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宸莫名其妙地看向我道:“你的意思是,張家記吃不記打,把這事兒忘了之後,馬上又能覺得可以拿捏半間堂了?”


    我點頭道:“差不多吧!”


    司宸盯著我看了好半天:“你這隻狐狸。似乎越來越可怕了。”


    “你該不會哪天也算計我一次吧?”


    “當然不會!”我笑著說道:“我算計誰,也不能算計自己姐姐不是?”


    “我先送你迴去,有需要,我會聯係你。”


    司宸道:“這一戰,判官那邊給你擔著不小的幹係,你千萬要小心謹慎。”


    司宸說這話是對我不滿了,她知道。我故意拿“陰司密令”斂財,其實是對陰司的試探。我的目的就是確定“尋找血字秘檔”的密令是不是已經成了公開的秘密。


    事實上,我的判斷並沒有錯。


    我笑嘻嘻地道:“放心!我心裏有數!”


    我送走了司宸之後,就著手研究張家那張地圖。


    直到第三天上午,我才分配好了人手。


    我帶著葉開,縹緲,水仙門姐妹倆押鏢上路。


    韓老鬼,溪月,老康一組,負責接應。


    張淩毓,張道凡一組帶三局在外-圍跟進。


    所以,明麵上看,半間堂是五個人押鏢上路。實際上,卻等於是有一支部隊在護送這趟陰鏢。


    這種行動方式,看似有些掩耳盜鈴的意思。


    但是,我不這樣安排,冥神子也不可能上鉤。


    相反,我防備的越是森嚴,冥神子才越會覺得我在押送血字秘檔。


    我讓縹緲算了一下日子,就把出鏢的時間定在了第二天夜裏。


    如果,押送正常鏢車上路的話,在出鏢之前應該有個流程,還得喊“鏢號”才能出鏢。


    但是,這一次走的是陰鏢,出門五裏連車燈都不能開,車上還要全部蒙上黑布,不見半點光亮。


    葉開把車打到五裏之外,才對坐在副駕上的縹緲說道:“現在能開燈了吧!我覺得,有人在跟著我們。”


    “可以開燈了!”縹緲趁著葉開打開車燈的當口,往後麵看了一眼,距離我們不遠的地方也有一輛大型箱貨打開了車燈。那輛車一直都跟在我們。


    葉開拿起對講機道:“狐狸,張家人也在押鏢上路,他們的鏢車在我們後麵,車上還掛著鏢旗。”


    那時候,我和水仙門姐妹倆都坐在車廂裏沒有露麵,張家人能以這種方式跟上來,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當年,那批失鏢畢竟是張家的東西,他們想要重走原路,拿迴失鏢,誰也說不出什麽?


    如果,我們半間堂真把他們給劫了,隻怕多半個吉省術道的人都會站出來給張家討公道。那時候,冥神子正好可以趁虛而入。


    我拿起對講機道:“不用管他,我們的目標都是沉船渡。路上不會出現什麽問題,你盡快把車開過去就行。”


    我拿出張家的地圖平鋪在了桌子上,向蔚瀾遲問道:“簡老頭,下水搏殺蛟龍的地方是不是這裏?”


    我指地方就是地圖上沉船渡的位置。


    蔚瀾遲點頭道:“對,就是這裏。”


    “這個地方名叫沉船渡,實際上,並不是因為那裏有什麽沉船。而是在風和日麗的時候,從附近山坡上下往下看,能看見水底下有一塊船型的石頭。沉船渡由此得名。”


    蔚瀾遲道:“那條蛟龍就盤踞在沉船石下麵。”


    我皺眉道:“簡老頭能在水下堅持多長時間?”


    蔚瀾遲道:“他使用秘術的話,可以堅持一個時辰左右。這已經是靠水吃飯的術士的極限了。就算,他們身上有秘寶加持,也不會超過這個時間。”


    我反問道:“要是穿著潛水服呢?”


    蔚瀾遲道:“那要看供氧設備的好壞,如果設備能跟上得上,可以堅持五十個小時。”


    “五十個小時!”我念叨著道:“按照縹緲的說法,當時那趟陰鏢雇主的要求,張家鏢局必須在他圈定的落腳點上停留一天時間。地圖上標注的是十二個時辰,那就是說,當時雇主的要求是停留一天一夜。”


    “你說,這個時間他們是應該停在水上,還是水下?”


    蔚瀾廣聽沒都沒想:“肯定是水上啊!那時候可是清朝,哪有潛水服啊!除非,張家人全都能變成魚,不然的話,別說十二個時辰,就是讓他們在水裏待上十二分鍾都費勁。”


    “目前,水下憋氣的最高紀錄是二十分鍾,正常人水下憋氣的時間也就一兩分鍾,如果超過六分鍾就容易出現生命危險。我不信,張家鏢師憋氣都能達到十分鍾以上。”


    我沉聲道:“我說的就是這個問題。”


    “我現在很懷疑當年張家等錯了地方。”


    我指著地圖道:“我覺得,張家當年落腳的地方應該是在水下!”


    蔚瀾遲道:“你的意思是,沉船渡下麵有水下地宮?”


    我迴應道:“你想,沉船渡為什麽會有蛟龍?”


    “蛟龍潛伏的地方要麽是人跡罕至,要麽就是生有天材地寶。否則,蛟龍絕不會盤桓不去。”


    “沉船渡下麵有什麽?目前看的話,隻有那麽一塊石頭。那條蛟龍究竟是在守著什麽?”


    蔚瀾遲點頭道:“你這麽說也有道理!”


    “沉船渡附近有一個隱居的水路術士的前輩,他跟我師父有些交情,我們可以找他問問。可是,那些貨該怎麽辦?”


    我沉吟道:“到時候,讓廣聽和縹緲留下守著船。我們三個去找那術道前輩。”


    “放心,韓老鬼他們還在外-圍策應,他們兩個留下不會出事。”


    蔚瀾遲點頭道:“這樣也好!”


    我又補充了一句道:“後麵跟上來的術士,你們不用害怕。不過,你們得小心水裏的東西。”


    蔚瀾廣聽擺手道:“你放心好了,我們守水雙王的名號可不是白叫的。”


    蔚瀾遲抬手給了廣聽一個腦崩兒:“小心點錯不了。”


    “知道了!”廣聽顯然是不敢跟蔚瀾遲頂嘴,看來血脈壓製這種事情,在哪兒都能發生。


    沉船渡距離我們並不遠,我們趕到地方的時候天還沒亮,張淩毓派來接應我們的船隻已經等了我們多半夜了。


    蔚瀾遲指揮著人把箱子抬到船上之後就攆走了所有水手,她和蔚瀾廣聽自己把船開到了沉船渡。


    那裏,確實有一座荒廢了很久的渡口。


    我還特意在附近看了一圈,覺得沒有危險才悄悄離開了沉船渡,我們走的時候,張家的貨船也跟了上來,就停在我們的船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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