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漫姿來到林重陽的住處,林重陽正準備出門。


    “一大早是去警局,還是去道場?”沈漫姿諷刺他。


    林重陽緩緩地迴答說:“去公司。”


    沈漫姿哼笑:“工地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你這個老板會不知道?還有心情去公司?”


    林重陽說:“工地上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我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已經交代過負責人,全力配合警察辦案,盡了一個公民該盡的義務,你還想讓我怎麽樣?”


    “我不信,袁實做的這些事你會不知道?”沈漫姿問。


    林重陽表情凝重:“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不知道,競標的事情他是幫了忙,不過我以為他隻是為了利益幫忙,沒有往別的方麵想。誰能想到,他能發瘋到這種地步?如果我早知道的話,一定會早點報警,配合警察拯救無辜受害人。”


    “別說的自己好像是個大善人似的,你跟他是一丘之貉。我就好奇,你是不是也相信這種事?”沈漫姿諷刺地問。


    林重陽往前一步,眼眸深深地看著她說:“我如果相信這個世上有神仙,既不會求長生不老,也不會求意外之財,我隻會求……讓你愛上我。”


    “那你完了,就算有神仙你也不能得償所願。”


    沈漫姿眼眸清明,直視著他迴答。


    林重陽苦笑。


    她一點都不害羞,絲毫沒有女人這個時候該有的羞澀。


    看來,是真的一點都不喜歡他,所以才不會害羞。


    “你想知道的事情,我幫不上忙。競標的事情的確多虧了袁實幫忙,但是他幫我,也是為了他自己。至於你們想要調查的人,我不熟悉,也沒有見過,都是袁實從中間聯絡。讓你失望了,你來找我,不會從我身上得到任何有價值的信息。”


    “既然你這麽沒用,我走了。”


    沈漫姿轉身就要離開。


    “除了想從我身上得到有價值的信息,我對你而言,真的一點都不重要嗎?”


    林重陽胸口湧出一股強大的氣流,突然抓住她的手臂按在牆上,將她抵在牆上質問。


    沈漫姿笑了。


    她被遏製著沒有慌,反倒笑起來。


    目光徑直地看著他,紅豔的嘴唇輕啟,緩緩地說著薄涼的話:“當然,我本來就對你……毫無興趣。”


    “嗬。”


    林重陽苦笑出聲。


    雖然早就猜到這個結果,可是親耳從她口中聽到,原來心痛的感覺會這麽強烈?


    “要怎麽樣,你才肯喜歡我?”


    “怎麽樣,我都不會喜歡你。”


    沈漫姿迴答得堅定又果斷。


    “是因為顧明琛嗎?”林重陽憤怒地質問,“因為他,所以你沒有辦法再愛上任何一個人?”


    沈漫姿深吸口氣,關顧明琛什麽事?


    她不喜歡他的理由多著呢,哪一條都不跟顧明琛沾邊。想跟他解釋,但又懶得再跟他解釋。


    “放開我。”


    用力地推開他,抬起膝蓋往他脆弱處頂。


    幸好林重陽熟知她的套路,馬上往後退了兩步躲開。


    沈漫姿得意地挑眉,揚長而去。


    林重陽閉了閉眼睛。


    她沒有否認,看來,還是放不下顧明琛。


    “真是晦氣,沒有從林重陽那裏得到線索,反倒還被他嘰歪了一大堆。”沈漫姿走出電梯後,給袁博文打電話吐槽。


    “這件事,他一點都不知情?”袁博文問。


    沈漫姿說:“他說他不知道,如果早知道,肯定早就報警了,不會讓袁總影響他工地的進度。我覺得他沒有撒謊,這個項目對他來說很重要,關係著他是否能在江城站穩腳跟,他應該不想出任何差錯。所以,他這裏是不會得到有價值的線索了,關鍵線索肯定還是在袁總身上。要不,你去跟他聊聊?”


    “正有這個打算,我已經聯係律師了。”袁博文說。


    沈漫姿輕咳一聲勸道:“我知道再多安慰的話也無濟於事,為人子女,孝順父母是應該的。可是上行下效,如果父母不做人,做子女的也沒有必要愚孝。必要的時候可以狠下心,有些人,隻有對他狠一些才能套出更多有用的信息,我就是這麽對待我父親的。放心,我已經替你試驗過了,不會遭天打雷劈的。”


    “謝謝。”袁博文掛斷電話。


    律師也過來了,等他打完電話後,才跟他交談。


    律師過去辦好手續,他進去跟袁實見麵。


    袁實仿佛一夜之間衰老了十幾歲,原本精致的他憔悴不堪,像極了這個年齡的糟老頭子。


    袁博文看著他,眼神平靜,緩緩地問:“你還有多久會死?”


    袁實苦笑,嘲諷地說:“連迂迴都不願意迂迴,我好歹是你親生父親,你對我,就真的沒有一點感情,盼著我早點死?”


    “你錯了,”袁博文說,“我對你什麽時候死毫無興趣,至於感情這兩個字,你應該比誰都清楚。以前你家暴我母親,家暴我的時候,我和你的感情早就沒有了……”


    “那時候我心情不好,我查出來有病,心裏難受。”袁實打斷他急切地解釋。


    袁博文卻說:“我曾經試圖理解過你,可是不管我怎麽努力,都沒有辦法理解。你生病不是你家暴的理由,更不是你肆意傷害我和我母親的理由。”


    “好,我承認,我錯了。”袁實喘息著道歉,“我對不起你母親,對不起你。可是後來,我盡量彌補你了,這些年你做了那麽多忤逆我的事,我還不是一樣遷就你?如果沒有我,你以為你……”


    “沒有你我會生活得更好,你彌補我,從來都不是因為你覺得自己錯了。而是你生不出別的孩子,不得不假裝對我好。如果你還有別的選擇,你不會選擇我。”


    “可是不管怎麽樣,你怎麽怨恨我,我都是你的父親,這是你永遠都無法改變的。”


    袁實被拆穿真麵目惱羞成怒,氣急敗壞地怒吼。


    袁博文冷笑,終於裝不下去了嗎?


    早知道,他會這樣。


    “我今天來找你,不是來跟你吵架的。我有兩個問題要問你,第一,我母親在哪裏?反正你也不可能活太久了,真的覺得對不起她,就告訴我她的下落。第二,告訴我你和姓穆的所有交易,我知道你這個人生性多疑,對誰都不信任。你跟他的交易,肯定留著線索,交給我,我可以承諾等你死了,每年給你燒紙,不讓你做孤魂野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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