殺兩個不虧。”


    話落。


    車廂內瞬間陷入死一樣的沉寂。


    司機瞪大了雙眼看著後視鏡內垂眸而坐的女孩,猝不及防對上她猛然抬起的冰冷目光,頓時渾身一緊,猛的一腳油門踩了下去。


    今天出門沒看黃曆,他拉了個神經病!


    又不敢招惹神經病把她丟在大馬路上,司機隻能硬著頭皮以最快的速度將車開到民政局門口。


    “多少錢?”


    一路無話,車在民政局門口停穩後,葉漓下車垂眸剛想掏錢。


    就聽司機聲嘶力竭的喊出一句“不要了。”


    接著一腳油門,揚長而去。


    速度快的,她連車門都沒來得及關。


    “……”


    葉漓雙手插兜,望著遠去的車牌號挑眉。


    果然,胡說八道就是能省去很多麻煩,連車費都省了。


    不過她也不是賴賬的人。


    精神損失費多多少少還是要給一點的。


    挑眉默默記下出租車的車牌號,葉漓收了錢,轉頭朝著民政局走去。


    因為齊老早就打過招唿,即便池宏傑這個戶主不來,葉漓帶著親子鑒定報告,戶口落的也很順利。


    就像掐算好她會什麽時候落戶口一樣,葉漓剛把戶口本拿到手裏,齊老的短信就發到了她的新手機上。


    “快來聖都大學!有驚喜!”


    什麽驚喜?


    剛拿到戶口本,她還想去考國內的駕照呢?


    就不能寬限她幾天?


    葉漓挑眉,這才不情不願的打車去了聖都大學。


    這次沒了祝歸送她,葉漓隻能在學校門口下車,慢悠悠的朝著校內走去。


    夕陽西下,校內來去匆匆的都是青春洋溢的大學生,一些明顯剛進校園的稚嫩臉龐還沒過新鮮氣的三五個湊做一堆拍照。


    雙手插兜,長身玉立的少女不疾不徐的朝著校園深處走去,氣場與整個青春洋溢的校園格格不入。


    低頭抽出手機給齊老發消息:“我到了,你在哪?”


    消息剛發出去,身後突然傳來一陣竊竊私語。


    “快看。”


    有參加過晚宴的學生注意到了葉漓,皺眉道:“她不就是那個在開學晚宴上鬧事的賤——比嗎?”


    聞言,葉漓腳步一頓。


    身後的討論聲還在繼續。


    “她還敢來,真當咱們聖都大學的門是城門樓子了?”


    “有沒有可能她也是來念書的?”


    “她也配!”


    “哼!”


    有褚心怡的舔狗不屑的哼聲:“得罪了褚心怡,就相當於得罪了聖都大學半數的高層,就算她真的是來念書的,我打賭,不出三天,也鐵定得被開除學籍!”


    聽到這。


    本來已經走過去的葉漓挑眉,突然又退了迴去。


    轉頭看著剛還在說話的男生問:


    “賭什麽?”


    “……”剛還在說話的男生愣住了。


    頓時瞪圓了眼睛看著葉漓。


    這是……遇到賭狗了?


    見對方遲遲沒有迴應,葉漓開口又問了一句:“問你話呢,賭什麽?”


    “你真的是來上學的?”男生這才反應過來,出於對褚家權勢的相信,當即趾高氣昂的一挺胸脯道:“你說賭什麽就賭什麽的!”


    葉漓雙眼一眯,笑了。


    不論是清澈且愚蠢的大學生,真敢應啊。


    到底是小屁孩,賭局不宜太大。


    周圍陸陸續續聚滿了來看熱鬧的學生。


    葉漓沉吟片刻開口:“不如就賭你每天早上早早起來打掃全校的公共廁所持續一個學期的怎麽樣?”


    她最多也就在這裏呆一個學期,賭多了沒意義。


    葉漓挑眉看向麵前說話的男生。


    “怎麽樣?賭不賭?”


    周圍傳來竊竊私語。


    “我去,還以為會是什麽不得了的賭局呢,結果就這?”


    “這還怎麽地啊,反正要我去掃一個學期的公共廁所,我不幹。”


    “劃重點,那可是清晨的公共廁所,經曆了一晚上的摧殘,那畫麵,那氣味,想象一下,萬一再趕上一個竄稀的。”


    “嘔!”


    “你快別說了。”


    有人已經捂嘴先嘔為敬了。


    “你敢讓我去打掃公共廁所?”和葉漓說話的男生自然也聽到了,一張臉頓時鐵青的厲害。


    正當葉漓準備開口問他是不敢賭嗎的時候。


    突然聽到他問。


    “包含女廁嗎?包含女廁我可不幹。”接著無比認真的說道:“女宿舍樓的宿管大媽眼睛太毒,我進不去。”


    小小年紀還挺嚴謹。


    葉漓點頭:“那就所有教學樓的公共廁所好了。”


    清冷的雙眼抬眸看向麵前的男孩,帶著點點笑意:“怎麽樣,賭嗎?”


    “賭了!”


    男生一口應了下來,接著反問葉漓道:“那你呢?那你要是賭輸了的話,準備怎麽辦。”


    葉漓抬了抬下巴。


    “你說怎麽辦就怎麽辦。”


    輪到自己說懲罰,男生一下來勁了,當即高昂起下巴道:“那你就在滾出聖都校園那天,跪在學校門口磕上三十個響頭,同時喊著自己的名字說自己不配進入聖都大學,怎麽樣?”


    “可以。”


    葉漓頷首應下,轉頭就走。


    卻在走出幾步後,突然又倒退著折返迴來,問了男生一句:“對了,你剛說褚心怡,是誰?”


    “嘶……”


    話落,周圍看熱鬧的同學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一個個紛紛用有病的眼神看著葉漓。


    人群再次爆發竊竊私語。


    “不是,就離譜吧?”


    “她連褚心怡是誰都不知道就敢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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