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亮被突然放倒,他一頭霧水,還沒有反應過來怎麽迴事,突然聽到葉長青問是不是順爺,頓時嚇得魂不附體。


    在雀門的稱唿被人叫破了,完了,身份暴露了。


    順爺的身份做過的事情,最輕的都要十年起步,如果把最嚴重的說出來,起步就是挨槍子。


    叫破身份就等於宣布死刑,太突然了,他還沒有準備好,一時之間嚇傻了,不知道該怎麽應對。


    劉玉婷震驚地道:“葉長青……你……你瘋了嗎?


    李院長可是慈善家,年紀這麽大了,你……你竟然對他動手。


    你瘋了嗎?”


    慈善家?


    葉長青聽到這三個字,臉上露出冷笑:“屁的慈善家,這不過是他騙人的把戲而已。”


    劉玉婷見李德亮被抓著頭發,似乎極為痛苦,急忙道:“葉長青,我知道你不想捐款,沒有人強迫你捐款。


    但你也不至於對院長動手吧。


    快一點放開他,要不然警察來了,你就完蛋了!”


    葉長青沒好氣的道:“蠢貨,你這種人,活該被他騙。


    你知道他真實的想法嗎,我告訴你,有一個騙人的團夥叫雀門,他們幹的全都是騙人的勾當。


    騙在家看孩子的家庭婦女,看年紀大的老人,看老太太,他們的詐騙手段無所不用其極。


    多少個家庭被他騙得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現在知道他是什麽人了吧!


    這就是你嘴裏的慈善家!”


    這……


    劉玉婷聽得一愣一愣的,慈善家的真實身份竟然是騙子,這……這怎麽可能?


    太離奇了,簡直是匪夷所思。


    她不停地搖頭:“你胡說,一定是你搞錯了。”


    葉長青冷聲道:“是不是搞錯了,你問問這個老家夥!”


    劉玉婷哼了一聲:“我一定會問的,我不信他是騙子。”


    說話間走近前兩步,伸著脖子問順爺:“他說的都是假的吧!”


    順爺歎口氣:“是真的。”


    葉長青說的,全都是罪名最輕的犯罪,而且他沒有親自出手參與,就算是到了法庭上,也不過是判刑一年半載的。


    雀門養地有法務團隊,他很清楚這個結果。


    如果接受了葉長青說的罪名,就能掩蓋更大的事情,完全可以接受。


    所以他很配合地全都承認了。


    什麽?


    劉玉婷驚訝地看著順爺:“你怎麽……可能是騙子……你是慈善家啊!”


    就算是親口承認,她還是接受不了。


    太毀三觀了,做慈善的人,竟然是騙子。


    順爺被葉長青抓住頭發,疼得齜牙咧嘴:“我……確實是騙子,我慈善家隻是用來掩蓋身份的。”


    劉玉婷突然想起募捐的事情:“那些孤兒……真的缺錢嗎?”


    順爺想迴答,但頭皮似乎都要揪起來了,痛得他顧不得迴答,開口向葉長青求饒:“輕點,求求您輕一點。”


    葉長青手猛地用勁,拽住頭發用力地往上拽:“問你話,那些孤兒缺錢嗎?”


    順爺嚇得大喊:“不缺錢,一點也不缺錢,其實有些企業,想要免稅,特意找慈善機構捐款。


    正常情況是捐一萬,減少一萬塊錢的稅款。


    他們找到了一個竅門,就是捐物,十塊錢的東西,開一個一百塊的發票。


    有些更過分的人,直接給我們捐一百萬,但隻給三十萬,但賬單必須寫一百萬。


    他們就可以用這個去抵扣稅款。


    他們捐的錢,足夠孩子們吃喝開銷的。”


    劉玉婷再次震驚,竟然還有這種情況。


    想到自己的十萬塊錢,頓時惱羞成怒,氣唿唿地罵道:“錢夠了,你為什麽還要到處籌集善款?”


    順爺解釋道:“我……我是做慈善的,就算是有錢,也要去籌款,要不然什麽都不做,看起來太假了。


    做慈善,關鍵是要做。


    讓別人知道,我一直都在做好事。”


    劉玉婷咬了咬牙,臉色鐵青,她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傻子一樣,被騙了。


    善意似乎也成了笑話。


    葉長青見劉玉婷不說話了,冷聲道:“劉玉婷,你不是喜歡捐錢嗎?


    繼續捐錢啊。


    再捐一百萬,才顯得你善良。”


    我……


    劉玉婷感覺這話就像是巴掌扇在臉上一樣,臉上火辣辣的,太丟人了。


    不但成了別人騙的傻子,還損失了錢。


    這也就算了,最讓她難過的是她的臉被葉長青踩在地上。


    她隻說了一個我字,就說不出話。


    趙秋煙一直作為旁觀者,她震驚過後,漸漸地緩過來,果然是有原因的。


    葉長青不捐款,不是因為小氣,而是因為不想上當而已。


    想到自己差一點上當,她心中對葉長青又高看了幾分。


    以前接手豐年集團時候,爺爺就說過,她太年輕,經曆得太少,以後跟人打交道,寧可把人往壞地想,也不好認為對方是好人。


    她一直覺得爺爺的話有點極端。


    此時才發覺,還是太保守。


    人性,遠遠比她想象的更壞。


    葉長青鬆開了抓住頭發的手,伸手扯掉順爺的褲腰帶,直接把他的胳膊綁在了背後,然後悠悠地道:“說說吧。


    希望你說真話,不要讓我失望。”


    現在找到跟順爺有關係的隻有兩件事,一個是騙子公司,一個是境外詐騙窩點。


    還有太多事情不知道。


    他想讓順爺自己說出來。


    順爺很配合:“我說,我什麽都可以說。


    我辦這一家孤兒院,我是真的想做善事,我從小是孤兒,見不得別人無依無靠……”


    葉長青挑了挑眉:“別把自己說成聖人,沒人信。”


    順爺說到一半停頓下來,等了一會兒道:“我其實隻是為了掩護身份。


    我是騙子,幾十年前騙過幾次,後來加入了雀門,就金盆洗手了。


    之所以來做慈善,是為了隱藏身份。”


    葉長青冷聲道:“我知道幾個受害者,他們被騙光了家產,妻離子散,恨不得生吃了你。


    從現在開始,你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我希望都是真的。


    如果我發現一句謊話,就把你交給他們。


    當然了,你也可以不信我的話。”


    順爺臉上表情陰晴不定,交給警察,大不了坐牢,但如果落到那些被騙的人手裏。


    僅僅是想象,就不寒而栗。


    他深吸一口氣,決定實話實話,不過就算是說實話,也是有技巧的。


    雀門行騙有三大境界。


    第一個境界,謊話境,九句謊言,一句真話。


    第二個境界,真話境,九句真話,一句謊言。


    第三個境界,信譽境界,句句都說真話。


    第三個境界是最難的,因為這個境界,說出的話,都是真話,根本找不出問題,但為了行騙,隻能在實話的基礎上,做一個傾向性引導,讓受騙者自己總結出一個結果。


    那個結果是假的。


    也是行騙者達到行騙的目的。


    既然這個年輕人不讓他說假話,那就句句都說實話:“好,我說實話,收養孤兒的目的,就是掩飾自己的身份。


    讓所有人的都認為我是好人。”


    葉長青點點頭:“這一次說的有幾分可信度,但你把他們養大幹什麽?”


    順爺聽得心驚肉跳,硬著頭皮道:“養大就是讓他們成才,做有用的人,每個人都能夠自食其力。”


    葉長青冷哼一聲:“是對你有用的人吧。”


    順爺愣住,眼中閃過一絲慌亂:“是這樣的。”


    他盡量少說話,但卻沒有撒謊。


    這也是行騙的人慣用伎倆。


    葉長青冷聲道:“不願意說是吧,那我聯係人。”


    順爺急忙喊道:“我說,我現在就說出來。


    我創建的孤兒院的目的是養一些幫手,為雀門輸送人才。”


    他本來還想說都是上麵的人逼的,隻要說出這一句,就能減輕刑罰。


    但仔細一想,眼前這位是什麽人都不知道,但是看起來不像是法院的。


    這些話還是留在法院說吧。


    劉玉婷聽得瞪大了眼睛:“你用辦慈善的幌子,培養騙子,你……你……”


    連續說了兩個你字,再也說不出其他內容。


    她實在不知道說什麽才能表達此刻的心情。


    見過壞人,沒見過這麽壞的。


    用別人捐的錢,培養出一批喪盡天良的騙子。


    太不是東西了。


    葉長青繼續問:“孤兒院裏的孩子,不隻有身體健全的,還有一些不健全的。


    我想知道他們長大後……送去哪裏了?”


    順爺的臉色有些難看,他原本計劃全部說實話,現在……根本沒辦法說。


    如果說出真相,僅憑這一條,就要吃花生米。


    他決定改變策略,用九真一假境界應付眼前的情況:“那些殘疾的孤兒長大,有些進廠子裏工作,自食其力,有些沒有工作能力,就被國家有關部門接收了。”


    葉長青冷聲道:“你沒有說實話。”


    順爺額頭冒汗,硬著頭皮道:“我說的都是實話,如果有一句是假的,我任你處置。”


    葉長青冷聲道:“那些殘疾的孤兒,長大後,你就把他們當作是器官,送到黑市上交易。


    是這樣吧!”


    轟~


    順爺就感覺一道悶雷轟在了他身上,整個人都木了。


    完了。


    全完了。


    眼前這個家夥,竟然連這些信息也掌握了。


    徹底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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