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杳就想不明白,自己都懶得主動去收拾謝朝歌,怕隨便把人家玩死了太便宜她了。


    可謝朝歌那股自負清高的驕傲勁也不知道哪裏來的,一天到晚總想找點事跟自己碰一碰。還有那位曲小姐,莫名其妙的。


    謝朝歌一迴府就吃了大虧,臉色陰測測的帶著滿月迴到朝霞院,據煙詞打聽說大小姐發了好大一通脾氣一直在屋子裏打砸東西。


    聞言,長杳隻是笑了笑,頭都不抬的坐在燈下認真看著書。


    “看來她還是很閑嘛,也該給她找點事情做做了。”


    謝朝歌背後站著的是裴晏寒,在沒有一擊必中的把握下對謝朝歌動手可能會驚擾到裴晏寒。長杳自知自己暫時沒有與沉親王府抗衡的能力,因此很少輕舉妄動。


    況且,她的目的就是謝朝歌逐漸失去這些年得到的一切。


    若是直接強行把謝朝歌殺了,說不定人家換個殼子照樣可以美美去其他世界做任務。而且這樣,原本的謝朝歌說不定就迴不來了。


    而從心理上擊潰她,讓她苦心經營的一切都灰飛煙滅,再想辦法捏死她身上的係統才是重中之重。


    隻要有係統在,謝朝歌就是無敵的。


    在沒有確切對付係統的能力情況下,為了讓原本的謝朝歌還能迴到這個世界,長杳隻能徐徐圖之,一步步慢慢來。


    謝朝歌不是喜歡拿裴晏寒出來炫耀,不是自詡是他唯一的救贖治愈生命中的一道光嗎?


    要是能找機會讓裴晏寒親手放棄謝朝歌,那時,謝朝歌的臉色一定很精彩吧……


    “小姐,你笑得好恐怖。”


    一旁原本打著瞌睡的煙詞疑惑不解,她怎麽也想不明白這麽溫軟的小女孩是怎麽能露出那樣驚悚的微笑的,簡直像是中邪了一樣。


    然而長杳隻是猛地合攏書,微微笑。


    “睡覺吧。”


    ——


    天朗風清,十一月難得的晴朗日子。


    廳內燃著百濯香,兩側屏風繡著祥雲瑞鶴、國色牡丹。


    古架上各類大師名作、仕女圖、古玩、瓷器琳琅滿目,簾帷是百金一尺難求的京雲錦,就連桌案上的茶具都是出自連州官窯禦供的絕品。


    此刻,長杳正把玩著一個小巧剔透的琉璃杯。


    先前她對謝太傅兩袖清風的清廉還沒什麽概念,現在見識到了尚書府的奢靡豪華,這才發覺自己爹這些年來真沒多賺朝廷一分錢。


    “姐姐!!你幹嘛邀請謝家的人上門來喝茶,我上次都跟你說了我討厭謝家,討厭薛家,上次就是她幫著薛家那兩姐妹欺負我~~”


    曲嬌嬌嘟著嘴依偎在曲木槿身側,不滿的搖晃著曲木槿的衣袖。


    一邊撒嬌,還時不時向麵上風輕雲淡的長杳投來嫌惡的視線。若不是曲木槿沒有開口發話,曲嬌嬌恨不得馬上讓長杳滾出去。


    曲木槿仍是一襲素淡的紗裙,脖頸和手腕都被帶有蕾紗的布料覆蓋,姣好的身材被包裹著,襯著那張空穀幽蘭般淡雅的臉,更顯得出塵脫俗。


    舉手投足間,一顰一笑,不似大家千金閨秀,反而更像山野間的精靈,靈動翩然。


    曲木槿抿著淡色的唇,拍了拍曲嬌嬌的手背。


    “好啦,不要在這給謝二小姐看了笑話。之前的誤會早已經過去了,嬌嬌,做人要大度,怎可如此小家子氣。”


    她這話說得柔聲細語,表麵上是教育著曲嬌嬌,然而話外之音就是提醒長杳之前發生的所有事一筆勾銷,若長杳再追究,就是小家子氣。


    長杳聽得有些想笑,到底是忍住了。


    你說一筆勾銷就一筆勾銷?你想和解就和解?天底下哪有這麽便宜的事。


    曲嬌嬌嘟囔著,還想再說些什麽。但她從小就畏懼著自己這個從寺廟裏被接迴來的姐姐,總感覺姐姐不似麵上那般溫柔和善。


    有時,偶爾不經意間會露出一些讓曲嬌嬌看了都膽戰心驚的表情。


    況且,曲嬌嬌知道自己相比起姐姐長得不算美,爹娘也更在意姐姐,畢竟姐姐日後可是要嫁給皇子王爺甚至是入後宮——要有大造化的。


    她委屈的狠狠剜長杳一眼,不情不願的退了下去。


    曲木槿望向長杳,麵上揚起溫婉的淺笑。


    “有些話木槿想單獨同謝二小姐說,不知可否……”


    “煙詞,你先去外麵候著吧。”


    雖然不太清楚曲木槿製造一個隻有兩人的環境是打的什麽注意,但不管是什麽情況,長杳都有自信能應付。


    煙詞有些擔心自家小姐,但小姐都已經發話了,她也隻能欠身退出房門,替二人合攏門。


    頃刻,這間寬闊奢華的會客堂便隻剩對坐的二人。曲木槿借著泡茶的功夫在細細打量著長杳,而長杳也在不加掩飾的打量著她。


    雖說快入了冬,但近幾日豔陽高照的也不算冷,曲木槿硬是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不露出除臉以外的任何一寸肌膚。上次在茶館初見時,似乎也是這樣。


    是過於懼冷,還是其他原因呢。


    想起之間在腦海中浮現過的可能性,長杳眼睫微闔,心底的猜疑更深了幾分。


    上好的六安瓜片倒入剔透的杯盞,葉片在茶水中舒卷,淡淡泛著清透的色澤,甚是誘人。長杳方端起杯,耳畔就傳來曲木槿狀似不經意的聲。


    “聽聞謝二小姐在被找迴來之前,曾經在江南住過一段時間。”


    長杳眼瞼掀動,將茶杯遞至唇畔淺淺啜飲,白淨的麵容仍是掛著無懈可擊的天真微笑,仿佛不諳世事的孩子般,叫人難以產生戒備。


    “啊,曲姐姐原來好奇的是這個啊。杳杳聽說曲姐姐在舉家搬來京城之前,也是江南人士呢。”


    “這倒是巧合,看來我與謝二小姐甚是有緣。這些日子聽聞了一些謝二小姐漂泊在外坎坷曲折的傳聞,木槿心中不忍,更是對前些日子不慎放縱刁奴冒犯了謝二小姐之事感到萬般愧疚…”


    曲木槿蹙起細眉,哀而不慟,纖細的身軀仿佛一株柔弱的植物,抬指以帕擦拭著眼底盈盈淚光。一雙秋水瞳殷切的望向長杳。


    “謝二小姐,不知可否原諒木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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