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南府首衡州離泉山鎮,並不太遠,大概也就不到200裏地的樣子。


    但在這個牛馬車,慢悠悠比人步行也快不了多少的世界裏,孫山他們走了兩天才到。


    一路上,孫山向已經商多年的張玉良大哥張玉山,學習了很多經營之中的知識和技巧。


    他發現,他還是把這個世界的人看簡單了。


    像張學友能以一個童生的身份,通過經營酒樓,擁有現在上萬貫的家產,自然是擁有非凡的能力和算計。


    張玉山今年28歲,也和他弟弟張玉良一樣自小讀書。


    並且,在十八歲那年,還曾考上了童生。


    隻不過,他的誌向不在學業上,他對做生意有著深厚的興趣,也有著獨特的天賦。


    目前,已經年近五十的父親,基本上將家裏的生意,都交給他來管理。


    張家主要的生意放在經營酒樓上,同時,在華陽縣城和衡州府城,開了多家酒樓。


    張家也像這個時代的所有商人一樣,用經營酒樓賺來的錢,購買了近千畝的田地,在整個湘南府也算是一個不大也不小的耕讀經商大戶。


    現在,家裏基本上已經接受了孫山,同時,他個人也挺看好孫山在學業上的前途。


    就將自己做生意十多年來的經驗,與來自千年之後的孫山,細心地解說了一番。


    沒想,越是交流,他越是心驚。


    他原本以為孫山隻是個沒任何經曆的毛頭小夥,但孫山的一些見解,讓他大有啟發。


    其實,這還是孫山保守著,順口解讀了幾句,來自千年之後的一些常規操作方法。


    比如折扣,特價菜,會員積分製,甚至,孫山還給他出了主意,比如可以在生意差的時候,花些小錢,找一些飯托,積聚人氣。


    人嘛,總是喜歡往熱鬧的地方湊,有從眾的心理。


    這讓一向自以為眼界開闊的張玉山,連連呼妙。


    當然,這也需要通過現實的檢驗,看是否行得通。


    但有了方法,為什麽不試試呢?


    張家的君又來酒樓,在湘南府城,屬於一家中等規模的綜合性酒樓,集餐飲住宿娛樂一體。


    麵對越來越動亂的亂世景象,以及,來自幾個有更深背景的大酒樓的打壓。


    張玉山有著不小的壓力。


    其實,不論是哪個朝代和哪個世界,不論是大生意還是小生意,都是需要有一定背景的。


    不然,等你稍微肥一點,就成了別人眼中的肥肉。


    這也是張家,為什麽極力支持張玉良和孫山,攻讀功名的緣故。


    如果這次張玉良沒有考上秀才,那麽,張家就會全力把寶押在孫山的身上,讓孫山考取舉人保護自家,越來越多的財產。


    這個世界,秀才還是沒有太大的能力,在沒有深厚背景的情況下,隻能夠勉強保護好自己。


    而舉人就不一樣了,哪怕是沒有考取進士,他也是可以當官的。


    就算是沒有當官,在鄉間做一個富貴的舉人老爺,他會也有當官的同窗好友。


    “賢弟,你這一身學識,也不知道從哪裏學來的?按說,你也沒有經商的經驗,怎麽就說得條條是道呢?”


    兩天的長途細聊,張玉山終於止不住的,好奇問道起來。


    “我懂得些什麽,可能是喜歡看些雜書,也對這賺錢感興趣,就想得比較多。”


    說著,孫山故作有些不好意思地抹了抹頭上的發巾:“你們也知道噻,我家裏條件不好,在這次考試之前我就想過,如果沒考中,我就打算學伯父一樣做生意去,先養家糊口再說。”


    “是嗎?老二。”


    張玉山有些好奇地問同坐在馬車之中,一臉興趣欠缺的弟弟張玉良,讚許孫山的想法:“賢弟你有這頭腦,我相信不論是做什麽,都能出人頭地的。”


    “孫山是和我說過,所以,考試前我就和他說了,如果他沒有考上的話,就來我們家酒樓做賬房。”說著,張玉良興奮起來,哈哈哈哈起來:“沒想到他分到廁號,而且還淋了雨,結果,他竟然還考上了,掛在榜尾,成了最後一名秀才。”


    “真了不起!”


    張玉山用力地拍了拍孫山的肩膀,而後用大拇指比了比:“賢弟你真厲害,這都能考上,要是換上別的人,恐怕不死也脫了層皮,你竟然還真考上了。”


    “有什麽辦法,人在世界上活著,不拚一把,怎麽知道自己的底線在哪裏?我這也算是走狗屎運,苦盡甘來。”


    孫山苦苦地笑了笑,他雖然從千年後穿越而來,但這個世界的記憶依然保留著。


    他依然忘不了,那三天兩夜裏,麵對著臭氣熏天的屎尿交夾,為了保持寫好的試卷,不得不得任寒雨淋濕衣裳。


    結果,靈魂死亡,讓來自異界的特種兵魂魄,占據了肉身。


    說來奇怪,現在孫兵的身體內,同時存在著兩股記憶。


    有時交疊在一起,有時,又各自有各自的意識。


    這使得,孫山偶爾會陷入分裂的精神狀態。


    隻不過,來自千年之後孫山,不論在哪一方麵,都碾壓著書生孫山,使得,沒有發生太大的異常現象。


    不然,會讓外人看來,這是一個神經分裂者。


    “果然是窮人的孩子早當家!”


    張玉山讚許地呼應了一句,然後,看了看自家,比起孫山還大兩歲,雖說今年已經成家,卻還像個孩子一樣,成天沒心沒肺的弟弟。


    晃了晃腦袋:“你看看玉良,都比你大兩歲,除了讀點書,啥都不會。”


    這話說得,自從有了孫山比較之後,飽受父親打擊的張玉良,臉一下垮了下來:“哥,你們說你們的好了,扯到我身上幹嘛?人家孫山是沒辦法。”


    說著,張玉良有些自得地笑了起來:“我有個能幹的父親和能幹的大哥就行,這呀,就是命!”


    “你瞎說什麽呢,有你這麽說話的嗎?”


    張玉山一邊責怪著弟弟,一邊打量著孫山的臉色。


    發現孫山臉上依舊淡淡的笑著,仿佛,這些隻是些無所謂的閑話。


    這讓張玉山心頭更驚了。


    感覺孫山有些深不可測了,像孫山這樣才十六七歲的年紀,按說火氣和脾氣都有點大,他竟然沒多大的反應。


    這要麽說,他是心機很深。


    要麽說,他的胸襟很闊,有著遠大的夢想和堅強的意誌,根本不在意眼前的小小的困境。


    這一想法,讓他覺得,應該更加強對孫山的重視。


    要麽,將他成為自己的妹夫。


    要麽,就將他驅離自家。


    像這樣年紀小小就如此有心境或心機的人,都不是平常人,能控製住的。


    “賢弟,你別生氣,玉良這小子,他的嘴上沒把鎖。”


    “哈哈,玉山哥,我生哪門子氣,這人生來本就不一樣,如果成天責怪這,責怪那,還能做出什麽成績。如果真要比較,那一個個和皇子皇孫去比較,豈不是個個都想死?”


    孫山無所謂地笑著回答道,同時,對張玉山突然之間的客氣,感覺有幾分微妙。


    他又不是單是這個世界的孫山,如果是這個世界的書生孫山,還真的可能會生氣介意。


    畢竟,越是越內向話少的人越敏感,家境越是貧困的人,越是自卑,愛計較別人看自己的眼色。


    這個世界的孫山,之所以和張玉良關係好,主要是他想巴結家境良好的張家。


    並且,自從孫山見過張玉良漂亮的妹妹後,就有了某種想法。


    但是,家境貧寒,又不得不藏在心裏,隻能通過與張玉良交好的方式,以曲折的方式來實現自己的目標。


    這也是當初孫山,答應去張家酒樓做賬房的原因之一。


    “我和玉良兄是什麽關係,同窗六七年,同吃同睡,如果他說我幾句,我就介意的話,那我就不活了。”說著,孫山豪邁地摟住了張玉良的脖子。


    “玉良,你說我們是不是世界上最好的兄弟,這一生一世,都是最好的兄弟,永不分離背棄?”


    突然聽到孫山如此大膽的訴說,張玉良一下子,有點晃神。


    不過,他回憶起自己與孫山這六七年的同窗時光,加之,他很可能就成了自己的妹夫。


    不由大聲地喊道:“當然的,我們肯定是世界上最好的兄弟,永不分離背棄!”


    坐在對麵的張玉山,望著兩個才剛成年意氣風發的秀才少年,一副肝膽相照的豪邁模樣,心情有點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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