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熱、躁動、奔騰……


    翻滾的情緒不斷衝擊著腦海,帶來精神上燒灼般的刺痛。


    洛恩不再猶豫,快步登至無人的頂樓陽台,來到事先準備好的魔法陣中,飲下一杯如血的葡萄酒,卸下心防,閉目全力催動體內的神血,激發出其中的神性。


    刹那,肉體上的試煉也接踵而至。


    一寸寸肌肉被肆虐的神性撕裂重組,變得更加堅韌;一滴滴血液在神火的炙烤下提純轉變,由金紅逐步化作純金;骨骼和髒器在神性的衝刷下不斷傳來震顫的劇痛……


    一絲絲汙穢被從毛孔中排出,一縷縷雜質被點燃的神性焚化殆盡,整個心像世界都變得熾烈而鮮紅……


    一時間,尷尬和窘迫,讓他不由夾緊雙腿,慌忙打開魔法陣圖,掏出一件備用的衣物,連忙套在身上。


    不過,想到身後的叮囑,他當即壓下又險些跑偏的思緒,用神意的尖錐鑿入神格之內,刻下自己經過深思熟慮才選好的第一道神律內容。


    既然這樣,那就再猛烈些吧!


    “我們成功了!”


    在這一過程中,洛恩不僅是戰鬥技巧突飛猛進,幾乎達到了同階無敵的地步。他自己對於神性和神血的運用也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身體的承受能力同樣獲得了數倍的增強,


    神格!


    看到大門由內向外打開的瞬間,青年麵露喜色,熱切的目光四處張望,迫不及待地想要跨進門檻。


    低沉冷肅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洛恩當即神色一凜,連忙收束奔湧的思緒,沉下心來,從心像世界中感知到一枚靜靜懸浮的晶瑩薄片。


    等到窸窸窣窣的聲響消失,雅典娜這才垂下眼眸,仔細打量了麵前這位新晉神靈一番,滿意點頭,給出了中肯的評價。


    雅典娜並未直接迴答,反而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神色:“等下去了,你自然就知道。”


    ——仿佛一壇新造的美酒,被塵封後埋入泥土,等待時間的醞釀,最終蛻變為諸神也迷醉傾倒的絕品。


    然而,一道纖細而矯健的身影,卻比他更快。


    “嗯,知道了。”


    不僅有敬神美酒的品評,還有各地美食點心的競選,整個克諾索斯城的熱鬧和歡樂依舊不減。


    漸漸地,洛恩的身體在酒和信仰的雙重澆灌下,逐步經曆著某種奇妙的變化。


    “行了,既然你已經完成了登神,那就跟我去見見門外的客人吧。”樓梯口的雅典娜招了招手。


    溫暖的爐火升起,家家戶戶飯菜飄香。


    大殿中燈火搖曳不定,隱隱傳來了咯吱的磨牙聲。


    伴隨著清脆的碎裂聲,矗立在頂樓的光繭皸裂破碎,身高接近兩米,體格修長健美的身影,感受著體內奔騰不息,綿綿不絕的生命力,激動地睜開眸子,忍不住想要放聲高唿。


    而作為整場儀式中的最大苦主和最厚肉盾,赫斯提亞對此是全程舉雙手雙腳讚同。


    畢竟,這是為她培養的從神。


    雅典娜看著杯中的葡萄酒,皺了皺眉,抬手將托盤推到一旁。


    做完這一切後,鬼鬼祟祟的身影滿意點頭,重新溜迴了客廳,在跳動的爐火下,映照出一張嬌憨的臉孔。


    因此,即便是這種錐心刺骨的劇痛,也依舊在他的容忍範圍之內,尚且沒能突破承受的閾值。


    洛恩習慣性地恭維了一句,謙遜的笑了笑。


    洛恩懷著一絲疑惑,跟隨雅典娜的腳步下樓,一起打開大門。


    第四日,殘夜褪盡,第一縷新生的陽光刺破晨曦的霧靄,灑向大地。


    與此同時,克諾索斯王宮中。


    如此一來,剛好能最大限度發揮自己的戰鬥力。


    但麵對肉體和精神的雙重折磨,洛恩隻是深深皺著眉頭,心中居然覺得還行。


    因為酒水是生活的調劑,為家灶釀造的產物,應當歸類到爐火女神的功績,所以赫斯提亞才是他們需要正式祭祀的奧林匹斯主神。


    而猩紅的酒水剛一湧進體內,便在神性和信仰之力的催動下,化作神血一般黏稠的金色神液,填充進肉體和心像世界的裂縫中。


    每人都懷著對那位爐灶女神的感激,讚美著來之不易的穩定生活,然後開始和家人一起享用豐盛的菜肴。


    一眼望去,裏麵鮮花遍地,葡萄藤蔓延生長,瑰麗色彩進而折射出萬千景象,仿佛一個小小世界的縮影。


    洛恩睜開泛起淡金色的雙目,伸出那毛孔中滲著絲絲穢氣與血汙的手臂,將一旁桌上的葡萄酒拿起,仰頭整壇灌入喉中。


    第二天為水罐節,人們在公開的筵席上喝新酒打賭;順便品評出下一屆當選為敬神酒的新品,同時也是俗世狂歡的頂峰。


    “客人?”洛恩有些困惑。


    而第三天是燒鍋節,人們在這一天要擺出一鍋燒熟的蔬菜,和家人圍坐在爐火前團聚,向保佑家宅安寧的爐灶女神赫斯提亞致敬。


    第三日,熱鬧的氣氛持續到日落時分。


    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趁著夜色悄悄摸上頂樓,向前揮了揮手,無數金色的光流湧向中央那枚一人高的光狀巨繭內。


    那是純淨的信仰之力。


    刹那間,克諾索斯城上空浩瀚如海的信仰之力,卷起狂潮,瘋狂湧入某處凹陷的“孔洞”,在那片無邊的黑暗中,不斷地撕裂、擴張、修補、再撕裂……


    當然,這其中不乏飲酒過量的醉鬼鬧事,負責防務的城防軍和神血禁衛們在女神的示意下,也毫不客氣地出重拳,將這些家夥無一例外地抓進監獄醒酒,並將他們的名字記錄在冊,禁止他們參加下一屆的酒神節。


    雖然被血虐了半個月,但好處也是實打實的。


    不過,這注定是一個相對漫長的過程,想要得到完美的精釀,她需要耐心等待。


    這個節日的第一天為發過酵的熟酒開甕儀式,其中包含將酒水敬獻給諸神的大獻祭。


    終於,伴隨著最後一筆落成,雕刻靈魂的刺痛逐漸消退。


    ~~


    次日,民間自發的娛樂和祝慶,按照規劃,有序展開。


    這種掛名行為,當然是為了防備奧林匹斯諸神的異議和過分關注。


    而此時此刻,赫斯提亞的宅邸中。


    “總算又見到你了,洛恩!”


    門外,一位外表端莊、威嚴,容貌英俊的青年,優雅地站定,散發著芳香且略微飄起的長發垂在肩上。他的頭上戴著用月桂樹、愛神木、橄欖樹或睡蓮的枝葉編織的冠冕,而在他的腰間,還掛著銀色弓箭與箭筒,有時還帶有金劍。


    “不錯!”


    不知為何,他登神的過程也異常順利,體內的神力似乎比預想的要強大一截。


    ——迷狂!


    這既貼合酒的特性,又和戰爭神權完美兼容。


    意識到自己真的踏出了那至關重要的一步,洛恩喜不自勝。


    好啊,很好啊,我不用動手都成了。


    “別大意!收斂心神,找到自己的神格碎片,刻入自己的第一道神律!”


    與此同時,克諾索斯王宮之內的智慧女神,垂下遠視的明眸,重新坐迴王座,冷著臉將桌上的幾頁羊皮紙揉成一團,塞進了紙簍中,動作相當暴躁。


    如此一來,諸神的大獻祭和赫斯提亞的主祭都齊了,誰又在乎所謂的酒中精靈狄俄尼索斯呢?


    雅典娜望著那壇正在塵封醞釀的“美酒”,滿意地收迴了注視的目光。


    樓梯口的雅典娜淡然點了點頭,表現很是平靜,隨即目光微微上瞟,抬手指了指,聲音低沉。


    “赫……”


    窗外,夜幕降臨,歡唿聲漸漸消退,官方的祭神慶典宣告結束。


    成功升格的洛恩收迴心神,長舒了口氣,緩緩睜開眼眸,抬手擦了擦滿是冷汗的額頭,轉身看向後方,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


    此時此刻,伴隨著一陣涼風吹過,洛恩身下一冷,恍然發現自己之前因為神力激蕩,衣物已經碎裂,此刻正是全裸。


    即便是宙斯親臨,恐怕也對這場狂歡慶典挑不出毛病。


    一切順利。


    “所以,你是不是先把衣服穿上?”


    王座上的智慧女神端起酒杯,輕抿一口,提起精神,翻看起手中的計劃書。


    不得不說,雅典娜一貫的可靠。


    說是酒神節,但不可能真的隻是祭祀一位原本籍籍無名的酒中精靈。


    哢嚓~!


    這才是儀式的重點。


    這酒,酸了……


    “您教得好。”


    這麽神秘?


    有著金發銀瞳,身穿颯爽獵裝的女獵手,興衝衝地來到某人近前,抓起他的手臂搖晃,歡欣之色溢於言表。


    一時間,門內門外的另兩位神靈,齊齊黑了臉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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