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安的主要目的也不是賣貨,賣的好不好她不甚在意,她就是希望能引徐安泰出洞。


    星期六下午隻上三節課,四點鍾學生就放學了,十幾歲的小姑娘已經到了愛美的年紀,這是林安安迎來的最大的消費群體。


    三個一群,五個一隊,圍在林安安的攤子前嘰嘰喳喳的,在別人辮子上比量,在自己的辮子上比量給別人看。


    有人看林安安的丸子頭好看,她手把手地教她們紮,學會了,紮丸心頭的頭花一賣就是好幾個。


    有一個人引起了林安安的注意,是個三十幾歲的男人,專往小姑娘堆裏紮。摸一下人家的屁股,蹭一下小姑娘的胸。


    林安安咳嗽了一聲,咳嗽的足夠響亮。


    “這位大叔,你想要買啥,我給你拿,別擠來擠去的。”


    有一個老年婦女罵道:“徐安泰,你個驢玩意是不是老毛病又犯啦?”


    徐安泰?林安安心頭一喜,果然某狼聞著味就來了。


    徐安泰嚷道:“說啥呢!我也有侄女,當叔叔的給侄女買東西犯啥法了?”


    “不犯法,我這邊人多,你要什麽我幫你拿。”


    徐安泰不走心的拿了一個大紅色的圓形綁帶,展示給林安安看,“這個多少錢?”


    “四毛。”


    “就這麽點東西,也太貴了,三毛吧。”徐安泰遞過來三毛。


    “不賣,我賣了不止十個了,就沒有三毛的價。”


    林安安不接。


    “拿著拿著,和氣生財。”


    “要買就是四毛,不買就放下,我不強求。”


    徐安泰最終加了一毛,手幾乎杵到了林安安臉上。


    林安安接過錢,再也沒看他。


    但山子看的仔細,這個狗東西的眼睛一直偷偷看他姐,笑的要多猥瑣有多猥瑣。


    林安安冷笑,就讓你多笑一會。


    天色不早了,林安安和山子收拾了攤子往家走。


    河兩邊是樹林,雜草叢生的;樹林邊上就是莊稼地,玉米秸稈有一人高。


    “山子,你先推車走,我找個地方上廁所,憋了一下午了。”


    “好,我先把車送迴去,再來接你。”


    “嗯。”


    等山子走遠了,林安安才轉身向一側的樹林裏走去。


    她走走停停,終於選好了一簇灌木叢,躲在後麵矮下了身子。


    突然身後傳來沙沙的聲響,林安安警惕了起來,顫抖著聲音問道:“誰啊?是不是有人?”


    樹林裏光線已經很暗了,幾米之外模糊不清。


    一個人影直奔著林安安衝了過來,伸手就去捂她的嘴。


    林安安早有準備,側身,讓來人撲了一個空,而後一個猛踹,那個人就像坨狗屎一樣摔在了地上。


    季誠已經出現在他的身後,雙手拑製住了那人的胳膊,別在了身後,跪壓在那個人的身上。


    “快看看是誰?”


    季誠掏出手電,光線之下,那張猥瑣的臉一覽無餘。


    “是徐安泰。”


    季誠問道:“徐安泰,解釋一下吧,你跟著一個女同誌進樹林,到底想幹什麽?”


    徐安泰賤兮兮地說:“拉屎唄,別人拉得,我拉不得?”


    季誠舉起他的手,“手是怎麽迴事?”


    “讓自家的狗咬了。”


    徐安泰死鴨子嘴硬。


    林安安脫下徐安泰的臭襪子,把他的嘴巴堵上,掄起胳膊就抽了下去。


    “讓你這個畜生再禍害女人,知道上次你惹的人是誰嗎?那是我媽!”


    林安安的手勁不算小,又使了十分力,巴掌甩的叭叭響。徐安泰嗚嗚咽咽的,直到林安安停手,季誠才抽出臭襪子,問道:“說不說?”


    “說什麽?你們無故打人……”


    臭襪子又塞上了,就看看你的嘴巴有多硬。


    徐安泰的半張臉腫成了豬頭。


    最後的一腳,林安安擺出的架式就是衝徐安泰的某個部位去的。


    “流氓全成太監才好呢!”


    當然,林安安“失腳”了,踢偏了,徐安泰在慶幸之餘,疼的直抽抽。


    “行了,我也解氣了,把人送派出所吧,留著也是個禍害,淨往小閨女小媳婦堆裏鑽。”


    季誠拿出繩子就要五花大綁,徐安泰劇烈的掙紮了起來。


    “你有屁要放?”


    徐安泰也不管好賴話了,放屁就放屁,比小命要緊,他點點頭。


    等能說話了,徐安泰話風突變,求饒,“放我一馬,我就是手賤嘴賤,偷雞摸狗,跟寡婦睡過覺,沒幹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


    “那欺負我媽的事是不是你幹的?”


    “不算是我,那是我拿了你三叔的二十塊錢,替他幹的,他在玉米地裏等著,想生米做成熟飯……”


    林安安和季誠都懷疑那件事和喬樹村有關,現在有了佐證。


    “能和喬樹村對質嗎?”


    徐安泰一咬牙,到了這個地步隻能說實話,喬樹村是林安安的三叔,咬緊他才能不進局子。


    這個女人是個狠角色。


    季誠三下五除二,把徐安泰五花大綁,扛起來就走。


    天,完全黑了下來。


    喬張氏撈著清湯白菜,咬的咯吱咯吱的,恨不得嚼的是江秀一家,特別是和她沒丁點關係的臭丫頭。


    她來了,江秀完全失去了掌控。


    “一天天的吃肉喝湯,讓婆婆吃清水白菜,老天爺,咋不打雷劈死她!”


    喬樹村可不讚同,“劈那兩個小崽子就行,劈死她誰給我當媳婦?”


    “夢還沒醒?”


    “有前莊那誰,不著急,早早晚晚是我的。”


    “咣”的一聲,感覺門都碎成兩瓣了。


    “誰啊?”


    喬張氏起身去開門,一團黑影從她的身邊掠過,咣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黑影哎呦一聲,“別摔啦,再摔就死啦。”


    喬樹村聞聲就是一驚,“徐安泰,你來這裏幹什麽?”


    季誠和林安安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喬樹村,你幹了什麽心裏最有數,當然是來對質的,徐安泰,還不快說,你要當替罪羊嗎?”


    徐安泰竹筒裏倒豆子,全說了出來,“半路劫二嫂是他的主意,那天我正在他家喝酒,我收了他二十塊錢,事沒辦成,他堵我的嘴又給了十塊。”


    喬樹村當然不會承認了,“徐安泰,你個小人,你自個想好事按我頭上,這口黑鍋我可不背。”


    這種局麵兩人早想到了,季誠看了林安安一眼,說道:“隻能送派出所了,專業人辦專業事,誰的主意一查便知。”


    “我也不想做的這麽絕,沒人認,隻能這麽辦了。”


    喬張氏破口大罵,“季崽子你跟著摻合什麽?看不出來這個白眼狼拿你當狗使喚?一個瘸子,她看不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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