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


    眼見形牛醒來,吳勤當即一聲大喚。


    “哈哈哈……!”


    形牛背後大口張開狂笑,衝上前一把將吳勤抱住,“兒啊!老子想死你了……!”


    隻是笑到一半,他又戛然而止,將吳勤重新放下道:“對了,你娘婺女呢?”


    “娘她修為高些,醒來應該還要些時候。”


    吳勤指了指那邊還在煉化的道果。


    兩人在經過了短暫的交流後,吳勤便重新迴到了自己的位置,煉化那些剩餘的道果,還需要他出一份力。


    並不是青冥宗所有的山主都參與到了煉化之中,隻有那些在化道一途造詣較深的,才會參與其中。


    如戮滅子,因為走的是殺伐證道之路,若參與進去,反而不妙。


    還有小商,在抱著自己師尊稀裏嘩啦大哭一場後,也哽咽著迴到了自己的崗位。


    小宮倒是沒有哭,她性子更沉穩,尋音宗的五大宗主走後,多虧了有她在主持大局。


    此刻,宮、商、角、徵、羽,曾經尋音宗的五位宗主站在一起,立於眾多閉著雙眼的女弟子前,也禁不住互相感慨世道變化之大。


    宮看了看青冥宗的百萬大山,道:“舊宗已經不再,但這新宗的氣象,還不錯。”


    而形牛,最終也來到了娿神依身邊,喚了一聲“宗主”後,又瞥了一眼遠方的林初生,道:“這畜生,還活著呢?”


    一旁的娿神依聞言,轉頭看了他一眼。


    這一眼,讓形牛莫名其妙,本能覺得娿宗主的眼神不太對勁,可他到底是形牛,神經大條,也沒有多想。


    林初生則始終立於眾修之前,他原本嚴重到連修為都難以運轉的傷,在這段時間的調理下,尤其是在妖妄基石的影響下,已經好了不少。


    他體內的那些裂痕,已經減少了至少三成,剩下的裂痕也變小了許多,正以更快的速度恢複著,以至於他能動用的修為也越來越多,那股上者之意,越來越強。


    他關注著剩餘道果的煉化,也時時刻刻在觀察著麵前這些來自南域、東域、西域,曾經的大修前輩們。


    這些人的修為至少都在神遊二境,雖然世事變化不小,可他們接受能力卻極強,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其中有一些人,已經在動起了自己的心思。


    特別是東域的一些人,以往他們基本都以東域上蒼異夢為首,可當他們從林初生這裏得知,上蒼異夢已經覆滅時,免不了各懷鬼胎。


    林初生暗自觀察他們,就是想看看哪些人想生事端,想跳出來找事,他不介意殺雞儆猴。


    但顯然,這些人能達到此等境界,也都不傻,看出在場有諸多大修,知曉若是輕易冒頭出來,下場可能不會太好,故而都沒有輕舉妄動。


    又是七天過去,終於,所有道果被煉化,那些神遊四境修士,也逐一開始蘇醒。


    這一批修士,是曾經東聖靈洲上除了四大神遊五境外,地位最超然的一群人,他們的蘇醒,讓在場所有人矚目。


    其中,就包括了逝古橋的第一橋主古木老人,吳勤的母親婺女,西域大羽皇朝的四大州牧長,南域血神山的兩位太上長老,仙宗四大分宗的宗主。


    以及仙宗的大宗主,那尊從上古皇天遺留下來,化作了一尊傀儡的神仙舟舟靈。


    但出乎預料的是,這位大宗主的道果雖然被煉化,可大概是因為傀儡身的緣故,導致他並沒有蘇醒,最後交由到了仙宗四位分宗宗主的手中。


    至於東域,神遊四境修士都屬於上蒼異夢,也都已經被埋了。


    當初上蒼異夢在夢主的率領下,欲要覆滅青冥宗,侵占整個靈洲四域,這份恩怨與野心太大,若是救他們,有太多人不願。


    他們的這份恩怨與野心,已經用來造福一方。


    最後一批人的蘇醒,也意味這場拯救前輩大修的任務,圓滿結束。


    許多人相聚在一起,道盡這百餘年間的滄桑變化,聽年輕一輩的成長曆程,感慨萬分。


    但也有相當多的老一輩修士,在蘇醒之後,隻剩下他們,看不見故人。


    這些人,基本都屬於南域、西域、東域,青冥宗內沒有他們的人。


    故而他們聚集在林初生這裏,林初生為他們道明所有,也為他們留了兩條選擇的道路。


    一是選擇留在青冥宗內,從此成為青冥宗的一員,不可亂道。


    二是選擇離開西蠻荒洲,他會在不日裏專程派人,送他們去往南妖妄洲。


    玄黃龜雖然離開,可那三域大山,還在妖妄洲上,在其中分裂出來的一塊大地裏。


    那三域大山的眾生都還在,他們的故人,也都在那邊。


    林初生也看出了一些人心中的小九九,他們既不想加入青冥宗,也不想去南妖妄洲,而是想留在西蠻荒洲。


    對於這點,林初生再三言明,沒有這項選擇。


    他們青冥宗來到西蠻荒洲,來到新荒域,是經過了蠻荒三大域主的點頭,也承諾了不亂道。


    青冥宗耗費舉宗之力營救這些人,已是仁至義盡,若是這些人留下,在西蠻荒洲成為禍端,那就是他青冥宗的責任。


    而已蠻荒新修如今對仙神新道修士的厭惡,一旦讓他們留下,很難不生出事端,所以沒有商量的餘地。


    一些人在聽聞林初生的告誡後,縱使心中不滿,可在這麽多神遊大修在場的情況下,也不敢發作。


    尤其是,他們還看到娿神依也在!


    當初正是在這位屍妖宗宗主的威脅下,無數神遊修士才不得不參與到聖人之戰中。


    否則那時,大概娿神依就已經將他們屠殺殆盡,沒人會懷疑娿神依不敢,因為當時那些始終潛藏不願出的大修們,是真的被滅了!


    即便娿神依已經不似從前,新生之後修為跌至仙遊二境,但她自有她的隱匿之法,非這些人所能看透。


    林初生在這些人麵前,到底隻是一個小輩,縱使他上者之威再甚,也會有人心中萬般不服,若非有娿神依在,估計早就有人跳出來了。


    另一邊,吳勤在發現婺女醒來的第一時間,就來到了她的麵前,深深一拜。


    “娘親!”


    形牛也適時趕來,道:“婺女,你醒了就好,你是不知道,這些年咱兒為了救我們,吃了多少苦頭。”


    婺女的神色還是一如既往的冰冷,不過在聽到形牛的話後,再看吳勤時,眼中也閃過了一抹柔和。


    這抹柔和,一閃而逝,原本婺女似打算伸手去扶吳勤起來,可她的手最終卻隨著臉色重新恢複冰冷,又收了迴去。


    形牛看到這一幕,歎息一聲,道:“你這婆娘,又何苦要讓那上古的記憶,影響今朝的我們!”


    婺女冷冷掃了形牛一眼,道:“你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


    她說完,又重新伸出手,將吳勤的手托起,但什麽都沒再說,隻點了點頭,便朝著娿神依那邊走去。


    吳勤眨了眨眼,看著婺女的背影,對一旁的形牛怔怔說道:“老爹,我是不是眼花了?方才娘親……好像笑了!”


    形牛也眨了眨眼,同樣看著婺女的背影道:“你也看到了?我還正想問你呢!你娘連有上古記憶之前,我都沒見她笑過。”


    形牛與婺女,乃至屍妖宗的其他人,都與娿神依不一樣。


    娿神依蘇醒的,是自己的意誌,嚴格來說,她算不上屍妖。


    但形牛婺女他們,卻是從古天遺屍中誕生的新意誌,並非皇天仙神的蘇醒,而是新生命。


    隻不過自古天遺屍中誕生的他們,隨著不斷修行,無可避免地會逐漸開始繼承關於古天遺屍的記憶。


    這就像是失憶的人恢複記憶,雖然他們不是皇天仙神,可在潛意識裏,還是會造成巨大影響。


    婺女之所以厭惡形牛,與她繼承的記憶,有很大關係。


    她的這具古天遺屍,曾是拜天教主麾下的某位仙神大能,且偏偏還與形牛的古天遺屍敵對,甚至稱得上是死對頭。


    兩人在繼承這份上古記憶前相愛,誕下了吳勤,又在繼承上古記憶後,讓婺女本能反感。


    一份孽緣,也由此而生。


    形牛還好,受上古記憶的影響不深,很快就走出陰霾,不再反感婺女。


    可婺女修為更高,繼承的記憶更加深刻,再加上拜天教那以教主為天的教義,讓婺女的心神受到了巨大影響。


    故而她所承受的苦,其實要比形牛多得多。


    這也是為何婺女會對林初生有一些特殊,而形牛又極其厭惡林初生,一切都是有緣由的。


    隻因為他林初生與那拜天教主鄢青遠,太像!


    不過隨著經曆越多,看著吳勤逐漸長大,婺女似也正在從那份苦痛中,慢慢走出來。


    娿神依看著婺女走來,笑道:“與其去看那遠古記憶,不如多看看今朝,連我都在向前看,莫要自己往那座遠古的囚籠裏鑽。”


    “是!謝宗主!!”婺女應聲道。


    娿神依忽然看了看林初生,道:“要謝就謝他吧,他才是救你們的人。”


    婺女聞言也看了一眼,搖頭道:“他不是他。”


    娿神依道:“是不是他,重要嗎?你也不是她。”


    婺女一頓,再次搖頭道:“是不重要。”


    “豈有此理!!”


    忽然,在一個方向,傳來一聲憤怒之言,一瞬吸引了許多人,紛紛轉眸看去。


    另一邊的林初生也跟著一起轉頭看去,微微蹙眉。


    隻見,此刻在張霜兒的麵前,站著一群仙宗的人,那為首的四人,正是四域仙宗的宗主。


    方才大聲出言的,是東域仙宗宗主,他神色憤怒,道:“淩霜仙,你身為我仙宗道子,竟然去做他人侍女,該當何罪?”


    淩霜仙,這是張霜兒在身為西域仙宗道子時,她的道號。


    張霜兒卻沒有去看東域仙宗宗主,而是對西域仙宗宗主一拜,道:“從脫離仙宗的那天起,我就已經不是仙宗的人,師尊當初的教誨與栽培,弟子受之有愧,甘願受罰!”


    西域仙宗宗主看著張霜兒表現出的決絕,臉色一片鐵青,冷聲開口:“你要斬斷我們之間的師徒情分?”


    張霜兒拜而不起,道:“是!請師尊責罰,無論多重,弟子都受,此一罰之後,我便從此與仙宗,與您,再無瓜葛。”


    “混賬!!”


    西域仙宗宗主氣極,怒斥一聲,抬手就要一掌落下。


    可就在此時,他的手卻被另一隻大手抓住,手中凝聚的所有威勢,也在頃刻間煙消雲散。


    西域仙宗宗主看向攔他之人,神色更冷,道:“這是我仙宗之事,你想插手?”


    張霜兒身子一頓,倏然抬頭,才發現這突然出現,攔下她師尊一掌的,正是林初生。


    尤其當她看到林初生的那隻手,正有汩汩鮮血在不斷流出時,不由瞳孔一凝。


    林初生因為體內的傷本就未愈,而西域仙宗宗主的修為,又在神遊四境,讓他接下這一掌極為吃力,體內傷口都彌漫出來,延伸到了整條手臂。


    但他臉上的神色卻始終淡漠,仿佛感覺不到痛。


    他抓住仙宗宗主的手不放,道:“仙宗的事,我當然管不著,但她是我青冥宗的人,你想對我青冥宗的人動手?”


    東域仙宗宗主冷哼一聲,道:“你說是就是?她生在我仙宗,也是我仙宗耗費大量資源與心血,將她培育成道子。”


    “若非我仙宗,她豈能有今日?隻要仙宗一日沒有將她逐出宗門,她就別想擺脫仙宗道子的身份!”


    林初生眼眸微冷,轉頭看向對方,道:“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東域仙宗宗主登時一噎,隨即麵色漲紅,周身氣息節節攀升,似已怒不可遏。


    林初生此人,別人不知道,可仙宗的四域宗主消息靈通,在早些年聽過有這麽個人。


    而在一百多年前,林初生不過是正一道序列,區區結山境修為,如今竟也敢站到麵前與他這般說話。


    這一百多年對他們而言,不過是一場大夢,突然醒來,哪經得起這種變化。


    可正當他要爆發之際,一旁更為冷靜的南域仙宗宗主察覺不對,率先說道:“你雖然貴為青冥宗主,救我等有恩,但這畢竟是我們仙宗自家的事,還請閣下莫要插手。”


    此時,在場幾乎所有的人都看著這邊,與那些老一輩修士大多如同看戲的人不同,青冥宗的修士一個個神色都沉了起來,目光掃視著仙宗眾人。


    但在沒有林初生示意的情況下,他們並沒有主動靠近,因為他們很清楚,在這青冥宗內,沒人能威脅到他們的宗主。


    甚至那些越與林初生相熟的人,反而越不著急。


    那遠處的溫無琊,更是臉上的笑意都未減,與趙黔光站在一起,似也想看看林初生會如何做。


    但見林初生緩緩鬆手,手臂光芒微微閃爍,那些體表的裂痕就已經消失。


    他看向南域仙宗宗主,道:“如果你們也沒聽清,本座可以再說一遍,她是我青冥宗的人。”


    “你……!”


    東域仙宗宗主更怒,可他剛開口,就被林初生打斷。


    “若你們仙宗說的栽培,就是利用西域仙宗做誘餌,去引誘大羽皇朝對西域仙宗出手,好圖謀大羽皇城內的那塊天土,再讓張小天對西域仙宗道子,以五仙聖典奪道。”


    “如果這樣也算栽培的話,她可不敢受!”


    “什麽!!”


    林初生一語驚人,讓在場包括仙宗之人,乃至大羽皇朝的人,神色都齊齊一變。


    這些剛剛蘇醒的老一輩修士們,雖然知曉了這一百餘年來的世事變遷,可知曉得並不詳盡。


    而有些事,林初生也沒有說。


    但此刻他的這些話,就像是一塊大石,砸得一眾人心海激蕩。


    尤其是大羽皇朝的人,他們原本還在看戲,可現在,已是怒意滔天。


    曾經大羽皇朝的四大州牧長,齊齊飛身而至,他們看著仙宗一眾,神色冷厲,交織殺意。


    “你們是不是該給我大羽皇朝……一個交代?!”


    仙宗眾人一時無言,四域仙宗宗主麵色更為鐵青。


    然而此時,一股仙風悠然,帶著浩浩之威,籠罩八方。


    此風,正是三清風,在體內溫養了那麽長時間後,終於完全恢複,此刻又綻放出了屬於半步神遊五境的威勢。


    在這股威勢下,那些不曾感受過三清風的人,神色駭然一變。


    林初生屹立風中,發絲隨風飄蕩,好似超然至上,他的目光掃過大羽皇朝的四大州牧長,道:“諸位的恩恩怨怨,以後可以自己去慢慢算,這裏是青冥宗,不是你們清算的地方。”


    四大州牧長聞言,深吸口氣,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對林初生微微拱手,又朝著仙宗的人冷哼一聲,最終還是退了迴去。


    但他們看仙宗人的目光,殺意愈濃。


    這時,西域仙宗宗主同樣深吸口氣,道:“好,此事就算我仙宗過錯,那些小輩的事,我們身在中域天幕之中,也管不到。”


    他說到這裏,看向了張霜兒,道:“但她身為我弟子這點,改變不了,天地可證,如今我要行為師之責,降她大罪,將她逐出師門,想必此事,青冥宗主該無權過問了吧?”


    “天地可證?”


    林初生雙眼微眯,緩緩開口。


    在他開口的瞬間,狂風驟然大作,有一縷仙風化作斬擊,在西域仙宗宗主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就已經斬在了他的身上。


    不要說是他,就是所有仙宗的人,乃至在場所有的人,都沒有想到,林初生會突然出手。


    這一斬,斬斷了西域仙宗宗主的一條手臂,更將他的胸口斬出一道血淋淋的傷痕,讓他整個人倒飛出去。


    “欺人太甚!!”


    東域仙宗宗主再也忍不了,凝動了威勢,就朝著林初生一掌拍去。


    “莫要衝動……!”


    北域與南域的仙宗宗主想要阻止,可已經來不及。


    然而,林初生看也不看東域仙宗宗主一眼,隻有無數的風絲,如擰成了繩,將東域仙宗宗主的身軀一瞬洞穿,讓他頃刻重創。


    與此同時,有更大的風威驟起,好似化作了一隻大掌,將被洞穿的東域仙宗宗主,連同北域、南域兩位仙宗宗主一起鎮壓。


    這四大仙宗宗主,雖然都有著神遊四境修為,可他們才剛剛從道果中蘇醒,修為實力根本沒有完全恢複,又怎麽可能是三清風的對手。


    在林初生的身後,張霜兒不知何時,已經站直了身軀,呆呆地看著前方背影,陷入茫然。


    而林初生的目光,卻隻看著被斬飛的西域仙宗宗主,踏著風,一步步走去。


    最終,他懸停到了西域仙宗宗主的上方,道:“你說天地為證,那你告訴我,天地在哪?我青冥宗,不信天,今日我就斬斷你們這份師徒情,你可以試試喚那天地,叫它來誅本座。”


    他話落的下一刻,在青冥宗內,有一道道身影齊動,飛身站到了他的身後。


    這其中,包括了雨上風、丹塵子、青幽子、小宮、小商、吳勤、戮滅子、紅瑤、青冥子、青光子、陣靈子、青靈子、震千、湘仙子、白楓、澹台武、王采藥、陸甲七、楊清姣等等眾多的山主。


    一時間,在林初生的身後,已經浩浩蕩蕩站了一大群人,他們如同凝成了一股無法撼動的威勢,連天地仿佛都在這一刻失色。


    在這浩浩蕩蕩一群人的注視下,下方的西域仙宗宗主忍不住再吐了一大口鮮血。


    而在場所有看著這一幕的人,包括那些老一輩的修士們,神色無不一凝,心神為之顫動。


    直至此時,張霜兒才恍然驚醒,連忙也飛身上去,站到了宗主身旁。


    小織則站在另一邊,抱著個酒葫蘆喝著,也看著下方的人。


    大概也隻有她,眼神是純真的,不帶絲毫威勢。


    西域仙宗宗主倒在地上,死死咬著牙關,口中鮮血直流,胸口不斷起伏,倒也不完全是因為傷,更多是被氣的。


    林初生神色再凝,聲音更冷,道:“本座再問你,現在……斷了沒?”


    西域仙宗宗主麵色蒼白,雙拳緊握,可最終卻也隻能咬牙,艱難道出二字。


    “斷了!”


    張霜兒也看著,神色複雜,可站在人群中的她,眼中的迷茫卻在漸漸消散,徹底清明。


    終而,她居高臨下,又深深一拜,悠悠之聲傳遍天地。


    “我張霜兒從此,與仙宗,與您,再無牽連!”


    “這世間,從此再無淩霜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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