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沈昭躺在床上,翻了個身,側身盯著楚清眠的臉龐,等待她的唿吸逐漸平穩規律。


    “看來已經睡熟了啊。”


    沈昭摸了摸她的臉頰,表情微暗。


    “抱歉啦,但還是睡個好覺吧。”


    他站起身,打開自己的電腦,開始處理自己的工作。


    昏暗的房間內,電腦屏幕發出的燈光,照亮了一小片的空間。


    靠在椅子上,他忍不住抬起腦袋,望著天花板。


    他的腦海中有許多繁雜的思緒,剪不斷,理還亂,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長長的歎息流淌在臥室的空間內。


    他合上電腦屏幕,輕聲打開臥室的大門,緩緩步入書房。


    書房的燈光明亮,沈昭隨手拿起一本現代詩讀了起來。


    撫摸著書籍的脊背,沈昭突然想起來,楚清眠以前還指責過他。


    “真搞不懂你每天裝什麽文青。”


    “真讓人受不了。”


    “給你買的書店你從來沒去過。”


    也許文字世界能平靜他的心靈吧。


    他從來沒對楚清眠說過這句話。


    “沈總,你怎麽還沒睡?”


    喬賀白穿著睡衣問道。


    他的手上還端著一杯水,顯然,是半夜渴了才起床的。


    “我啊,我睡不著,起來看看書。”


    “什麽書?”


    沈昭卻合上了書,夾在了自己的腋下,並不打算告訴喬賀白。


    “大白,最近還有在和簡黎聯係嗎?”


    喬賀白疑惑,“有是有,我們隻是普通朋友而已,您別多想了。”


    “是嗎?”沈昭抬眼,“別多想的人應該是你。”


    他抬腳離開書房,在踏出大門的前一秒鍾,他停頓了一瞬腳步,微微偏頭。


    “現在的我,不需要利用一個女人來掌控你,對嗎?”


    “是的。”


    “喬賀白,我需要你幫我一件事。”


    “什麽?”喬賀白提起了一顆心,“如果是危害楚家的事情……我不會。”


    “當然不是。”沈昭垂下眼眸,“搞不好到時候,楚清眠能開心死吧。”


    “什麽?”


    沈昭將頭轉了過去,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我隻需要你別將今天我和你的談話告訴任何人。”


    “隻是保密嗎?”


    “對啊,很簡單的任務,對不對?”


    不論是發現了什麽,都永遠不能告訴任何人,除非沈昭主動暴露。


    喬賀白鬆了一口氣。


    “你也太看不起我了,我可不是我爸那種大嘴巴。”


    保密,他是專業的。


    “是嗎?”沈昭的聲音裏帶著笑意,“有你這份保證就太好了。”


    沈昭離開後,喬賀白抬頭看向書架上,上麵缺了一本萊蒙托夫的詩歌集。


    他讀過很多書,卻唯獨不怎麽讀俄國詩人的詩,楚家沒多少人會看這種書。


    他不知道沈昭到底要什麽,但還是乖乖閉上了嘴,不再多問。


    第二天一早。


    楚清眠是在沈昭的懷裏蘇醒的。


    他的體溫很熱,一向體感氣虛的她,總是在半夜滾進他的懷中取暖。


    而沈昭也很樂意擁有一個人形小空調。


    “唔……”


    楚清眠推了一下他的胸膛。


    沈昭很自然的鬆開了她。


    突然被鬆開的楚清眠頓時清醒了,不滿的眯起了眼睛。


    有鬼……絕對有鬼。


    沈昭今天為什麽這麽聽話。


    “你今天為什麽鬆開的這麽爽快?”


    沈昭困惑,“我抱你,你罵我,我不抱你,你還要罵我,你到底要讓我怎麽樣?”


    楚清眠抿起唇,直接翻了個身,留個光潔的後背給他看,一言不發。


    熟知某人本性的沈昭,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輕輕在後麵抱住了她。


    “哎呀哎呀,不要臉的小沈又要吃楚總的豆腐了!”他的語氣欠欠的。


    聽到這個熟悉的語氣,楚清眠的臉色緩和一些,雖然沒有翻迴身,但被子底下的手已經輕輕勾住了他的小拇指。


    “好吧,看在我昨晚睡得很香的份上,今天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嗯嗯嗯,我都懂。”


    楚總麵子大於天,就隻是一隻喜歡被主動的強製愛的小貓咪罷了。


    別以為貓貓不喜歡你,貓貓知道自己很可愛,所以才在你麵前故意露出嫌棄的表情,引誘你用力抱住它。


    不然,早就賞你兩爪子和狂犬病疫苗了。


    “但是呐,咱倆的關係是不是太曖昧了。”沈昭語氣嚴肅,“萬一你愛我愛得要死要活怎麽辦?”


    “我可以現在就把你打得要死要活。”


    “真的嗎?”


    “真的。”


    “為什麽?”


    “你有點不太冷靜。”


    “我嗎?小沈我現在冷靜得就像一根黃瓜。”沈昭不信,“但小小沈像一根黃瓜。”


    “……要不然你鬆開我吧,我有點害怕了。”


    “害怕什麽,你不早就接受你的命運了嗎?咱們這叫先婚後愛。”


    “你被一個神經病騷擾,你害不害怕?”


    “不害怕,因為我通常是騷擾人的那個。”


    “謝謝。我是被騷擾的那個。”


    “我怎麽感覺你有點享受呢?”


    楚清眠立刻掙脫他的懷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換好衣服,洗漱完畢,坐在椅子上吃早餐。


    將沈昭一個人丟在床上。


    “你一個人慢慢賴床去吧。”


    “好吧,不到十二點我是絕對不會起床的。”


    沈昭躺在床上,用胳膊擋著眼睛,大聲喊著迴答。


    說完這些後,他又喃喃自語,似乎是在對自己說話。


    “稍稍別那麽撒嬌嘛,也該習慣一下遠離我的日子吧……”


    “我也不能天天都抱著你。”


    靈敏的動物常常會在熟悉的氣味中熟睡,驟然失去了熟悉的氣味,恐怕會很難入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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