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丫頭,你怎麽這麽傻!”


    陸淮看著懷裏昏迷不醒的女人,眼睛裏裹挾著黑氣。


    他神情哀痛,難過不已。


    “走,去醫院。”


    他緊緊抱著向晚,掛了急診。


    柳雲跟在身後,亦步亦趨地走著。


    等到一係列檢查結束的時候,已經日色昏黃。


    屋外的天依舊是灰蒙蒙的。


    向晚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纖細的手上紮著點滴。


    整個人瘦弱不堪。


    陸淮細心地守在向晚的身邊,又安排人給向晚買了衣服,找人替她穿上。


    “丫頭,你怎麽這麽傻?”


    “為什麽遇見了這麽多難事,卻不給我說?”


    陸淮輕輕碰了向晚的手,冷冰冰的,沒有一絲溫度。


    他眼睛裏閃著萬千的憐惜和柔情,更多的,還有難過……


    那種身為男人卻無法守護自己心愛女人的難過……


    他沉思良久,最後撥通了那個遲遲不願合作的電話。


    歸屬地顯示為東南亞的電話,幾乎已播出,就被接通。


    男人張狂的笑聲傳了過來:“陸淮,我知道,你肯定會給我打這個電話的!”


    陸淮沒有回話,隻是輕輕說了一句:“我現在隻想看看你的實力,明天一早,我要見到腎髒方麵世界級的專家!”


    說完,陸淮就掛了電話。


    *


    科室裏,林祁一個人忙前忙後。


    就在他慌亂不已的時候,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


    林祁一見來電顯示,立馬跳了起來:“沈醫生,你終於回電話了,現在該怎麽辦?”


    沈逾白聲音疲憊,好像好幾天沒休息似的。


    “現在我們考慮是肝昏迷,出現這種情況,應該……”


    沈逾白言簡意賅地說著,林祁在筆記本上瘋狂記錄著,為了防止遺忘,他還按下了錄音鍵。


    等到電話掛斷,他看著筆記本上的方案和用藥,再次驚呼起來。


    “不愧是醫學界難得一見的天才,這種方案也隻有他能想得出……”


    到了此時,身為情敵的林祁也不得不佩服起沈逾白的專業能力。


    時間就是生命,他不敢耽誤一分一毫,快速操作起來。


    *


    向晚的這一覺,睡得格外漫長。


    她恍恍惚惚的,竟然又夢見了沈逾白。


    夢裏,她和他還是那麽年輕,青澀卻又美好。


    她站在台上,跳他最愛的紅綢舞。


    他坐在台下,靜靜地看。


    等到演出結束的時候,掌聲雷動,一群人過來給向晚頒獎,慶祝她得了一個又一個的獎項。


    向晚舉起獎杯,看向沈逾白。


    眼睛裏閃爍著笑意和驕傲。


    沈逾白雲淡風輕地笑了,聽著台下雷鳴般的掌聲,絲毫沒有任何表情。


    他好像和她融為了一體,和她一起靜靜地享受舞台的光芒。


    就在氣氛到達最高潮的時候,沈逾白忽然走上了舞台,拿出一枚戒指,單膝跪地,鄭重地向她求婚:“向晚,嫁給我吧,我會一輩子對你好,永遠隻愛你一個人。”


    向晚感動到熱淚盈眶。


    一直以來,她都以為自己是要孤獨終老的。


    可沒想到,竟然有這麽一個人,一直一直熱烈地愛著她,融化了她心裏的所有的堅冰,拔掉了她身上所有的刺。


    她願意付出一切,隻為了能和沈逾白長相廝守。


    她伸出手,重重地點了下頭:“我願意!”


    可當戒指套在了手指上,卻發現,那枚戒指竟然不是她的尺寸。


    台下頓時響起了唏噓聲,一群拍手叫好的人,變成了喝倒彩的人:“快滾下去了,你根本不配!”


    “他的未婚妻不是你,他愛的人也不是你!”


    “像你這樣身份的人怎麽配得上沈家的未來繼承人?”


    “滾下去,他愛的人不是你……”


    單膝跪地的沈逾白也忽然換了臉:“向晚,你也配嫁給我?”


    向晚看著沈逾白那一張滿是狠厲的臉,聽著他挖心噬肝的話,一顆心從雲端掉到了穀底。


    “沈逾白!”


    她一身冷汗,從夢境裏驚醒。


    醒來時,已經是深夜了。


    向晚身上的高熱已經退卻,可渾身仍然輕飄飄的,頭重腳輕。


    她掙紮起身。


    陸淮在第一時間扶住了她:“向晚,你難受嗎,剛才急火攻心再加上重感冒,昏迷了。這會感覺怎麽樣?”


    陸淮聽著向晚在夢裏囈語,心好像被刀割了一樣。


    他走上前,輕輕拍打向晚的後背,柔聲安慰:“剛才是做噩夢了嗎?怎麽會在夢境裏一直哭?”


    說著,陸淮的眼底閃過一層暴戾。


    向晚輕輕地搖頭,不願多說自己的夢境:“陸大哥你怎麽會在這裏?我媽媽情況怎麽樣了?”


    陸淮歎了口氣:“伯母還在進行各項檢查,醫生還在會診,還沒給出具體的方案。”


    他定定看著向晚眼裏的淚水,忽然話語一轉:“不過,我有個朋友,在國外很有人脈,應該可以請一批世界上有影響力的專家過來幫伯母診治。”


    向晚一聽,心裏大喜,臉上不自覺流露出深深地笑意和敬佩:“謝謝陸大哥,真是辛苦你了。”


    陸淮看著向晚的笑和敬佩,本來緊繃的臉也有了笑容。


    像和煦的春風,吹化了寒冰:“丫頭,謝什麽,隻要對你有幫助,我做什麽事都願意,更何況是這點小事呢?”


    陸淮努力把眼底的陰暗麵驅趕到最深處。


    不願讓向晚看見。


    向晚並未察覺,隻是傻乎乎地笑著。


    片刻後,她掙紮起身,“我要去看看我媽媽。”


    可她還沒站起,就跌落在床上。


    陸淮及時扶住了她:“吃點飯吧,不然,你也沒力氣去。”


    說著,陸淮端來了一直保溫的粥,放在向晚的手裏:“如果不吃,我就讓那些專家連夜返回。”


    向晚很無奈,隻得吃了小半碗。


    等到沈逾白回來的時候,向母的情況已經基本穩定了。


    不再發熱,也不再有任何症狀。


    隻是安安靜靜地睡著。


    查房的時候,沈逾白走在拐角處,剛好看到病房門口的一切。


    向晚守在門外,陸淮守著向晚。


    “對了,丫頭,我聽說,這幾天雲煙病了,逾白是一直在照顧她嗎?”


    陸淮削著蘋果,漫不經心地問道。


    向晚悶不吭聲,良久才回了一句:“嗯。”


    “那你還要繼續和沈逾白在一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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