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豐十二年八月十八日深夜,衡州城內,到處燃起了大火。


    甚至,還有不少蒙著麵巾的黑衣壯漢們,渾水摸魚的四處搶劫和殺人放火。


    好在,衡王爺和衡州衙門,好似早有了防備計劃。


    不止是將才點燃的火堆撲滅了。


    就連那些為非作歹的歹徒,都殺得人頭滾滾。


    說起來有點哭笑不得,別的地方,火勢不怎麽嚴重。


    反而是大同商會的創始者,他們的靈魂人物,孫山的家裏受創最為嚴重。


    不但,屋子燒去了一多半,燒得麵目全非。


    就連人口,都死去了好幾個。


    其中,有孫山他那個一身肥肉的殺豬屠夫姐夫,還有,好幾個丫鬟和小斯。


    不過,非常慶幸的是,孫山本人在這場連城大火的關鍵時刻,突然間清醒了過來。


    然後,帶領著大同安保團和運輸社的隊員,大殺四方。


    據在場的人私下算計,那天晚上,孫山可能輕輕鬆鬆的殺人上百。


    那些疑似黑風寨的土匪,在對上孫山的時候,甚至連影子都沒看到,就被孫山輕飄飄的飛到身後,或頭頂上。


    一刀一個腦袋的,砍倒在地。


    這讓現場首次看到孫山親自動手的隊員們,驚歎,如是天人,也如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鬼。


    在大家的印象中,孫山孫顧問是一個天天滿麵笑容,不論對著任何人,都是和藹可親的斯文書生。


    沒想到,他閉關修煉了一個月之後,性情大變。


    其實,孫山也不知道自己是為什麽這樣。


    在修行大為提高之後,反而殺心更盛。


    他在麵對著,那些胡作非為,隻會欺負百姓的土匪時,就忍不住,一殺解恨。


    最後這場動亂,還涉及到衡州城的好幾家土著豪紳。


    比如衙門世家的王家和蔣家。


    另外,還有三五家,平時和花明樓大刀幫交往密切的豪紳世族。


    反正,這一夜從火光升起,到天色微亮。


    殺戮就一直,沒有停歇過。


    直至,孫山一刀將王寶國的腦袋砍斷,一腳踢出幾十米遠。


    在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長嘯後,才喝令停止。


    嶽家父子基本上,一直跟隨在孫山的身後,做一些後勤防備組織工作,從頭到尾看完了孫山殺人的過程。


    感覺無比的震驚,也無比的亢奮。


    他們原本以為,孫山隻是一個會點武功,是一個以策劃和算計成名的少年秀才。


    沒想到,他的武功比起自己所有見過的所謂武林高手,還要高得多。


    他的殺人手法非常的幹脆。


    往往,動手一刀就砍斷腦袋。


    在他的手下,極少有出手第二刀的。


    就連武功最高,推測很可能是王家在黑風寨的暗門子王寶國,也隻不過抵擋了五六刀。


    然後,被孫山抓住空隙,刀快得隻餘殘影的,一刀斃命。


    這其中,關鍵的不隻是孫山的武藝高超。


    而是他那顆殺戮之心,和他平常經商策劃時,同樣超乎常人的能力。


    他們嶽家需要的是什麽?


    錢嗎?


    也許是,也許根本就不需要了。


    錢是好東西,可有時候,也是害人的東西。


    沒有相應的強悍實力,過多的錢財,就是別人眼紅的肥肉。


    在這越來越混亂的亂世景象中,需要的,就是這麽一個有著強大武力值,有著強烈殺戮心,還有著能策劃的全方麵人才。


    嶽雲飛心裏狂笑了一聲,感覺女兒為自家找到了寶貝。


    他與兒子對視了一眼,快步的向前:“孫山賢侄,我是清薇的父親,今夜辛苦你了!”


    “哈哈----”


    孫山甩了甩,大刀上殘留的血漬,隨手甩給了身後的孫自勇,伸出有些烏血的右手:“世叔好,清風兄好,我聽清薇說過你們!”


    老練如狐的嶽雲飛不明所以的,也學著孫山的樣子,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然後,被孫山握住,上下搖了搖。


    直到,孫山同樣的與嶽清風扭過手寒暄之後,他才徹底的反應過來。


    這握手是什麽玩意?


    它是一種禮節嗎?


    怎麽從來沒聽人說過,見過。


    不過,這等見麵的模樣,比起文人之間文文皺皺抱拳的樣子,更加的親熱一些。


    另外就是,他怎麽知道了清風的名字?


    他昏睡之前,從清薇嘴裏聽說過自己,這個可以理解。


    但是,與清薇不是一母所生,五房非嫡子的清風,他連名字都知道。


    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而且,孫山的樣子,好似對自己挺了解,對自己挺熟悉似的。


    有些一見如故的感覺。


    “賢侄,你怎麽連清風都知道?清薇和你關係這麽好嗎?連五房的阿哥都介紹給你了?”


    嶽雲飛在清晨還有些恍惚的光線裏,緊緊的盯著孫山的眼睛問道。


    他是故意將這話挑明了說,想讓孫山親口說出與女兒的親密關係。


    因為,剛才孫山非常自然的說出了女兒的名字。


    按說,他一個王府的準駙馬,應該是非常書忌諱,與王府裏其他女人的關係。


    是非常忌諱,提其它女人的閨名。


    特別是,世子妃的名字。


    這個世界的男女之防,非常嚴格。


    女人的閨名和乳名,有些似女人的小腳,非是非常親近之人,不得隨意說出口。


    在有些模糊的光線裏,嶽雲飛感覺孫山的眼睛,透澈又深邃得如一口古井。


    甚至,好似黑夜裏,最最神秘的星星,在這不太明亮的清晨,閃閃發光。


    好似漩渦一般,一眨一眨之間,使人情不自禁的想一探究竟。


    “世叔說笑了,清薇嫂子怎麽會和我說清風兄呢,我先前聽到有人在這麽叫你們,便知道你們在後麵處理些事情。”


    這個解釋嘛。


    模模糊糊,勉勉強強。


    不過,真的有人叫過清風的名字嗎?


    孫山真的能從嘈雜的氛圍裏,清晰的聽到清風的名字,並且,準確的知道自己兩人的身份嗎?


    這一切,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口口聲聲叫著清薇或清薇嫂子。


    還不是像平常人一樣,叫道世子妃。


    這才是嶽雲飛父子,想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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