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襲?本官用得著偷襲嗎?”


    諸葛元朗站了出來,“蘇文成,那可是太子和皇後。”


    “如今陛下陣亡,太子立刻就能繼任登基,是皇帝,皇後也會變成皇太後。”


    “你竟然敢射殺他們,誰給你的膽子啊?”


    嗯?


    蘇文成眉頭皺了起來。


    這不對勁啊。


    太子登基,對諸葛元朗有什麽好處?


    就算是輔政大臣的職位,也輪不到他諸葛元朗啊。


    畢竟有錢家在,有太子太傅在。


    諸葛元朗又是前朝的重臣,太子會相信他嗎?


    就算太子相信,皇後也絕對不同意重用諸葛元朗。


    那他又為何擁護太子呢?


    “木大人。”


    諸葛元朗又衝著木塵道:“你是太子太傅,一直負責教導太子。”


    “太子的品性如何?”


    “能堪大任嗎?”


    “這個……”


    木塵犯難了。


    怎麽把自己牽扯進來了呢?


    雖被抓進了天牢,但他並沒有受到什麽嚴刑逼供,善大勇隻是象征性的問了幾句話,就不管他了。


    那會他以為百官都是這般待遇。


    可今日被推到午門,他才發現並非是那般。


    百官都被折磨的不成人樣,僅有幾位沒有受到波及,但身上多多少少也帶著一些傷痕。


    像他這般,完好無損者,僅他一位。


    再看看站在監斬台上,跟善大勇一起的趙平。


    木塵心如明鏡。


    所以就抱著看戲的心態,想看看趙平如何處置百官。


    然後……就爆發了戰亂,他再想撤離,依然沒了機會,隻能繼續待著。


    當然,他也在心中盤算。


    是該擁護太子呢?


    還是該想方設法的去幫趙平呢?


    就在這個時候,諸葛元朗找上了他。


    該如何迴答?


    說太子品性不好,那就是他這個當老師的沒教導好。


    說太子品性好,那就是在擁護太子。


    不對啊。


    木塵皺了皺眉頭。


    諸葛元朗是翰林大學士,一直都是親皇派,對陛下的忠心,日月可鑒。


    現在太子是否是陛下的龍種有存疑,他為何要支持呢?


    “木大人,為何不迴答呢?”


    諸葛元朗追問道:“是覺得太子品性不行,你不想擁護太子嗎?”


    “不是。”


    木塵急忙道。


    “那就是支持太子登基了?”


    諸葛元朗露出了笑意。


    “我……”


    木塵被噎的說不出話來。


    就支持吧。


    反正自己是太子太傅,太子真登基稱帝,自己就是帝師。


    最起碼能讓木家再繁盛幾代人。


    也對得起他這個木家當家人的身份了。


    “許大人,你呢?”


    諸葛元朗又看向許純問道。


    “許大人,你足智多謀,應該能看出來太子是假的吧?”


    蘇文成急忙道。


    他雖然掌控了六部,可大未王朝的頂級官員也必須掌控一些。


    如此,距離那個位置才能更近一步。


    木塵已經傾向於諸葛元朗了,而且他本身就是太子太傅,不好拉攏。


    此時隻能寄希望於許純身上。


    “我?”


    許純苦笑一聲,“本官隻忠於陛下。”


    “陛下的屍體還沒有運送迴來,本官不參與你們之間的爭奪。”


    “既然忠於陛下,那就是跟本官想的一樣。”


    蘇文成道:“太子是假,便代表著郝潤香背叛了陛下。”


    “咱們攜手,殺野種,除掉這個私通的女人。”


    “如何?”


    “我……”


    許純一滯。


    忠於陛下也要被卷進去嗎?


    他隻想老老實實當自己的尚書令,安安分分的賺銀子,怎麽就這麽難呢?


    “都還愣著幹什麽?”


    諸葛元朗催促道:“蘇文成要造反,欲殺太子和皇後。”


    “一旦他們二人被殺,陛下又陣亡,整個大未王朝將連一個儲君都找不到,誰來主持呢?”


    “你們莫非想眼睜睜的看著大未王朝被周邊的敵國吞噬幹淨嗎?”


    “隨本官一起,殺了蘇文成這個叛徒。”


    隨著他下令,頓時又是一輪箭矢射了出來。


    不過這次蘇文成他們有了準備,六部剩餘之人紛紛上前,把他擋在了身後,並且還擊。


    “柳老將軍,我們退。”


    善大勇拉著要維持大局的柳定北後退。


    “善大勇,這些可都是咱們大未王朝的重臣啊,他們死了,大未王朝將無人可用。”


    柳定北氣急道:“咱們救吧,能救下一個是一個。”


    “他們是重臣不假,可同樣也是反賊啊。”


    善大勇提醒道:“陛下猶在,他們就敢公開造反,這就是株連九族的罪行,死了也是活該。”


    “至於陛下沒人可用?”


    “這個柳老將軍大可不必擔心。”


    “趙先生一人能抵得上百官,必能幫陛下把大未王朝治理的妥妥當當。”


    柳定北還想說什麽,但卻被善大勇強行拽走。


    甚至還有幾個禁衛軍幫忙,像押送罪犯一般,把他拖到城牆邊上了。


    同時,禁衛軍舉著盾牌,形成了一個包圍圈,把眾人護在當中。


    不管是蘇文成,還是諸葛元朗,都沒有理會他們。


    柳定北是大未王朝的定海神針不假,但那是陛下還活著的時候,是他手中還掌握著兵權的時候。


    現在呢?


    陛下陣亡,柳定北這個大將軍已經是名存實亡了。


    恐怕都號令不到任何將士。


    隻要他們能取勝,就代表著能繼承皇位。


    一旦坐在那個位置上,柳定北聽話,就留他一命。


    不聽話,就拿他的性命威脅他的兒子,讓柳傳雄投鼠忌器,剝奪他們柳家的兵權。


    箭矢飛射之後,就是短兵相接。


    死傷不知凡幾,就倒在地上,流血,呻吟。


    可沒人管他們死活。


    都在拚命的廝殺。


    場麵異常混亂。


    倒是挑事之人,像皇後郝潤香,內閣大學士蘇文成,翰林大學士諸葛元朗,以及太子,木塵,許純,都躲在人群後方,安然無恙。


    哪怕是膽大,過來看熱鬧的老百姓,也受到了波及。


    還有那些不願意站隊的官員,家眷等等。


    他們也不敢再停留,紛紛選擇了逃走。


    不管最終的結果如何,隻要他們守住家業,就能衣食無憂的過完後半生。


    甚至,憑借他們的才華,說不定還有被重啟重用的可能。


    所以,先保命要緊。


    當然,也有一些人停留在原地,伺機而動。


    哪一方露出即將勝利的可能,就幫哪一方,雖是錦上添花,最起碼沒有落井下石,混個臉熟,保住現有職位應該沒多大問題。


    兩方人手,有數千人。


    足足打了小半個時辰還沒有停歇。


    死傷已經過半。


    午門外屍體遍地都是,血流成河。


    在陽光的照射下,格外刺眼。


    戰鬥的人也已沒有多少力氣,哪怕一刀直筒筒的捅到對方身上,也很難把人捅死。


    倒是可以踩死。


    柳定北看的直搖頭,發出陣陣歎息。


    奈何他被善大勇緊緊拉著,想去阻止都做不到。


    而那些逃走之人也碰到了禁衛軍。


    全部被攔了下來。


    趙平先詢問他們午門那邊的情況,就把人全部抓了起來。


    關在一個房間內,派一些禁衛軍守著。


    誰敢逃,直接射殺。


    然後衝著陛下問道:“陛下,我們何時出手?”


    “現在就可以了。”


    陳玄說。


    “為何?”


    趙平問。


    “蘇文成露頭了。”


    陳玄說。


    “他露頭跟我們出手有什麽關係嗎?”


    趙平明知故問。


    主要就是突顯陛下的英明神武,智慧無雙。


    在搜查劉來府邸之後,趙平就猜測出來,六部尚書背後還有人。


    所以他特別查了木塵家和三大學士的府邸。


    但一無所獲。


    此時蘇文成露頭,便代表著他就是那個幕後主使。


    至於為何不是諸葛元朗。


    很簡單。


    諸葛元朗不近女色,甚至終生未娶,連一個子嗣都沒有留下來,他要皇位幹什麽呢?


    此時參戰,唯有一個解釋。


    太子就是他的兒子。


    他便是綠了陛下之人。


    這也能跟他終生未娶相唿應。


    畢竟大未王朝也有一部分女強的思想。


    像駙馬。


    娶了公主之後,就不能再納妾。


    一生隻能“侍奉”公主一人。


    皇後的地位可比公主還高,她豈能容許自己的男人“胡作非為”?


    自己能想到這一點,想來陛下也能想到。


    隻是長生殿還沒有浮出水麵,現在出手,會不會有點早呢?


    當然,這些話,趙平並沒有問出口。


    都已經發展到這種地步了,一切聽從陛下安排就好,他隻做“工具人”。


    “因為他就是六部尚書背後的主使者。”


    果不其然,陳玄迴答道:“走吧,該咱們坐收漁翁之利了。”


    隨著陳玄說完,他就帶隊離開。


    當然,並沒有把全部的禁衛軍都帶走。


    僅帶了三千人,以及趙平,影一,李虎,高猛他們。


    其餘人仍舊留在了原地,坐等逃跑的叛賊入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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