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興搖頭道:“我也不知道翟讓做了什麽布置。他隻是說,讓我等著有人過來翻書。就把我的遭遇告訴那個人。”


    “因為,我前麵說的都是真話,你們不僅不會懷疑我,還會同情我。而且,你們就是為了抓他的把柄才來的,我把以前的事情告訴你們,你們就會覺得抓住了他的把柄,肯定要把我帶走出庭指證他。”


    “他說,想要開庭指證他的話,鬼魂沒辦法上庭,隻能活人上庭才有效。你們為了讓我指證他,一定會給我找一個身軀。”


    “等到開庭的時候,就讓我按他教我的事情重新說一遍。那時候,你們指證不了他,我也能得到一個身軀。”


    溪月瞪大了眼睛:“你這就相信他了?”


    翟興捂著臉道:“翟讓說的話從來沒錯過,我就相信他了。”


    韓老鬼說道:“一個從來都不騙你的人,忽然騙了你一次,說不定就能把你給騙死。因為,你對他有著絕對的信任,哪怕明知道他說的話不太靠譜,你也會選擇相信。”


    “有多少精明人,都是死在了自己最信任的人手裏?更何況,這個翟興還不是什麽聰明人。”


    張淩毓對著溪月點了點頭,後者把翟興收進了禁魂袋裏之後又在袋子上打上了幾道養魂的符文,暫時把翟興給養在了裏麵。


    張淩毓又打開了那具封禁著那具幹屍魂魄的禁魂袋,誰知道那魂魄剛從禁魂袋裏出來,就直奔著韓老鬼的方向衝了過去。


    可能是在她看來,韓老鬼是所有人裏最弱的一個,可惜她是真找錯人了。


    前一刻間還是笑眯眯的韓老鬼,忽然把臉一沉,口綻驚雷:“滾!”


    從韓老鬼口中爆出的氣浪,硬生生把那鬼魂給吹飛了出去,對方仰麵朝天的落在了會議桌上的時候,瞬間穿過桌麵落在了桌子的底下。


    與此同時,幾乎所有人都感到自己腳腕一緊。


    有鬼在桌子下麵抓人的腳了。


    傳說中,鬼鑽桌子,比你在荒山野嶺裏遇上野鬼還要可怕。


    因為,它已經進了你的家門,足能在家裏為所欲為了。而且,被鬼抓住腳的人,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身子也挪動不了半點。


    我記得,葉開給我講過一個故事,說是有一戶搬到了老宅的人家,總是覺得家裏陰森森的發冷。妻子還能總是覺得家裏有人,隻有丈夫沒當迴事兒。


    有天丈夫吃了早飯出去上工的時候,忘了帶帽子又轉頭迴了家裏,他看見妻子孩子全都坐在飯桌上,端著碗一動不動,他當時還喊了兩個人一聲,兩個人臉色慘白轉了下眼珠,那意思好像是讓他看什麽?丈夫也沒在意說了一句:“你們慢慢吃”就拿上帽子走了。


    那個時候,他隻要彎腰往桌子底下看上一眼,就能看見桌子下麵伸出來的鬼手正抓著他妻兒的腳踝。


    丈夫上工之後就一直覺得心神不寧,越想越不對勁,就趁著吃中午飯的時候把這事兒跟工頭說了。


    工頭聽完也覺得不對,就帶著他找到了隊裏的老瓦匠。對方聽他把話說完,臉色就一變。說了一聲:“你家進東西了,快點迴去。”拽著他和工頭就往他家裏跑。


    工地上的人還以為他家裏進了賊,抄起家夥就往他家裏跑。


    等到了他家的時候,已經晌午都過了,結果那人的妻子孩子還是像早上一樣,端著碗坐在飯桌前麵。隻是那臉早就變得一片鐵青,眼珠子都從眼眶裏鼓了出來。


    老瓦匠上去往兩個人鼻子上一摸,才知道兩個人全都斷氣了,是被活活嚇死的。


    老瓦匠在屋裏找了一圈,才告訴他:“那東西殺完人走了,你還是節哀吧!咱們都是凡人弄不過那惡鬼啊!”


    那人在家裏坐到了半夜,直到工友全都走了,他才拿出繩子吊死在了家裏。


    他家人燒頭七的晚上,好多人都聽見他家有人在邊罵邊打,那是他家三口人都迴來了,在找害死一家三口的惡鬼報仇。


    有些人說他家人有血性,也有人在罵那賣房子給那戶人家的房主,說他不得好死。


    結果這話沒多久就應驗了,那個房主全家也都被嚇死了,一樣是死在了桌子前麵,屍體腳腕子上一樣帶著被收掐過的烏青。


    被惡鬼害死的那戶人家用同樣的辦法報了仇,但是也在用同樣的辦法去害別人,因為他們心裏那口子怨氣出去不去啊!


    好好的一家人,就變成了一家子厲鬼。


    鑽到會議桌子下麵的鬼魂也是如此啊!她躲進桌子下麵的黑影裏之後,無邊怨氣便從桌子底下翻湧而出,整座房間一時間變得陰寒刺骨。


    如果,房間裏隻是一群普通人的話,單憑這怨氣產生的奇寒,就足以讓人氣血凝結,命喪當場。


    可惜的是,整間屋子裏不僅站著五個術道高手,還有三尊仙家,豈能容她一隻陰魂逞兇?


    “滾出來!”韓老鬼一掌拍在了桌上,強勁的罡氣透過了桌麵向桌下席卷而去,剛剛躲進桌子底下的鬼魂又被韓老鬼一掌震了出來,還是被震到了張淩毓的方向。


    張淩毓彎腰掐住陰魂的脖子把他提了起來,蔚瀾廣聽抽出銀紅繩,幫陰魂捆起來放在了桌子上。


    張淩毓看向滿眼怨毒的鬼魂道:“你是王笑寒?”


    “是又怎麽樣?”王笑寒厲聲道:“有本事,你把我放開。”


    張淩毓說道:“你被翟讓當成祭品去啟動九陽大陣,反倒對我恨之入骨,你不覺得很可笑嗎?”


    王笑寒厲聲道:“我為什麽要覺得可笑?你又憑什麽說我可笑?”


    “如果沒有你們,樓裏沒有人會死,我還會跟他們好好生活在一起。都是因為你們,爸爸才會把他們獻祭大陣。”


    “是你們害死了紅姐姐,害死了樓裏的人。”


    溪月聽到這時不由得向琥珀問道:“她是不是被迷惑了心智?”


    “翟讓這個人太可怕了。”琥珀凝重道:“就是因為她沒被迷惑心智,我才覺得可怕。”


    琥珀問道:“屋子裏那具女屍就是你的紅姐姐?她的腿是誰打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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