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沉悶的聲響從石鍾上傳出。


    雖然那聲音不如真正鍾聲那般悠揚、清亮,可也勉強能聽出銅鍾的聲音。


    這一刻,天香樓樓上樓下不少人都吃驚的張大了嘴巴。


    “這……這算成功了嗎?”


    “還真的敲出了銅鍾的聲音,他怎麽做到的?”


    “沒想到還看走眼了,這傻小子有點東西啊!”


    周圍很快議論紛紛。


    就連小草姑娘這時候也吃驚的捂著嘴巴道:“這家夥居然真的敲響了,好神奇!”


    就連江川對阿木也是刮目相看。


    別看後者已經喝醉了,但阿木做起事來還是相當靠譜的,沒有把握的事,他也不會亂出頭。


    阿木也聽到了周圍人的反應,他臉上又露出了憨憨的笑容,然後道:“怎……怎麽樣,我沒說謊吧,我說能……就能!”


    江川帶頭鼓起了掌,緊跟著四周掌聲一片。


    但接著,就有人又起哄道:“下一個,下一個……”


    很快天香樓內聲音連成了一片,都是起哄讓阿木繼續敲響紙鍾的聲音。


    在這樣的氣氛下,阿木變得也有些亢奮,甚至就連酒一瞬間都清醒了不少,說話也利索了,他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下來,“好,那就繼續!”


    眾人一下子更精神了。


    第二口鍾是紙鍾,單從材質上來說,想要敲響它就很困難了,就更別說還要它發出銅鍾聲了,這在不少人眼裏幾乎是比登天還難。


    江川也是透過阿木從敲石鍾上,多少有了點靈感,“想要敲響紙鍾,首先就要用更多的靈力包裹住它,然後拳頭打出,打的也不是紙鍾本身,實際上擊打的是包裹紙鍾的那一層靈力,然後拳頭上的靈力與紙鍾上的靈力進行震蕩,從而使其發出類似銅鍾的聲音。


    不過這個對武者對靈力的把控有極高的要求。


    石鍾因為材質的原因,對這一點要求倒是降低了不少,可是紙鍾……”


    江川也不知道阿木到底能不能做到。


    紙鍾前,隻見阿木也認真了起來,他也先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他學著擊打石鍾的經驗,拳頭上氣血之力包裹,然後就又狠狠地擊打在了紙鍾上。


    嗤!


    沒等阿木的拳頭落在紙鍾表麵,紙鍾就因為他的拳風,直接被激蕩的向後飄去,而後拳風刮過紙鍾表麵,發出了一聲劇烈的剮蹭聲,短暫而刺耳。


    等到阿木拳頭收回,那紙鍾在架子上晃悠了一會兒後,才有漸漸回歸原位,然後安靜了下來。


    看清楚這一切,台下人靜了一下,然後就紛紛搖頭。


    有人感慨道:“這太難了,紙鍾太輕,拳頭還沒落上,拳風就將它吹跑了,這根本就沒辦法使力,就更別說敲響它了。”


    有人隨之附和:“是啊,紙鍾不比石鍾有重量,紙鍾太輕,這根本不可能做到。”


    阿木打完後也有些傻眼,隨後他看了看自己的拳頭,又看了看紙鍾,臉上出現了一絲思索的神色,跟著就不甘心道:“我想再試一次,可以嗎?”


    看到阿木這麽認真,小草也沒有拒絕,隻是笑著點了點頭。


    江川心裏有些想法,本來想告訴阿木的,但考慮到阿木是修氣血之力的,靈力後者並不擅長,於是就又放棄了。


    阿木自己心裏似乎也有想法,隻見他這次站在紙鍾前,他先伸手溢散出了一道氣血之力,讓其攀附在了紙鍾上,在其一麵形成了一道薄薄的屏障,然後固定住紙鍾,讓其不至於再被拳風吹走,同時也能鞏固其擊打的麵積。


    這個想法倒是和江川的想法差不多,隻不過一個是用靈力,一個是用氣血之力罷了。


    做完這一切後,阿木額頭已經冒汗,可見這控製氣血之力來說,對阿木也有不小的難度。


    待感覺差不多了,阿木也是抓住時機,然後吐氣開聲,“喝!”


    下一刻,拳頭落下。


    噗!


    在他拳頭打出的那一刻,紙鍾發出了一聲悶響,就像是一拳頭打在了沙包上的聲音。


    毫無疑問,阿木又失敗了!


    看到這裏,台下歎氣聲不絕於耳,然後又是一陣不小的議論聲,有對阿木可惜的,也有一些小人,趁機起哄嘲諷的。


    江川在旁邊看得真切,剛才在阿木拳頭落下的那一刻,阿木對氣血之力的掌控下降了,所以導致剛才那一拳,阿木是直接擊打在了紙鍾上,而不是擊打在了他事先包裹紙鍾的那一道氣血之力上,所以才失敗了。


    說到底,這不是阿木做不到,隻不過是他對氣血之力的控製已經達到了極限。


    這也跟阿木是修煉體武道有關,但凡他靈力深厚一點,那氣血之力和靈力結合,也是沒問題的。


    可如果是這樣,那阿木還能有現在這強悍的武力嗎?


    所以也說不上到底是對是錯。


    阿木擊打過後,他也認清了現實,知道自己是失敗在了哪裏,雖然沒有沮喪,但卻有些不開心。


    小草看到阿木又有進步,則是問道:“你已經擊打到紙鍾了,你還想再試試嗎?”


    阿木這次直接搖了搖頭道:“我做不到,所以不試了。”


    他的回答,讓小草略微有些失望,因為小草覺得阿木與之前那些來天香樓的客人都不一樣,不但順眼,而且喝醉時傻乎乎的樣子還蠻可愛的。


    阿木一放棄,台下一些小人就又嘲諷了起來道:“下去吧傻小子,不行就是不行,再試也是不行,趕緊下去吧。”


    “就是,別丟人現眼了,你以為你是誰?”


    “就這點能耐,也妄想成為鳳舞姑娘的入幕之賓,真是不知所謂!”


    本來阿木還隻是有些沮喪,但被這些人嘲諷之後,一下子有些被打擊到了,整個人情緒肉眼可見的低落了下來。


    江川眼底厲光一閃,然後冷眼看台下那些人道:“既然你們叫囂得這麽厲害,那有本事你們來啊!”


    江川這番話一出,台下的聲音立刻小了許多。


    但台下還有一個穿著不羈,形體浪蕩的家夥,他坦露著胸口,一手還摟著一個姑娘,模樣十分不堪地說道:“我們是不行,但我們有自知之明,所以我們就沒上去。可不像你們,明明自己做不到還上去,那不是丟人現眼是什麽?各位,你們說對不對?”


    周圍看熱鬧的從來都不嫌事兒大,這話一出,馬上附和者如雲。


    這讓台上的阿木更加難看。


    江川聽得也是火起,雖然他知道這是一些小人一貫的行事風格,自己沒本事,但叫囂氣人的本事一流,可他還是忍不住動怒。


    隨後江川目光閃了閃道:“好,你說我們做不到,但如果我做到了呢?你又該如何?”


    那個紈絝聽到這話,倒是也眼睛一亮,道:“呦嗬,瞧你這意思,你是想跟我杠一杠了。”


    江川冷冷盯著那個家夥不說話,但眼神卻越來越冷。


    後者就想了想道:“要不這樣,你說你可以,我說你不行,那我們就以此打個賭怎麽樣。規則就是,你若是真的能將這三口鍾都敲出銅鍾聲來,那就是我輸,反之就是你輸。


    至於賭注……最後誰輸了,誰就脫光衣服去外麵大街跑一圈怎麽樣,你敢不敢?”


    說到最後,那家夥臉上露出了一副賤賤的表情,似乎還很期待那種場麵一樣。


    江川眼角則不自主地抽動了一下。


    這他娘不愧是紈絝,提出的賭注都這麽……騷包!


    看到江川不吭聲,那紈絝以為江川被嚇到了,臉上更加的得意,挑釁道:“怎麽,不敢了?”


    江川冷冷回道:“什麽不敢,我是怕你輸了之後不認賬!”


    紈絝肆意道:“笑話,我董長卿在長京混的就是一個名氣,不信你可以打聽打聽,我董少爺什麽時候說話不算話過。”


    旁邊有人聽後,就躲著笑道:“的確,董二愣子在長京雖然為人不咋滴,但有一說一,他說過的話還是說到做到的。”


    “聽到沒,咱董少爺的名聲杠杠滴……”


    董長卿正得意著,但馬上就反應過來,這不是什麽好話,然後就立刻回頭罵道:“他娘的,你才二愣子,你全家都是二愣子。誰剛說的這句話,有種你給我站出來。”


    “哈哈哈……”


    周圍人則哄堂大笑。


    看到這一幕,江川對董長卿的為人心裏也大概有數了。


    這家夥應該是一個標準的世家子弟,紈絝,渾蛋,浪蕩……可能集所有紈絝的缺點為一身,但這家夥也還算有底線,為人賤,但應該不惡,否則周圍的人也不至於會跟他開玩笑,也不害怕他。


    想到這裏,江川眼底的冷意減輕了不少,他當即也答應了下來道:“好,那我跟你賭!”


    董長卿立即大喜,張揚道:“各位聽到了,他可是答應了。如果你輸了想不認賬,那可就別怪我們讓你走不了。對不對?”


    “對!”


    周圍人見有戲可看,也是使勁地起哄。


    阿木則有些擔心,他剛剛出手過,所以也更知道想要敲響紙鍾有多難,更何況後麵還有更難的霧鍾,因此他勸道:“江川,要不算了,還是別賭了,萬一……”


    江川打斷他的話,笑了笑道:“放心,沒有萬一,你就等著我給你出氣吧。”


    說完,江川走到了那三口奇異的鍾前,小姑娘小草也兩眼亮晶晶地看著他,甚至整個天香樓裏所有的目光,在這一刻都集中到了江川身上。


    跟著,賭局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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