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長蕾走進屋,護工從她的房間跑出來,戰戰兢兢地看著她。


    “傅總說要進來等你……”


    姚長蕾沒怪護工,“你去看著長容,別讓他出來。”


    護工明白意思,轉身進去了姚長容的房間。


    客廳裏,很安靜,姚長蕾掛好包,表情淡淡地走過去。


    “我以為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了,但現在看來,你並不明白,甚至還有點昏頭。”姚長蕾冷淡地看著傅沉聲。


    姚長蕾並沒有坐,而是站在離他有一定距離的沙發邊角上,表情冷豔。


    “我過來看看你。”傅沉聲的聲音輕柔,可是姚長蕾卻覺得刺耳,更覺諷刺。


    他這算什麽?


    他想哄她,忍受他家裏紅旗不倒,外頭彩旗飄飄?


    可惜她不是能被蒙騙的。


    她表情淡淡,“沒必要,該說的,我也說得很明白了,所以你也別再私下找我了。”


    突然安靜。


    他幽深的眸子緊鎖她,緊抿著唇,輪廓分明的臉夾雜著幾分複雜又看不透的深沉。


    姚長蕾也沒興趣去猜,直接下了逐客令,“你離開吧!”


    傅沉聲像是沒聽到她的話,問:“你的身體現在怎麽樣了?”


    姚長蕾用冷對待迴應他,沉默的眼神及行動都透出,她對他的排斥。


    傅沉聲見狀,歎了一聲:“我幫你聯係了一位治療抑鬱症的醫生……”


    “不需要。”她冷厲地打斷他未出口的話。


    “保留最後一點體麵吧,我的事無需你插手。”


    她的決絕,仿如刀在他心口上,這讓他十分不舒服,臉色也沒了剛才的柔和,淩厲起來了。


    “不管你排斥還是有其他想法,我們之間,不可能斷。”他的語氣如他的臉色一般淩厲。


    姚長蕾臉上恢複迴木然的麵具,冷嗤,“果然,傅家的基因,都爛透了。”


    傅沉聲被懟得無言以對,她已經把他歸類到傅建中之流去了。


    傅家,傅澤聲娶妻,外頭找情人,如今,他剛訂婚,也不願放開她。


    這麽一對比,還真是一窩子都爛的。


    傅沉聲沉默了會,但也沒解釋,隻強硬地說:“你離婚的事,我會讓傅澤聲同意的,你把心思放在治病上,醫生我約好了,這兩天你找個時間去看看。”


    氣氛死寂。


    姚長蕾深知他不願放手的話,她奈何不了他。


    傅澤聲她可以輕鬆拿捏,但傅沉聲不一樣,他強大得讓人摸不透,跟他對著幹,她不會是對手。


    她憤怒地抓著沙發上的背靠,腦海裏快速地想對策。


    今天陰天,有風。


    風從陽台吹進來,伴著一股熟悉的氣味吹進她的鼻翼,她抬起頭,對上了一雙深眸。


    男人不知什麽時候,已走到了她的跟前。


    他握住她攥著沙發的手,她用力,他也用力,總之就是要把她的手扯離沙發的意思。


    姚長蕾的力氣抵不過他,最終還是被他攥開了,然後聽見他用低沉的聲音說:“姚長蕾別鬧脾氣,先把身體治好。”


    姚長蕾掀起眼瞼,冷豔的狐狸眼憤怒地瞪著他,“我的事,我會處理,不需要你過分關心,你該關心的是你的未婚妻,如果你想學傅澤聲家裏紅旗不倒,外邊彩旗飄飄,請去找別人,我不奉陪。”


    可是男人似乎沒聽到她的話似的,握著她受傷的手,輕輕地撫摸著結了疤的傷口,像是在撫摸著什麽珍貴的物品。


    “別把我跟傅澤聲相提並論。”他淡聲說。


    姚長蕾想抽出手來,可惜力氣不敵他,憤怒吼他:“那你就離我遠點,放過我。”


    “放過你?那誰來放過我?啊……”傅沉聲抬起眼,眼神裏的戾氣要將她淹滅,下秒,用力握住她的肩膀,厲聲警醒。


    “你婚後找上我時,我們就注定要糾纏在一起,至死方休……”


    男人的聲音冰寒沁骨,姚長蕾打了個冷顫,驚恐瞪起眼,他是打算一輩子都不放過她了?


    也許是她的驚恐的表情,傅沉聲斂了斂戾氣,換上柔情的眼神,警告她。


    “別想著離開我。”


    姚長蕾搖頭,可是什麽話都說不出來,心裏亂成一團。


    為什麽會這樣?


    男人把她摟進懷裏,很用力地擁住,像是要把她揉進身體裏去。


    姚長蕾不知道,在這一刻,傅沉聲一直不安的心終於穩穩落地了。


    從看到她渾身是血,沒有任何反應的時候,曾經的失去他母親的陰影跑了出來……


    這些天,他沒有睡個安穩的覺。


    現在人在懷裏,驅走了那片陰影,光明照亮一切。


    姚長蕾在他的懷裏,聞到那股熟悉的氣息,從驚慌中清醒過來,她想推開他,但是他環得緊緊的。


    她一直掙紮,傅沉聲抱得不舒服,冷聲嗬斥:“別動,讓我抱一下。”


    姚長蕾想動,又怕惹惱了他,反而對她動起手來,僵硬著身體任他抱著。


    客廳裏很安靜,靜的隻聽到彼此的唿吸聲,他的下巴,抵在她的頭頂,有一下沒一下地磨著她的頭皮。


    他的小動作,惹得她渾身發麻。


    她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種反應,她不能夠有這種反應的。


    這會讓人淪陷的,如果他沒有訂婚,而她又離了婚,她會很享受這樣獨處依偎的感覺。


    可是,他們之間的距離,太大了,誰都越不過去的。


    她不能讓這份淪陷再繼續下去了,開聲打破氣氛。


    “可以放開我了吧?”


    傅沉聲沒應聲,但是手還是稍微鬆了一些,姚長蕾感應到後,忙扒開他的手臂,從他的懷裏退出來,想遠離走遠點,可手被他攥著,又甩不掉。


    那雙狐狸眼,憤憤地瞪他,但是男人完全不在意,過分好看的臉上已沒了戾氣,有的是她沒看過的柔情。


    她心頭咯噔一跳,下秒,她憤然地轉開臉,不想被他影響。


    他可真會誘引女人,想用這招誘引她改主意,門都沒有。


    傅沉聲把她的反應看在眼裏,覺得有點可愛,唇角勾起來,聲音跟他的眼神一樣柔。


    “別強,你的身體要緊。”


    姚長蕾轉迴頭,“我是醫生,我的情況我清楚,隻要離開你們傅家,我不會有病。”


    傅澤聲說過,她發病不止一次。


    所以是受了刺激才會發作?


    他的眼眸幽沉下來,承諾:“我會盡快讓你離婚。”


    姚長蕾聽到他能讓她快速離婚,那腔憤怒倒也散了一些,垂下頭,避開他的眼神。


    “我剛才迴了傅家,跟唐芳藹說了,明天讓傅澤聲去民政局,登記離婚,到拿到證,還需要一個月。”


    說到這兒,她頓了幾秒。


    “不過看他們的反應,應該不會去。”


    既然她沒辦法推離開傅沉聲,那不如用他先行離婚。


    待離婚後,她帶著弟弟離開這兒,他想糾纏也沒辦法了。


    “我知道了。”傅沉聲說。


    “還有,我的病不需要去看心理醫生,我知道怎麽調整。”她又趁勢提出不去看心理醫生的意思。


    傅沉聲低頭,看到的隻是她的黑發,他端起她的臉,“可為什麽你進了傅家都發作兩迴了?”


    “那是被傅澤聲逼的,隻要沒人逼我,我永遠都不會犯病。”姚長蕾迎上他的目光,淡聲應道。


    言下之意,她犯病是被逼的。


    所以他也不能逼她,否則,她也會犯病。


    傅沉聲能穿透人心的眼神在她的臉上停留,像是要看穿她,最後也不知道看出什麽來,隻說:“那就該徹底解決,不要讓它成為隱形炸彈。”


    姚長蕾有點煩,伸手推開他,“我說了,我不需要別人看,你能不能別逼我?”


    最後一句,又暗示他,他在逼她了。


    傅沉聲唿了一口氣,也不想她剛好,就一直逼她,退了一步。


    “行,我不逼你。”


    人被推開了,姚長蕾走開,剛走開兩步,掛在牆壁上的包,傳出了手機鈴聲。


    她從包裏頭掏出手機,屏幕上是姚茂典的號碼,她握著手機滯了幾秒後,才按下接聽鍵。


    “喂……”


    “你怎麽又鬧離婚了,別以為小容你帶去了,就無法無天了。”


    姚茂典怒氣衝衝的聲音直衝進耳。


    姚長蕾握著手機,表情冷然,雖然知道姚茂典對她,從來隻看利益,從不會考慮她的處境,但還是有點難受的。


    “你要的,也得到了,至於我今後要怎麽做,是我的事。”她的語氣冷得沒點溫度。


    “姚長蕾,聯姻不是你說離婚就離婚的,這會牽涉許多東西,你得明白。”姚茂典的語氣轉為低柔,勸解。


    “能牽涉什麽,現在做主的是傅澤聲那一家嗎?就算我跟他沒離,你也不會再得到什麽。”姚長蕾應道。


    姚茂典那頭沉默了,良久,問了一句:“那你跟傅沉聲究竟怎麽迴事?唐芳藹說,你們有不正當的關係。”


    姚長蕾咬唇,“沒有關係,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一直不對付,想潑髒水,現在我提出離婚,他們就一起潑髒水。”


    她往臥室走去,不想讓傅沉聲聽到他們的對話。


    姚茂典又是一陣沉默,不知道信還沒信,隻說:“總之,離婚的事,別衝動,我們先商量一下。”


    姚長蕾踏進了臥室,關上門,“沒得商量,我決定離的,老太太那頭也希望離,畢竟這關係到了傅氏的名義。傅澤聲不想離,無非他們想借我的名義,把他的私生子帶迴傅家,他們這麽做,又何時把你姚茂典的麵子放在眼裏。”


    姚長蕾的話落下後,姚茂典沉默幾秒後說:“你晚上迴一趟家,我們商量一下。”


    “我晚上沒空,有什麽事電話裏說。”姚長蕾並不想再踏進姚家一步。


    “既然你沒空,我去禦海園找你。”


    “你來了,我也不在家,晚上我在酒吧!”


    “那我就去酒吧!”姚茂典怒氣衝衝地掛了電話。


    姚長蕾能猜到,姚茂典想商量什麽,不是打消她離婚,就是想在離婚中跟傅家多要點利益。


    “咚咚……”敲門聲響了,姚長蕾唿了一口氣,應該是傅沉聲找她了。


    她開了門,看著門邊的男人說。


    “如果沒什麽事了,你迴去吧,這段時間,少私下見麵,傅澤聲最近應該是死盯著我的。”


    傅沉聲沉沉看了她,沒說什麽,臨走前親她一下,但是按現在的情況看,她不會同意,又不能逼她,最後隻說了一句。


    “有什麽事打電話給我。”


    她自然是不會打電話給他的,但也不會當著他的麵說。


    傅沉聲離開了,她鬆了口氣。


    這段時間,也隻能先穩住傅沉聲,她得讓季星海加快速度購買散股了,一旦離了婚,她拿到姚氏的大權,就將姚茂典從集團趕出去。解決了姚氏後,她就帶著弟弟離開這兒。


    晚上,姚長蕾去了酒吧,這段時間,她因為身體的原因,就沒再去過酒吧看情況了。


    姚長蕾到達酒吧的時候,隻是八點鍾左右,這時的客人還不是很多,她先去辦公室裏查賬目。


    待賬目查得差不多了,酒吧經理打電話給她,說她父親找她,姚長蕾想,該來的總會來的,於是讓人把他帶去包廂。


    她看完賬後,才離開去包廂,隻是上包廂的時候,和踏進酒吧的徐靜白撞了個正臉。


    “弟妹……”徐靜白倒也不客氣,直接承了長嫂的身份。


    姚長蕾朝她點頭,但並沒有喊她嫂子。


    徐靜白身邊還有同伴,一身高定,應該也是名媛,當場就揪著姚長蕾說。


    “靜白喊你弟妹,你不應該喊聲嫂子?”


    姚長蕾淡淡看了眼對方,道:“嫂子自然會喊的,但傅家有傅家的規矩,沒正式入門前,都按平常喊,不過……”眼神瞟向徐靜白,“你要是介意,我改口當然沒問題。”


    這問題又丟迴到徐靜白的身上去了,徐靜白倒也圓滑,笑道:“剛才是我唐突了,還是按規矩走。”


    姚長蕾點頭,“感謝前來捧場,今晚你房間消費的費用,全算我的。”


    “那就謝謝了。”徐靜白倒也大方接下。


    姚長蕾要上樓,徐靜白和朋友也是上樓的,三人一同而行,行走間,徐靜白隨口一提。


    “訂婚那天,傅二少好像受傷了,大家又一直找你,是出了什麽事嗎?”


    姚長蕾暗自意外,他們的事,傅家那邊說過,沒有傳出去一丁點,她是怎麽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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