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殺者們須在指定的區域範圍內,消滅其他對手,取得對方身上的紅色木牌,最後五名木牌最多的人將作為鬥魂賽獲勝者。


    聽起來很合理。


    但老商說過有一些獵殺者不喜歡點到為止,而是喜歡“清理”,她看向周圍麵目猙獰的散修們,已經能預料到待會兒的腥風血雨了。


    “這是獨立賽,也是團體賽,可以事先組隊消滅一部分人,然後再在隊內角逐,小妹妹看看要不要加入一個強大一點的隊伍?”


    光頭男瞄著兩條隊伍外站在末位穿著鎧甲的獵殺者:“屠龍將軍就不錯,小妹妹跟著他起碼能活到最後。”


    她是自己唯一的希望,相當於光頭男把自己全部押在了她身上。


    “不必。”方寄草也注意到了那個人,但不是被他冷漠的姿態吸引,而是他的衣著打扮,一看就很貴。


    “真的不去嗎?小妹妹別逞強,賺點靈石養家糊口不好嗎?我承認你很厲害,但這裏誰沒殺過妖獸?”


    “我不習慣組隊。”


    怎麽說都不聽,光頭男胸口堵了一口氣,“你較什麽勁呢?性命攸關,到時候靈石沒有是小,我可不是為了我自己。”


    “知道。”方寄草才不信,不是為了靈石怎麽不提前知會她,比起老商,這人可算不上厚道。


    最後光頭男見人不聽,扭身就往別的隊伍走了,嘀嘀咕咕不知道又去談了什麽大買賣。


    鑼聲響起,比賽開始,所有獵殺者朝著樹林四麵八方走去前往真正的比賽場地。


    隻有個別人選擇像方寄草一樣獨來獨往,他們多是對自己的能力有自信,但不乏小部分人隻是莫名自信,因為很快,方寄草就能聽見從四處傳來的打鬥聲和哀嚎聲。


    “獨行俠”們成為的第一批出局的獵殺者。


    “往哪跑!”樹上竄出獵殺者擋在方寄草麵前,她下意識調轉方向,發現身後也同樣被人擋住。


    幾個不懷好意的獵殺者將她圍成了一個圈。


    “原來是個小丫頭。”


    “我不欺負女人。”


    “就一個女孩子,倒是用不著咱們這麽多人浪費時間,既然你不動手,就把她留給我好了。”


    幾個人依依不饒,方寄草嘴角往下壓了壓:當著她麵當二五仔,真是群冒昧的家夥。


    她摸上腰上的殺豬刀,正琢磨著該從誰下手,突然一股疾風襲來,輕飄飄的人影落在麵前,直接砍傷了其中一個獵殺者的小腿。


    鮮血噗呲灑出來,剩下的幾個獵殺者還沒反應過來,一時看呆在原地。


    “是屠龍將軍。”有人率先迴神。


    他身手敏捷,幾乎眨眼功夫又卸掉了說話人的臂膀,臂膀骨折的獵殺者倒在地上,淒厲的哭喊聲比之前任何一處的喊叫還要刺耳。


    方寄和他草心照不宣,抽刀砍人,卻不取人性命。


    有了屠龍將軍的威懾,剩下兩個獵殺者早已經魂不守舍,很容易就被她取走了木牌。


    事後,屠龍將軍沒有盯上方寄草,頭也不迴再一次躍上枝頭去尋找下一個獵物,方寄草也沒有跟上去,兩個人保持著適當的距離,誰也不幹涉誰。


    要說他出手相助的原因,也許是他也看不上以多欺少的小團體。


    剛才方寄草一邊揮舞著殺豬刀,一邊留意著屠龍將軍的身手。


    他的身形比龍傲天還要出色,每一個動作都如詩如畫,仿佛每一步都在演繹一場精妙絕倫的劍舞,看他砍人的動作簡直像在欣賞一段藝術舞。


    ……


    和數個獵殺者對戰後,方寄草找迴了感覺。


    算算時間,距離比賽開始已經過去一個時辰了,團隊賽基本宣告結束,接下來是妥妥的個人賽。


    每一個挺到現在的獵殺者一定都有過人之處,方寄草不能鬆懈,她在靈獸山下還隻是玄級的獵殺者,還沒有和天級、地級交手過,縱使她有點手癢,但還是要穩下心來,沒到最後五人結局,決不能掉以輕心。


    “嗯?”方寄草挑眉。


    黑漆漆的樹叢裏發出了微弱的聲音,方寄草抬腳走進去,動作敏捷地穿過灌木叢,發現靠在樹邊上的人影。


    他的大腿處在流血,雙手貌似被人擰斷,傷得極重,麵具也被打掉再了地上,露出一張熟悉的臉龐——馬爺。


    手邊是他的木牌。


    “竟然隻是傷人,卻不奪木牌?”


    鬥魂賽也不是毫無原則,隻要傷者有力氣走出賽場,就有機會獲得迴元丹,雖然不能治愈傷口,但精神能恢複大半。


    方寄草當下決定:“我送你去場外。”


    沒有馬爺的提醒,她不會著急忙慌去唐家,更不會側麵了解到方家的情況,而且遊戲不限製時間,方寄草沒理由見死不救。


    “別……小……”馬爺氣息微弱。


    難以想象受到白虎都尉精神拷問都能挺過來的馬爺,居然被獵殺者傷的體無完膚。


    方寄草目光一凝,談過身子聽他說話。


    而更深的灌木叢中她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就聽見一道低沉而嘲諷的少年聲。


    方寄草終於明白馬爺嘴裏反反複複念叨的兩句話是“小心”和“別過來”。


    原來馬爺的木牌隻是個誘餌,隻要最後五個獵殺者交上去的木牌少一塊,自然就不愁有人送上門來。


    “還以為是什麽大人物,原來是個女人。”少年嫌棄道:“誰讓你多管閑事的,害我又要動手先解決你,這老頭沾我一身血,臭味到現在還沒散開呢。”


    隨著他現身,方寄草看清了他臉上的麵具,是一張年畫裏的微笑福娃臉,隻不過兩坨高原紅是用血畫上去的,顯得陰森又妖異。


    方寄草沒有動作,少年抱著手臂道:“怎麽樣?準備好遺言了嗎?雖說沒用,但人活一世總要留點什麽給活人聽聽。”


    方寄草看向奄奄一息的馬爺,再耽擱下去隻怕他挺不過去,但對方囂張如此,她並沒有把握能迅速結束戰鬥。


    方寄草準備抽刀:“識相的話就讓開。”


    “什麽?”少年好像聽到了笑話,歪頭捂著肚子笑了起來:“不知天高地厚的蠢女人,你是看不到我身上的這身裝備嗎?”


    方寄草心思在別處,自然沒有心情盯著別人裝備看,對方這麽一說,她才發現少年的行頭有點眼熟。


    但她最近看什麽都眼熟,可就是想不起來,所以壓根沒在意。


    方寄草沉默片刻。


    少年見她不說話,揮動著手裏的奪命星鎖,恨不能撕開她醜陋的馬頭麵具,直視她眼裏的驚愕與恐懼。


    “看你穿著打扮,是靈獸山來的吧,那的散修很喜歡買馭獸一脈的服飾。”少年得意道:“想必你也認出來了,我這一身就是馭獸山最騷氣的黑馬豆豆眼從獵殺者身上扒下來的法器。”


    方寄草:“……”


    “而我手裏的奪命星鎖,就是他第一個情人手上的武器!光是這裏麵每顆小鋼珠裏的毒液就可以瞬間讓你百孔千瘡!”


    少年陰鷙道:“也就是說,除了豆豆眼的移花接木和點石成金那種邪門的法術能躲過奪命星鎖的攻擊外,這裏的散修根本沒幾個是我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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