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起來了?”


    陳玄皺眉道:“陳同那個叛賊已經被處死,李延還在豫州待著,手中還有數萬兵馬。”


    “更何況,西坪村的將士們也都匯聚在豫州。”


    “何人敢在豫州鬧事?”


    “莫非是刺客大舉進攻了豫州?”


    “朕之前可是接到過奏報,不管是暗堂的刺客還是星辰閣的殺手,前前後後死傷近百人,讓他們大傷元氣,不敢再進犯豫州。”


    “究竟怎麽迴事?”


    “是,是,是冀州。”


    那人道:“冀州州牧趙灣造反了。”


    “攜帶六萬兵馬,兵臨鄴城。”


    “什麽?”


    陳玄大吃一驚,差點從馬上掉下來。


    “他為何造反?”


    “這個小的就不知了。”


    那人耷拉著腦袋,慚愧的說。


    “誰在鄴城守城?”


    趙平問。


    “呂品呂將軍,已經雲滿將軍。”


    那人迴道。


    “他們帶了多少人?”


    趙平又問。


    “兩萬。”


    那人迴答完,就急切的衝著陛下道:“陛下,你趕快想想辦法吧。”


    “呂將軍帶領的兩萬人根本不可能抵擋住趙灣的六萬大軍,恐怕用不了一個月,鄴城就會攻破。”


    “一旦那個時候,冀州的兵馬就會長驅直入,直取豫州。”


    “然後再跟西涼兵馬聯合在一起,左右夾擊,雍州恐難堅守。”


    撲通!


    陳玄這次真的忍不住了,從馬上驚掉了下來。


    嘴裏不斷呢喃道:“怎會如此?”


    “為什麽會如此?”


    “朕平日裏待趙灣不薄啊,他為何要造反?”


    “冀州失守了那麽多城池,朕都沒有砍他的腦袋,他還想如何?”


    “難道想要朕的皇位嗎?”


    而就在陳玄失神的時候,那人悄悄從懷中摸出來一把匕首,徑直的衝向陳玄,狠狠的刺了過去。


    嘴裏還怒聲大吼道:“狗皇帝,去死吧。”


    噌!


    影一動了。


    身形一閃,從馬上跳了下來,手中也多了一把軟件。


    唰!


    噗!


    隻是一劍,就割開了那人的咽喉。


    鮮血順著那人的脖頸迸射而出。


    他伸手想去捂住傷口,奈何胳膊抬起來,卻沒有觸碰到脖頸,人就筆挺挺的摔倒在地上。


    氣絕身亡。


    “竟然敢行刺朕,死了也是活該。”


    陳玄從震驚中恢複過來,冷厲道:“來人,傳朕的命令,集結大軍……”


    “陛下,你要幹什麽?”


    不等他把話說完,趙平就攔住了他。


    “莫非想要去豫州解鄴城之危機?”


    “嗯?”


    陳玄也愣了一下,反問道:“你剛剛難道沒有聽見嗎?”


    “冀州州牧趙灣帶領六萬大軍已經達到鄴城了,難道讓朕視而不見嗎?”


    “豫州的老百姓也都是朕的子民啊。”


    “朕不想看到他們遭受屠戮。”


    “陛下,這人是誰?”


    趙平指著倒在血泊中的屍體問。


    “他是誰關朕……”


    陳玄的話沒有說完,臉色就變了,疑惑道:“愛卿,你的意思是他在說謊?”


    “說沒有說謊臣不清楚。”


    趙平可不想擔這個責任,而是提議道:“但他在行刺陛下,明顯不是什麽好人。”


    “既然不是好人,那他的話又有多少可信度呢?”


    “京城剛剛平定了叛亂,百官還沒有恢複,此時再起戰事,大未王朝的臣民該作何想?”


    “再說,長安還有多少將士?”


    “派少了,能抵擋住趙灣的六萬大軍嗎?”


    “派多了的話,一旦匈奴,或者是西涼人打過來,陛下當若何?”


    “這個……”


    陳玄也不是傻子。


    相反,他正如同趙平所說的那般,是個老銀幣。


    腦子轉動非常快。


    頃刻間就想通了其中的關鍵。


    這人來了就報憂,很明顯是想讓朕擔心,亂了心神。


    好借機行刺。


    即便行刺不成,趙灣謀反之事,也必然會成為朕的心事。


    腦子一熱,就有可能發兵。


    一旦發兵,若匈奴和西涼來犯,長安危矣。


    想通其中的關鍵,陳玄背後都生出了一身冷汗。


    差點著了道。


    可萬一那人言說是真的呢?


    呂品隻帶了兩萬將士,能攔得住趙灣的六萬大軍嗎?


    鄴城被攻破,豫州的百姓怎麽辦?


    才剛剛清剿了土匪,除掉了陳同這個叛賊,讓老百姓能安安穩穩的種地,過日子。


    又來這一出。


    這不是要把老百姓往死裏逼嗎?


    隻能向趙平請教,“愛卿,現在朕要怎麽辦?”


    “總不能置之不理吧?”


    “三手準備。”


    趙平伸出了三根手指頭。


    “第一,派人打探冀州的虛實。”


    “從長安到鄴城應該不算遠,騎快馬,往返也就幾日的樣子。”


    “趙灣真若謀反,陛下再調兵遣將也不遲。”


    “第二,陛下坐鎮京城,把京城這邊潛在的威脅徹底清除幹淨。”


    “不管外麵如何亂,隻要朝堂穩固,百官一心,臣就能保陛下的江山無礙。”


    “第三,臣迴豫州跟李公公匯合。”


    “鄴城真若出現大量敵兵,李公公必然會得到消息。”


    “臣可以直接帶著豫州的兵馬前去平反。”


    “前提是陛下需要給臣兵符,讓臣能有調動兵馬的權利。”


    “愛卿要離開?”


    陳玄挑了一下眉頭,“為何?”


    “陛下,臣來京城,主要就是幫助陛下平亂。”


    趙平解釋道:“如今京城的亂子已經徹底平定,留下的一些叛賊餘孽已經不足以對陛下造成威脅。”


    “臣再留在京城也沒有什麽意義。”


    “何況,陛下曾答應過臣,待京城之亂平定之後,把豫州交由臣治理。”


    “如今臣的管轄之地可能出現反賊,臣豈能坐視不理?”


    “更何況,臣的家眷都在豫州。”


    “馬上就要過年了,臣想跟她們待在一起,好好過一個年。”


    “過完年之後呢?”


    陳玄追問。


    “你還來京城嗎?”


    “不來了。”


    趙平再次搖頭,“臣打算一遍治理豫州,一遍做生意。”


    “走商賈之路啊?”


    陳玄唏噓道:“那能有什麽出息?”


    “以愛卿的才能,在京城當丞相,幫助朕治理整個天下才能施展才華。”


    “商賈,小道兒,愛卿不覺得委屈嗎?”


    “這有什麽好委屈的?”


    趙平笑著說:“陛下,你現在封了臣為一字並肩王,是大未王朝僅有的一個異姓王。”


    “那臣就得擔起這個責任來。”


    “論行軍布陣,臣比不上陛下。”


    “但若論商賈,臣覺得應該比陛下強上一些。”


    “而陛下是千古聖君,不會把視線局限在大未王朝上,而應放眼整個天下。”


    “像匈奴,鮮卑族,高句麗,西涼,吐蕃,南詔國等等跟大未王朝相鄰之國,都應該臣服在陛下腳下。”


    陳玄下意識的點點頭。


    趙平這一席話簡直說到他心坎上了。


    若不是顧及大未王朝朝堂不穩固,後方不安定的因素太多,國庫空虛,他恐怕早就領著將士們殺到匈奴的單於營帳了。


    趙平卻仍舊在繼續。


    “打仗需要人手,人手怎麽來?”


    “陛下可以從老百姓當中征集年強力壯者。”


    “但不給他們發放補助,不讓他們吃飽穿暖,他們就算是願意跟著陛下打仗,也沒有那個精力。”


    “這就需要了糧草。”


    “糧草從哪裏來?”


    “按照咱們大未王朝以前的風範,自然是國庫出。”


    “國庫拿不出來的話,就向老百姓征集。”


    “征不到手,就強行搶奪。”


    “那會是怎樣一種光景呢?相信陛下自己也能想象出來吧?”


    陳玄沒有說話,隻是臉色變的漆黑無比。


    趙平說的都是眼下可能碰到的難題,以及之前的解決辦法。


    所造成的局麵便是老百姓怨聲載道,然後就導致土匪增加,老百姓的生活會變的更加痛苦。


    該如何破局呢?


    唯有銀子。


    征集青壯,不但免去他們租賃田地的稅務,還給他們發放銀兩。


    哪怕一天兩個銅板,恐怕就能削減這些人的怨氣。


    征集糧草。


    該用銀子購買,即便是少支付一些銀兩,也算是給老百姓留下了活路,不至於讓他們上山為匪。


    可銀子從哪裏來?


    內帑剛剛充盈,但也沒法支持那麽多大軍揮師北上,蕩平匈奴,鮮卑族,高句麗。


    更別提西側還有西涼,吐蕃。


    南方還有南詔國呢?


    趙平繼續開口,“所以咱們需要銀兩。”


    “臣負責賺銀子,支持陛下南征北戰,一統宇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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