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為止,其實薑雲已經知道後麵發生的事情了。


    但古不老卻仍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而是繼續往下說。


    似乎,他也想要借此機會,重新整理一下自己的經曆。


    “在夢域出現之後,我也來到了夢域,進入了四境藏。”


    古不老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道:“我並不知道我進入四境藏的真正目的,但肯定,並非僅僅是為了不滅樹。”


    “而在我和潘朝陽聊過之後,我倒是也希望能夠讓修為境界再更進一步,能夠成為超越至尊的存在。”


    “我也不是一人來到的四境藏,而是帶來了法外之門,帶來了紫帝,甚至還帶來了一批古之子民。”


    “不過,古之子民並不知曉四境藏是什麽所在,他們隻是認為來到了一個新的世界而已。”


    “我在知曉了地尊打造四境藏的目的之後,先是篡改和抹去了四境藏所有生靈,包括紫帝,包括魘獸的部分記憶。”


    “接著,我封印了自己的部分記憶,帶著古之子民,離開了四境藏,進入了夢域,一分為四,開始傳授古的修行方式。”


    “對於我們的出現,魘獸很有興趣,並且開始嚐試著以夢境之力,以古之子民和四境藏的生靈作為模板,創造出了一批批的生靈。”


    “修羅,就是其中之一。”


    “在那個時候,人尊終於知曉了地尊的計劃,想要進入夢域。


    “但地尊分身帶著尋修碑,卻是先一步趕到了夢域,使得人尊無法進入,隻能在夢域之外,開辟出了幻真域。”


    “幻真域內的修士,並非虛幻,而是人尊從真域,他的地盤之中遷入進去的一些生靈。”


    “幻真域的出現,我沒有理會。”


    “在地尊分身踏入夢域之後,我就也強行抹去了他的部分記憶。”


    “並且,我有些同情你師姐的遭遇,所以在不影響尋修碑的情況下,將她的魂抽出,送入了夢域之中,讓她轉世輪迴。”


    “而地尊分身也不再離開夢域,就是守著尋修碑,暗中觀察著一切,等待著有修士可以引動尋修碑。”


    “再接下去,屠妖大帝穿越幻真域,進入了夢域。”


    “他雖然是為了不滅樹而來,但我猜測,他有可能也是受了某位至尊的命令而來。”


    “隻可惜,在他進入夢域的時候,和魘獸大戰了一場,受了重傷,隻剩下一縷殘魂,進入了四境藏,躲在了不滅樹的體內。”


    “我當時是想搜他的魂,結果他的記憶遺失了不少,我也就隻是抹去了他的部分記憶。”


    “再後來,九族族人先後蘇醒,有的選擇悄然離開,有的繼續待在四境藏中。”


    “比如說蜃族,就是按照一代靈公在離開真域之前和人尊的約定,借蜃樓之力,離開了夢域,隻留下二代靈公薑萬裏,繼續坐鎮四境藏。”


    “他們尋找到了人尊,開創了七座迷失古界。”


    “薑萬裏又尋找到一批四境藏內的生靈,傳給了他們蜃族修行的功法。”


    “還有祭族族人,他們同樣進入了幻真域,找了個地方隱藏了起來。”


    “祭族因為本身就是來自法外之地,所以他們隱藏的目的,自然還是希望有朝一日,開啟法外之地,進入真域複仇。”


    “其他族群的族人去了哪裏,我就不清楚了,因為那時我已經一分為四,記憶不全。”


    “我們四個之中,我雖然是主體,但我因為伐古之戰,算是死過一次,導致我的記憶和實力,都是受到了極大的影響。”


    “在我帶著古之子民迴到四境藏,將他們送入古地,並且加了封印之後,我就同樣離開了四境藏,轉世重修。”


    “我在封印古地之前,擔心你大師兄會解開封印,所以幹脆先行將他也送出了四境藏。”


    “唿!”


    說到這裏,古不老的口中長長的吐出一口氣,臉上露出了一抹慈祥的笑容道:“就連我也沒想到,之後,你大師兄和二師姐,竟然都會成為了我的弟子!”


    “或許,冥冥之中,真的有因果存在吧!”


    笑著搖了搖頭,古不老又看向了薑雲道:“好了,這就是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我知道的都已經告訴你了。”


    “現在,你還有什麽疑惑嗎?”


    薑雲沒有馬上迴答,而是在腦海中快速整理著師父所說的這一切。


    正如他之前想象的那樣,師父的話,讓他心中不少的疑惑都已經解開。


    再結合他自己從其他人口中聽到的一些消息,讓他甚至可以說是基本上是沒有了什麽疑惑。


    尤其是最混亂的時間線,都是漸漸的清晰了起來。


    雖然還有一些細節上的問題,仍然沒有答案,但那都無關緊要,就算不知道,也影響不了整個事件,所以不用去鑽牛角尖。


    總之,關於過去,薑雲心中大的疑惑,就剩下了三個。


    一個就是師父的真實身份,第二個就是法外之地的由來。


    最後一個疑惑,則是姬空凡和神秘人說過的那句戰爭從未結束,到底指的什麽意思?


    而小的疑惑,像九帝九族,到底誰是天尊手下,誰是忠於地尊等等。


    因此,在考慮了良久之後,薑雲終究還是比較在意師父的身份道:“師父,您雖然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但您肯定是真域生靈。”


    “您能抹去所有進入四境藏,進入夢域的生靈的記憶,您無法抹去真域生靈的記憶。”


    “那為什麽,人尊他們,也都對您毫無印象?”


    薑雲的這個問題,古不老沒有迴答,反倒是一旁的忘老開口道:“薑雲,你自己也經常改頭換麵,甚至是改變血脈,怎麽會想不明白?”


    “你師父為了保密自己的身份,連自己的記憶都能封印,那麽現在你看到的他,肯定不是他真正的相貌,真正的血脈,所以,無人認識他,很正常!”


    薑雲點點頭道:“這點我當然清楚,但是,就算師父改變相貌血脈,別人不認識。”


    “可師父是尊古,那古之四脈,古之子民,真域肯定應該有人知道啊!”


    忘老微微一笑道:“你為什麽不反過來想想?”


    “真域有妖修,有靈修,有人修,有魔修,但夢域在形成之初,連生靈都沒有,更不用說這四種修士的劃分了。”


    “那麽,你師父完全可以將四種修士各帶一批,進入夢域,然後自命尊古,再將這四種修士,強行組合到一起,對後來誕生的生靈,宣稱是古之四脈!”


    忘老的這番話,讓薑雲先是一怔,但緊接著就恍然大悟了。


    的確,自己始終認為,真域也有古,所以應該有人認識師父,但是卻從沒想過,古,僅僅隻是師父為了掩飾自己的身份,而創造出來的一種說法!


    師父是夢域之中最先出現的,又抹去了四境藏所有生靈的記憶,那麽他說自己是誰,就是誰,夢域的生靈,絕對不會有絲毫的懷疑。


    古不老也是笑著道:“你師祖說的沒錯,你所知道的一切關於我的事情,很可能都是假的!”


    “但因為沒有人能夠反駁,所以就理所當然的認為,我的一切都是真了!”


    “好了!”古不老站起身道:“現在,讓你師祖指點下你,如何通過血脈之術,讓你偽裝成人尊域的人吧!”


    說完之後,古不老竟然邁步消失,出現在了百族盟界的上方。


    站在空中,古不老臉上的笑容已經完全消失,低頭看著下方,自言自語的道:“應該不是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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