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終點處停下,曲淩的目光往這邊而來。曲蕪接收到他的目光,仿若這世界隻有他二人。


    這場對視最終在曲淩的一笑下結束。


    輪到八中的人上場,場外的歡唿聲很明顯小了很多。


    曲蕪垂著眸子,靜靜調整著唿吸。


    “他都碰到障礙物幾次了,輸定了。”隨著江北再次的激動聲響起,曲蕪才抬了頭。


    她看到那個飛馳的少年朝她這邊直直而來。他帶著笑,肆意張狂的那種。


    來不及多想,曲蕪站起朝旁跨了幾步。


    碰得一聲,溜冰鞋撞在凳腳發出巨大聲響。那個少年扶著欄杆沒有摔倒。他側頭盯著麵色發白的曲蕪,依舊笑得肆無忌憚。


    曲蕪瞪了他一眼,還沒說什麽,頭已經被按進了一個胸膛。


    少年的心口起伏的厲害,開口的聲音也有些發顫,“有沒有嚇到。”


    是曲淩!


    曲蕪長睫輕顫,全然忘了反應。她緩慢抬頭,盯著曲淩臉的輪廓看得發呆。


    曲淩沒注意到她的異樣,隻抬手輕撫她的頭,視線橫到了一旁,“你他媽是不是有病。”


    他的戾氣很重,仿佛有種想將人刨開的感覺。


    “我有沒有病不知道,但我知道這樣好玩啊!”那少年坐了下來,彎身解鞋帶。


    “你就是輸不起!”在旁目睹全程的江北出聲了,他衝到那少年麵前,抬手就要掄他。


    “你打我下試試。”少年與江北對視,唇角淡扯,略帶不恭。


    “嗬!”曲淩發笑,將曲蕪交給翻進來的蘇傅月,隨後坐下脫鞋。


    那少年比曲淩先一步脫完,走時還在曲淩麵前吹了口哨。就在大家以為此事告一段落時。曲淩暴起,猛地將人扣在地上狂揍。


    “你以前欺負老子,老子睜隻眼閉隻眼。但今天你嚇她,老子就教你做人。”


    他下手極狠,若不是江北拉住,那少年指不定要去醫院趟幾天。擦著嘴角的血漬站起,少年不惱,帶著人笑著走了。


    “這人腦子肯定有病。”江北彎身拍幹淨曲淩褲角,邊走邊說。


    曲淩沒有接話,繞過眾人牽起曲蕪走了。他的步伐極快,快得曲蕪小跑起來才跟得上。


    “你腦袋是不是不聰明,幹嘛又來這些地方。”停在公交車站,曲淩終於說話了。


    “上次的教訓沒吃夠,這次又來吃對吧!”他連說了好幾句,聲音又衝又急。


    曲蕪垂著眸子,白皙的臉上落下一片陰影,“因為你今天比賽,所以我想來看看。”


    他怔了下來,心口有股勁橫衝直撞。


    “跟我迴家。”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曲淩再次開口了。


    恰逢此時公交車來了,他拉著她上車,看了幾眼後突然想到什麽,飛地往溜冰場方向跑。


    曲蕪向司機說了聲抱歉,下了車。


    坐在公交站的椅子上,曲蕪朝曲淩離去的方向盯著。她怕他不折返迴來了。


    過了幾分鍾,她拿出手機想打電話問問,卻見曲淩正朝她飛奔而來。少年的發梢有些濕,眉間的戾色退了些。他衝著她勾了勾唇,那淺笑好看到了極致。


    曲蕪全身都僵住了。她捏緊手機,慌忙移開了視線。


    停在她麵前,曲淩氣喘籲籲。


    “二哥...”她後麵的話還未說完,曲淩倏地將手上的書包丟給了她。


    “要你有什麽用,連個包都看不住。”


    曲蕪被懟得臉有些發紅,但還是緊緊捏著書包。


    “把你那破書袋換了。”落下這句話,他扯著她後衣襟就往車上拽。


    曲蕪直到坐下才反應過來他那句話的意思,“二哥,這是你送給我的?”


    曲淩嗯了聲,有些不好意思轉了頭。


    迴到曲家,蘇明月打來了電話。曲蕪說了幾句掛了。一迴頭,就見到了麵色不佳的大伯父。


    他直衝沙發上的曲淩,人還未到話先出口了,“你今天是不是又打人了。”


    曲蕪收起手機連忙上前解釋。


    大伯父聽完,臉色稍微好了些。


    “那小子嚇人是不對,但你動手打人也不對。走,跟我去那小子家道歉。”


    “我不去,我沒錯。”


    “你去不去!”


    “不去!”


    “最後問你一次,你去不去!”大伯父的聲音有些咬牙切齒,顯然火氣已經忍到了極點。


    曲淩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對上他的眼睛一字一頓道:“我說了我沒錯,我不去。”


    “行,我說不聽了是吧。去外麵跪著,什麽時候想清楚了給我打電話再起來。”


    甩下這句話,大伯父扭頭對著曲蕪關切了一番,那擔心的眼神跟剛剛判若兩人。曲蕪借機幫曲淩說話,大伯父卻當聽不見般,火急火燎開車走了。


    曲淩盯著她,眼神示意她不要多事,而後跨出門去直直跪在院中。


    悶響聲沉沉入耳,曲蕪的心被捏得粉碎。她邁步而出,在曲淩身邊也跪了下來。


    她不知道怎麽勸大伯父,也不可能讓幫了她的曲淩去道歉。唯一能做的就是一起承受這所謂的懲罰。


    “你幹什麽!”她的動作一落下,曲淩就彈起拽起了她。


    “我陪你一起。”


    “草,老子要你一起幹嘛。這種跪地老子都不知道跪過多少次了,你不要來瞎摻和。滾迴你屋子去。”


    曲蕪被他冰入骨的語氣怔住,但還是呆呆搖頭。


    “迴屋去,別讓我說第三次。”他漸漸不耐煩起來。


    “這件事因我而起,我不能讓你一個人背下後果。”堅定無比的嗓音夾雜著淺淺的悶意。


    曲淩以為她被自己嚇哭了,立馬軟了聲音:“迴去吧!我跪一會會向你大伯父認錯的。”


    “認錯!哈...”剛出門的曲譜像是聽到天大笑話,笑個不停。


    在曲家,他就從沒見過曲淩認錯。


    “你最好別惹我。”瞪著他,曲淩的戾氣又起來了。今日這件事,若是他猜得不錯,就是曲譜告訴曲父的。


    曲譜沒出聲,扯著曲蕪進屋,“你別理他,迴房去。”


    曲蕪應下,趁曲譜上樓,轉頭又去了院中。


    這個時候曲淩已不在院中,她看著那地上的印記腦中一直是曲淩說的那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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