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戰戰兢兢的上樓清理了地上水漬。


    外頭涼風送爽,秋陽高照,曲木槿與謝朝歌沉默的坐著,而長杳斟茶悠悠啜飲,憑欄賞著樓外景致,仿佛又是一副融洽的和樂模樣。


    雖然不知道這位曲大小姐對自己究竟是哪來的敵意,不過長杳隻要自己爽了就行。


    誰管你有什麽仇什麽怨,她問都懶得問。


    還是那句話,你得罪我,我就一定會想辦法弄死你。不管你出於什麽誤會或者苦衷原由,我隻要世間再無人敢將我欺淩折辱。


    “謝二妹妹。”


    驚魂未定的曲木槿勉強找迴聲音,清了清嗓子,帶著一副理中客不讚同的語氣柔聲相勸。


    “芙蕖她的確口出惡言,是我管教不周,但何至於傷她性命?若是傳出去,外人看見了也隻會覺妹妹太過兇殘冷血,對妹妹的名聲有誤。”


    “外人?曲姐姐不妨直接告訴我這個外人究竟指的是誰。”


    說著,長杳手指隨意胡亂指向茶館二樓另一側既想看熱鬧又不敢湊近的客人,笑聲若銀鈴。


    “你,你?還是你?”


    但凡被小姑娘指到的人無不是虎軀一震,慌忙低頭裝死,握著茶杯的手顫抖,如同鵪鶉般慫得瑟瑟發抖聲都不敢吭。


    壓抑的氣氛中,一個身材纖細的書生拍案站起身,一副豁出去了的正義堅毅表情,義正言辭的高聲指責。


    “本就因失蹤失節,竟還不知羞恥在這草菅人命哪怕是官家小姐難道就有這種權力嗎?!”


    隨著書生的發言,陸陸續續又有幾個人為了逞英雄站了起來。


    他們被謝朝歌那溫柔鼓勵的眼神一望,瞬間心髒像是泡在蜜裏,飄飄然,挺直脊梁,更覺得自己此刻形象高大威嚴,敢於不畏權勢。


    說白了,他們就是鑽“法不責眾”的空子。


    芙蕖一個簽了賣身契的丫鬟,長杳隨意打罵處死都無所謂,大不了賠曲家幾兩銀子。


    可他們是清清白白的平民,正兒八經的皇城子民。哪怕是忌憚於被人說“仗勢欺人”“欺淩百姓”,這位暴戾囂張的謝二小姐也絕對不敢動手。


    所以說,長杳最討厭蠢貨了。


    道德底線什麽的,她根本就沒有啊。


    “還愣著幹什麽,沒看見這幾個狗東西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詆毀本小姐的名譽嗎?!通通捆了押下去,直接送到衙門裏。”


    一時間,太傅府的侍衛們也有些為難。


    他們出於對自家小姐的維護,自然考慮得更多。


    “小姐…這不好吧恐怕會引起民憤。”


    “民憤?行,來,有誰不服的,誰覺得憤怒的,我給你們機會,就現在,全部給我站出來!”


    長杳這話一出,原本躁動議論紛紛的人群瞬間安靜。


    有了前車之鑒,誰也不敢再當這個出頭鳥了,捂著頭跟逃難似的一股腦的衝下二樓,生怕跑得慢就會被謝長杳盯上。


    長杳輕嗤一聲,眉骨上揚,轉身望向曲木槿。


    “現在沒有‘外人’了呢,曲姐姐滿意了嗎?”


    曲木槿哪裏交鋒過這種硬茬,她隻擅長文鬥、講大道理、通過語言去刺痛對方,站在道德製高點去指責,去控訴去擊潰對方心理防線。


    遇見謝長杳這種不跟你講道理直接就以權勢碾壓的惡女,此刻她也隻能無言凝噎,麵上掛著勉強的僵笑,不知如何搭話。


    為首的書生還不服氣,被侍衛押著不斷扭動,振振有詞高聲質問著。


    “難道有個當官的父親就可以這樣欺淩百姓嗎?!謝二小姐,你這樣做隻會被人唾棄!”


    “好,我現在問,誰要唾棄我?”


    長杳笑著轉了一圈,杏眼彎彎,遺憾的朝書生搖搖頭。


    “嘖,好像沒有人站出來呢。”


    “你這是仗勢欺人!”


    “嗯,確實,可是我就是有權勢,你有嗎?


    我命好怎麽你了?既然這麽不爽那你也拿權勢來欺壓欺壓我嘛,為什麽不這麽做,難道是因為你沒有嗎?”


    長杳彎眸笑,無辜攤手。


    那書生梗住,兩眼一翻,竟然氣得直接當場昏過去,被侍衛拖著如同拖一條死狗般下了樓。


    反正也吃飽了,便宜也占了,情況也探了。長杳才不樂意把大好的閑暇時光浪費在跟這倆心眼比馬蜂窩還多的女人互扯頭花上。


    小姑娘笑著揮揮手,眨眨眼,嬌憨可愛。


    “那姐姐,杳杳先走啦。下次有這種吃糕點的好事還要叫上杳杳哦。”


    謝朝歌恨得指甲都掐進掌心肉裏了,這才磨著牙極力平複了情緒,溫聲與她道別。


    坐上迴謝府的馬車,長杳微闔眼瞼,懨懨欲睡的支著頭。


    想起方才發生的事,一時間不免覺得好笑。


    有些拎不清的人還真是弱智得令人發笑,她爹都官至一品太傅了,竟然還有人傻得可憐相信那套什麽“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如果權勢不能帶來特權,那權勢有什麽用?


    努力爬得更高,就是為了被更多人譴責,給更多人當牛做馬?


    難道活著的意義就是聽別人造謠生事,然後再想盡辦法證明自己,一一解釋?


    你也敢質疑我,你是什麽東西。


    這種人,跟他們講道理根本沒有用,反正等頭不在脖子上了就老實了。


    長杳原以為自己行事這麽肆無忌憚,謝太傅高低得說她幾句。畢竟謝太傅深諳中庸之道,無論在朝堂還是民間風評都規規矩矩。


    出了她這麽個“囂張跋扈”的女兒,難免被人詬病。


    但令長杳意想不到的是,聽完侍衛的匯報,謝太傅隻是欣慰的摸了摸她的頭。


    “爹娘將你帶來這世上不是為了讓你平白受委屈的。當我謝晚的女兒,囂張一點又如何?大不了為父在後麵替你撐著。”


    謝晚為官一方麵是為了誌向抱負,另一方麵則是庇護家人,給妻兒子女帶來更優渥的環境。


    若說什麽為了“造福百姓”這種冠冕堂皇的話,也太過虛假了。


    況且他為官清廉,剛正不阿,在職期間輔佐大淵帝製訂頒布了許多減稅的律法,減輕平民百姓的負擔,讓更多人能安居樂業。


    與此同時,他還曾為許多蒙冤的官員平反,大肆提拔棟梁人才。


    他自認自己無愧於心,如果他一心為了百姓著想,鞠躬盡瘁,而這些“百姓”竟還要來欺負他的女兒,謝晚斷然不會受這種氣。


    “爹……”


    長杳伸手抱住謝太傅的腰,小兔撒嬌。


    “爹!您放心,我一定在娘麵前多誇您高大帥氣!!”


    謝太傅眯著眼斜睨自家女兒,無奈的笑著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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