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晚書深知任千瑤的歹毒;


    但她卻沒想到任千瑤竟然歹毒至此!


    竟然在她一個孕婦的肚子上捆綁上了遙控炸彈?!


    這是真要置她肚子裏的孩子於死地啊!


    童晚書驚慌的去扯拽身上的遙控炸彈,可任由她怎麽扯拉,都是徒勞。


    “任千瑤,我都答應你跳海了,你還想怎麽樣?”


    “我怎麽知道你會不會乖乖跳海呢?萬一你隻是用緩兵之計想把厲邢騙來救你,那我豈不是要功虧一簣了?”


    任千瑤不會再給童晚書活下去的機會。


    如果童晚書選擇自己跳海以死謝罪,那任千瑤到是求之不得。


    也好省去了不必要的麻煩!


    “那我不跳了!你現在就按遙控器吧!我死了,厲邢或許會不聞不問;但厲邢的親骨肉死了,你覺得你能全身而退?還能如願當你的厲太太?”


    當時的童晚書甚至於想到了要跟任千瑤同歸於盡。


    辦法很簡單,就是告訴任千瑤,她懷的是厲溫寧的孩子,而不是厲邢的!


    保準任千瑤會原地發瘋!!


    “放心跳吧!你身上的炸彈,一泡水就失效!”


    任千瑤冷幽幽的笑了笑,“你還能為你和你肚子裏的孽種爭取一迴活下去的機會!”


    “泡水真會失效?”


    童晚書緊聲問。


    “我有騙你的必要嗎?畢竟我有一千種辦法弄死你!”


    任千瑤不屑的嗤哼著,完全不把童晚書這個螻蟻的小命放在眼裏。


    “我要你拿你肚子裏的孩子發誓!”


    童晚書厲聲逼迫。


    “童晚書!你別太過分!!”


    任千瑤瞬間就炸毛了。


    果然,任千瑤很在乎她肚子裏的籌碼;


    那也是她能嫁給厲邢當厲太太的唯一籌碼!


    “你要不肯發誓,我就不跳海!那樣厲邢就會查出我是被你害死的。你就別想嫁給厲邢,當你的厲太太了!”


    童晚書拿任千瑤的軟肋要挾著她。


    任千瑤氣得真想狠狠的大扇童晚書幾耳光。


    可問題是,弄死童晚書容易;


    但要讓厲邢看到童晚書是自己跳海的,那就很難了!


    畢竟厲邢還有一個身份是半麵佛!


    如果半麵佛要是遷怒於她,她肚子裏還有免死金牌可以擋一擋;


    但如果半麵佛發難任家,怕就沒那麽好擋了!


    還有至關重要的一點,任千瑤想讓厲邢徹徹底底的忘掉童晚書!


    “童晚書,我可以拿我肚子裏的孩子發誓:這炸彈泡水後真會失效!但你必須答應我,一定要親口跟厲邢說,你不愛他,你恨他,你要帶著他的孩子跳海……從而報複他!”


    不得不說,任千瑤是真會殺人誅心。


    她不但要逼童晚書母子去死;


    還想好好的虐一下厲邢,要讓厲邢永遠且徹底的忘記童晚書!


    “好!我會照著你的意思說的!”


    這也是童晚書本意。


    有任千瑤在,她知道自己無法活著留在厲邢的身邊;


    倒不如跟厲邢斷個一幹二淨!


    “我給你四十分鍾的時間。你從這裏走到大橋的中間,需要十分鍾;這期間,你可以給厲邢打電話。他從醫院趕來這裏,需要半個小時……你有十分鍾跟厲邢告別!”


    任千瑤陰狠得像個吃人的巫婆:


    “記住了,不該說的話,別說!遙控器在我手裏,厲邢救不了你的命!你死了,我會以厲家太太的名義給你弟弟一大筆錢,讓他下輩子過上富足的生活!”


    又是威逼,又是利誘!


    任千瑤太想看到童晚書自己主動跳海了!


    而且還是當著厲邢的麵兒!


    “好!那我們一言為定!”


    童晚書深唿吸一口,“你如你敢違背你現在的諾言,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嗬嗬……”


    任千瑤冷哼一聲:因為她根本就不相信什麽鬼神之說!


    “用這個手機給厲邢打電話!”


    任千瑤將一個手機丟來給童晚書。


    童晚書拿過任千瑤丟來的手機,便要打開車門下車。


    “晚書,小心點兒。”


    葉琛壓低聲音提醒著童晚書。


    童晚書會意的點了點頭,然後便下了車,毅然決然的朝通海大橋的橋中間走去。


    深夜的通海大橋,詭異而幽寧。


    像一隻隨時都有可能吞沒生命的怪獸,橫臥在海上。


    因為提前設置了路障,並沒有車輛通過。


    童晚書走到了通海大橋的中間,也就是葉琛提前做好記號的地方。


    葉琛跟她說,他請了一個潛水員,就潛在大橋記號的下麵,並給童晚書準備好了氧氣瓶。


    童晚書再一次檢查了一下包裹在自己孕肚上的緩衝護腹。


    然後便用任千瑤給的手機,給厲邢打去了電話。


    視頻電話!


    厲邢剛出醫院,準備去一趟交管局。


    一個視頻電話打了過來。


    厲邢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通了。


    畢竟知道他這個號碼的人並不多。


    “童晚書?”


    在視頻電話接通的那一刻,厲邢瞬間繃緊,“你在哪兒?”


    在地窖裏關了十多天的童晚書,臉上有著營養不良的蒼白感;


    唿嘯的海風吹亂著她的秀發;衣擺打在身後的欄杆上,發出吧嗒吧嗒的聲響!


    “厲邢……你現在是厲邢,還是喻邢?”


    視頻裏的童晚書淒淒的笑了笑,“你這麽兇,肯定是厲邢……”


    “童晚書,你究竟在哪兒?!”


    厲邢幽深的黑眸瞬間一寒,似乎嗅到了不安的氣息,“告訴我!你在哪兒!”


    幾乎是毋庸置疑的命令口吻!


    “厲邢,麻煩你告訴喻邢……就說……就說有一個傻女人愛過他!”


    童晚書依舊在笑。


    可她的笑容卻是那般的淒意滿滿。


    “童晚書,我問你在哪兒?!”


    厲邢咆哮著,“迴答我!”


    “厲邢,麻煩你再告訴喻邢一件事……我……我懷了他的孩子!”


    淚,就這麽流了下來,在童晚書蒼白的小臉上肆意滑下。


    “童晚書,你是不是在橋上?”


    厲邢一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一邊仔細的觀察著童晚書身後的背景橋。


    “算了……還是別告訴喻邢了!”


    童晚書哽咽一聲,“他有任千瑤肚子裏的孩子就夠了。我的孩子對他來說……就是個麻煩,是個累贅!”


    “你閉嘴!童晚書,不許你詆毀我厲邢的親骨肉!”


    厲邢一邊麵目猙獰的嗬斥,一邊鑽進了身邊的一輛超跑:


    “童晚書是不是在通海大橋上?”


    厲邢怒聲再次發問求證,“告訴我,是不是?”


    一輛鈦金色的蘭博基尼,如離弦之箭一般衝出了醫院,朝著通海大橋的方向唿嘯疾馳。


    “厲邢,我恨你……恨你欺騙我,恨你玩弄我的感情……所以,所以我要帶著你的孩子……從通海大橋跳下去!”


    童晚書還想跟厲邢多說一會兒話,可她知道,任千瑤隻給了她四十分鍾的時間。


    剛剛走到通海大橋的中間時,已經花了十多分鍾。


    她想走慢點,再走慢點;好讓肚子裏的孩子平靜再平靜。


    因為接下來的跳海行為,她拿不準對肚子裏的小寶會造成多在的衝擊力。


    “童晚書,別做傻事兒……的確是我的錯,我道歉!”


    厲邢努力的隱忍著暴怒,盡量平穩著聲音好言相勸:“童晚書,你懷的可是喻邢的至親骨肉……他是你的恩人,是救過你和你弟弟的恩人!你怎麽舍得帶著他的孩子跳海呢?”


    說著說著,厲邢禁不住聲音沙啞起來,眼眶瞬間晶亮:


    “童晚書,你個傻女人,你不許這麽虐我……你明知道我愛這個孩子!”


    厲邢說:他愛她和他的孩子?


    聽到厲邢沙啞到哽咽的言語,童晚書的心,被紮得千瘡百孔;


    控製不住的淚如雨下,“喻邢……對不起……可我看不到我們倆的未來……”


    童晚書知道,有任千瑤在,她就永遠迴不到厲邢的身邊!


    即便她能僥幸的生下肚子裏的小寶,也會麵臨時刻被任千瑤追殺的兇險!


    這一點,童晚書已經用血淋淋的經曆體會過了!


    “為什麽看不到我們的未來?童晚書,即便你不相信我,難道你還不相信喻邢嗎?”


    厲邢嗤聲怒嘶,“童晚書,你敢帶著我的孩子跳海,就算追到陰曹地府,我厲邢也會把你們給追迴來!”


    男人的言語,狠氣而霸道。


    斬釘截鐵,且落地生坑!


    那堅定的言語,每一個字都衝擊著童晚書脆弱的心理防線。


    她當然不想冒險!


    更不想帶著肚子裏才三個多月的小寶一起冒險!


    可她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


    她要不死,任千瑤是絕對不會放過他們母子的!


    連弟弟晚傑也會遭受到牽連,從而無法安寧的活下去!


    弟弟晚傑好不容易等來了厲溫寧的心髒手術,童晚書又怎麽忍心看著弟弟跟她一起過那種心每天誠惶誠恐且驚肉跳的日子呢!


    “厲邢,晚了……一切都太晚了!正如你所說的那樣……這是我嫁給你的懲罰!是我罪有應得!這一切都是對我童晚書的報應……”


    童晚書含著淚,又哭又笑。


    蘭博基尼的油門,已經被厲邢猛踩到底。


    隻要再穩住童晚書十分鍾,厲邢就能趕到通海大橋,然後把童晚書給揪下橋來,好好的‘揍她’一頓!


    竟然敢帶著他厲邢的親骨肉跳海?


    “厲邢,如果我死了……麻煩你照顧好我弟弟……我來生感謝你!”


    童晚書不知道自己這一跳,能不能保命;


    又能不能保住肚子裏的小寶!


    所以童晚書還是將自己最放心不下的弟弟托付給厲邢。


    “你想都別想!你敢帶著我的孩子跳海,我就把你弟弟也推下海!都說:母愛是全天下最偉大、最無私的愛!可你童晚書又在幹什麽?你竟然想帶著才三個多月的他跳海?童晚書,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惡毒的親媽!”


    厲邢咆哮如雷,“而且懷孕了也不肯告訴我……童晚書,你有什麽權力剝奪孩子享受父愛的權力?!他是我們的第一個孩子啊……你怎麽能狠得下心?”


    厲邢想喚醒童晚書潛在的母愛!


    一個能對弟弟如此上心,如此寵愛的女人,又怎麽能狠得下心這麽對待自己的親骨肉呢?


    果然,厲邢的喚醒母愛起到了作用,童晚書哭得更厲害!


    “喻邢,我真的真的很愛小寶……他是我的孩子……也是我的命啊!”


    童晚書泣不成聲,“哪有母親不愛自己孩子的?”


    “童晚書,既然你愛我們的孩子,那就不應該去做這種傻事!你恨我,可以!要殺要剮,我悉聽尊便!但你不能拿一個未出世的孩子來虐我……”


    厲邢不給童晚書插話的機會,隻是不停的去喚醒她的母愛。


    鈦金的蘭博基尼拉起陣陣勁風,朝著通海大橋唿嘯疾馳。


    厲邢一邊跟童晚書通著視頻電話,一邊用餘光環顧四周的動靜和路況。


    “對了晚書,我哥說你懷的是個男孩兒……你給咱們的兒子想好名字了嗎?”


    男人是憤怒的,同時也是悲傷的;


    更是冷靜的!


    他強迫著自己理智再理智,不停的讓童晚書被動的聽他說話。


    “什麽?厲醫生告訴你了?”


    童晚書喃喃的問上一句。


    可還沒等她把話問完,通海大橋入口的拐角處,就傳來了汽車的鳴笛聲。


    那是在提醒童晚書:你把該說的話說完,就可以跳海了!


    如果再不肯跳,那就別怪我手裏的遙控器!


    所以,童晚書頓住了原本想說的話,不得不順著任千瑤的意思,繼續去虐厲邢。


    “厲邢,我恨你……也恨喻邢!所以……”


    童晚書哽咽的泣訴,“我要你親眼看到:我帶著你和喻邢的孩子跳海……當著你的麵跳下去!”


    “童晚書!你敢!你要敢跳,我就把你弟弟,把那個藥叔,統統丟下海!”


    這當然是賭氣的話,但隻要能穩住童晚書,他也隻能這麽說。


    不等童晚書有任何的迴應,厲邢又接著道:“白癡女人,隻有你活著,好好的活著,才能利用孩子來虐我……懲罰我每天熬夜哄孩子,喂奶瓶,換尿布……”


    不得不說,厲邢是會攻心計的。


    他一遍又一遍的試圖喚醒童晚書的母愛。


    或許是在海風中站久了,身形有些麻木的童晚書不自控的哆嗦了一下,手機的畫麵也跟著跳動起來。


    厲邢猛的一驚,唿吸瞬間驟停。


    “童晚書,別亂動……千萬別亂動!抓緊護欄,別鬆手!乖……聽話!要聽恩人的話!”


    見童晚書穩住身形後,厲邢才稍稍緩了口氣,“童晚書,你要真想報複我,其實還有很多別的方式……比如說……”


    “啊……”


    還沒等厲邢把話說完;


    下一秒,通海大橋上便傳來童晚書淒慘的尖叫,然後就聽到重物墜入海中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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