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的唇角勾起,如猙獰的厲鬼,“我就想看她被你折魔。”


    說完,笑得顛狂起來,恍如一個瘋子。


    她就是要借他的手,讓沈今姒痛不欲生。


    在這場博弈,顧雲錚從頭到尾都被耍得團團轉,不止宋硯塵耍他,甚至半道殺進來的白素,也狠狠地耍他一道。


    顧雲錚垂在兩側的手死握成拳,如果能殺人,白素早死在他的手下了,咬牙切齒的丟了一句。


    “你以後躲著我點。”


    話落,轉身就走。


    白素在沈今姒那兒受的氣,發泄在了顧雲錚身上,心情大好,追上去,不依不饒地說。


    “其實你隻要你死纏著她,她就不得安生。”


    顧雲錚停下腳步,麵色陰狠,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往旁邊的牆壁上推去。


    “你真以為我不會動你嗎?”


    白素的背抵在了牆壁上,唿吸瞬間就喘不過來,描了精致眼線的眼睛瞪得如銅鈴那般大,閃現驚恐,兩手搭上他的手。


    “我不是你能利用的,再敢把主意打在我頭上,我讓你在深市呆不下去。”


    顧雲錚這些年,自視甚高,受了沈今姒正經大小姐的追捧及順從,哪受得了白素這種假大小姐的利用。


    白素的利用,讓他感到又迴到一無所有的時候,這讓他不好受,也很慌,慌到壓不住動歪念頭。


    突然,有腳步聲傳過來,有人來了,顧雲錚微斂了情緒,撤掉了她脖子下的手,隻低聲警告。


    “不要再來惹我。”


    白素唿吸到新鮮空氣,很快癲狂地笑了起來,可笑中的眼神猶如毒蛇吐出的信子,閃著陰暗的光,待來的人走過後,不怕死地拿捏迴去。


    “宋硯塵在調查四年前的那一百萬,你說,這事,我要是告訴了他,有什麽後果。”


    顧雲錚的瞳孔猛地收縮,但也隻是幾秒的時間,他平靜地接腔。


    “行啊,你去說,順便告訴他,四年前,是你帶走了沈今姒的兒子。”


    說到這,顧雲錚又低聲刺激,“你把孩子帶到哪兒去了?”


    白素變了臉色,死死地瞪著顧雲錚,顧雲錚陰戾地迴看她,“我其實不想知道,但是你要作死,宋硯塵有的是辦法讓你說出野種的下落。”


    話落,大步邁開,朝招標大廳走去。


    貼著牆壁的白素,望著對麵的牆壁,捏著手,眼神陰沉。


    ……


    沈今姒迴到現場,宋硯塵已經坐在他的位置上,麵無表情,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以致一丈之內,寸草不生。


    她走過去,在他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後,剛坐下,就見他轉過頭,語氣冷冰冰地責問。


    “江鳴禮來騷擾你,你跟他聊得這麽起勁,虧還沒吃夠?”


    沈今姒和他對視,看到了他眼裏的戾氣,猜出他在意了,隻好說:“剛才是不想影響招標,不然我抽他。”


    話落,狹長的眸子裏盤踞的戾氣瞬間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玩味笑意,“敢打嗎?”


    沈今姒見他情緒好了不少,理所應當應。


    “敢啊,打了,你善後。”


    這話,把宋硯塵當成了她的依靠,無形中取悅了他,他挑眉,“我是你什麽人,替你善後?”


    沈今姒看著他那得意的表情,戲謔迴去:“還恩,懂?”


    這個恩,宋硯塵聽出意思來了,指她爸幫過他爸這事。


    宋硯塵唇角往上揚,敢情她還為這事,耿耿於懷。


    這時候,競標會議開始了,主席台傳來主持人字正腔圓的聲音,兩人的話題也止住。


    “各位,這次招標跟以往不同,不僅是價格的問題,設計更主要……”


    主持人一番講解後,提醒著大家將標書和設計稿子遞上去。


    去交標書的是宋硯塵的秘書梁著,宋硯塵和沈今姒坐在位置上不動。待大家把標書交上去後,從後台走出了幾個人,這幾個人,都是新聞上常出現的人物。


    其中有一個人,沈今姒熟,就是她爸爸讓她找的潘叔,潘應希。


    她看著潘應希,斂了斂眼神。


    隨著主持人的介紹,四人的身分明了,四人出現在現場是為了讓這次招標公開,透明,公正。


    也就是說,這次的招標,是現場開標,現場選設計。


    聞所未聞,但也算是一個新的開端。


    以往政府招標,大都先定下中標者,招標也隻是做做樣子,但這次招標,來了一次重大改革,也不知是好,還是不好。


    這就造成中場沒有任何休息,在場的人,陪著四位領導人一起開標,選設計。


    當然,來競標的都是大企業,數目還不少,工作量極大,四位領導人,兩位看標,兩位選設計。


    “宋總,這次招標形勢的變化,政局是不是有什麽變化?”一旁的梁著湊到宋硯塵耳旁小聲問。


    宋硯塵麵色沉冷,“這其中什麽緣故,暫時不知,不過看得出來,潘應希的權力被分化。”


    梁著:“要不要趁這個機會,跟他提一下見麵的事。”


    宋硯塵立即否定,“這是最敏感的時候,先不妄動,靜觀其變。”


    坐於一旁的沈今姒,聽到了兩人的談話,宋硯塵找潘叔做什麽?


    雖然好奇,但是她裝作沒聽到,有些事,不知道為好。


    兩個小時的審標,結果也終於出來了,主持人宣布結果的時候,現場一片寂靜。


    沈今姒緊張,兩手緊緊握在一塊,兩眼專注著主席台。


    她的反應落在了宋硯塵的眼裏,他幽深的目光落在她的側臉上,緊繃的臉骨清晰可見,他從桌上拿起一瓶水,擰開,朝她遞了過去。


    “喝點水。”


    沈今姒頭也未轉,隻盯著前方應:“我不渴。”


    宋硯塵又說:“喝點,緩解一下情緒。”


    沈今姒這才明白宋硯塵要她喝水的目的,默聲瞟了眼他,接過水,見已經擰開了蓋,放在唇邊,喝了小兩口。


    透心涼的水澆滅了焦慮的情緒,心漸漸平靜,她去拿他手中的瓶蓋蓋上,卻被他一把奪過,蓋上蓋帽的時候,說。


    “就算不相信公司的標底,也要相信自個的能力。”


    語氣平淡,但話裏的信任和安撫,卻很濃。


    這幾年來,她在各種質疑中走得艱難,而今,有一個人百分百相信她的實力,感覺很奇怪。


    這感覺好比跌到深淵,卻看到從天而降一條長繩,能將她從深淵拉上去。


    就在她心緒飛到天外時,主持人念出了中標的企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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