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我久經鬼邪怪事,但生平真就是第一次麵對子彈,還距離得這麽近。


    兩米啊,這點距離對射出來的子彈而言,簡直可以忽略不計。


    哪怕我擅長陰山派獨門遁術,在這麽近的距離內,想要躲開槍火,那也是超級艱難的事兒。


    不過,之所以我們這樣的人被稱作陰陽大師,自是因為,都有著自家的保命底牌。


    而我,保命底牌不止一張,因為,這是在我的地盤中。


    洛順白事鋪這個範圍中,想要成功對我出手,那可不是簡單的事兒。


    就在黑西裝瘦小男子對著我開槍的同時,陰風猛然吹動,周邊環境突兀地就昏暗下來。


    漆黑鬼霧無中生有般的出現,其內出現一旁人根本就看不清的模糊白影,頭部一甩,下一刻,超長的黑發,就宛似盾牌般的擋在我麵前。


    ‘當’的一聲大響。


    子彈頭宛似打在超厚鋼板之上,直接反彈出去。


    噗的一聲,打碎了旁邊擺著的青瓷花瓶。


    黑西服槍手震驚的眼珠子幾乎飛出去!


    在他的視野中,最多隻能看到周邊環境一暗,根本看不到任何鬼影。


    但下一刻,子彈就改變了軌跡,打在旁邊的花瓶上了,這一幕太出乎槍手的預料了,他不死心地連續扣動扳機。


    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隻是目光陰森地盯著此人。


    砰砰砰!


    槍聲不斷,有兩枚子彈反彈地射向白針。


    白針眼眸中豎立蛇瞳一閃,兩枚銀白長針激射而出,將兩顆高速射殺的子彈打飛。


    白針也沒有移動身形。


    鬼兵大將宋怯催動‘鬼發幡’擋在我身前,任憑槍手射光子彈。


    在對方向後倒退,邊退邊換彈夾的時候,宋怯脖頸就是一動,鬼發幡‘轟’的一下向前砸去。


    “留他性命!”我隻來得及喊四個字。


    彭!


    槍手被鬼發幡當頭砸中,體內傳出爆豆般的骨頭碎裂聲。


    要不是我及時喊了一嗓子,鬼發幡一下子就能將人砸成肉餅。


    槍手趴在地上,捂住胸口位置,大口吐血,驚駭地看向我,努力喊出聲:“饒命。”


    我沒理會對方,而是走到碎裂的花瓶處,仔細打量。


    確認了一件事,對方使用的不是真正的子彈,而是橡皮子彈。


    理論上,橡皮子彈的殺傷力遠遠低於金屬子彈。


    但這要看距離而定,兩米的近距離之下,橡皮子彈的殺傷力是極其恐怖的,在這等距離被橡皮子彈打中要害的話,也容易造成死亡。


    很明顯,因著我陰陽大師的身份,使用橡皮子彈近距離射中,陰陽大師基本不會喪命,但不敢說百分百安全。


    “你對我的殺意不足,使用的是橡皮子彈,那麽,恭喜你保住了性命;死罪可免,活罪難饒,敢對我動槍,你得付出代價。


    元鱈兒,打斷這人四肢,扔出門外!”


    我直接下了命令。


    咻!


    鬼附屍從內堂衝了出來,眼中閃動黑白兩色煞光,就要對負傷的槍手施行懲罰。


    “且慢動手!”


    中氣十足的話傳了進來。


    我暗中冷笑,舉手示意。


    鬼附屍停在槍手身前,沒有出手。


    就這一下,幾乎將槍手嚇死。


    他親眼看到鬼附屍展現一黑一白雙眸,哪怕現在恢複正常人模樣了,那恐怖的一出兒,還是震懾的槍手幾乎失神。


    他意識到了,眼前這個不言不語的姑娘,不是人!


    槍手趴在那兒簌簌發抖。


    我和白針都看向門口。


    店門被打開,連續進來七八個身穿黑西裝的男子。


    什麽體型的都有,有個家夥足有兩米以上的身高,有的隻有一米六高度。


    相同點是,腰間都鼓鼓的,怕不是都帶著武器,至於是冷兵器還是熱武器?那就不好說了。


    隨後,三個老男人走了進來。


    最中間那人身穿得體的深灰西裝,瘦高身材,儒雅長相,額頭細紋隱隱,保養得非常好,他戴著金絲眼鏡,手腕上一塊造型精美的名表,渾身上下,散發著成功人士的派頭。


    我眼皮直跳!


    就在幾分鍾前,還在報紙上看到過這位大人物呢。


    正是洛順城的原首富,夏衝紋。


    他身旁那個拎著皮包身材富態的老頭兒,戴著禮帽,身穿老式深灰長袍,看樣子,應該是夏衝紋的管家。


    另一側跟著個四五六歲的英俊男子。


    其長相和夏衝紋有五成像,這人一身騷包的定製白西服。


    我迴憶了一下,就想起來了,這家夥也上過電視和報紙,是夏衝紋的四弟,名為夏衝滕。


    夏衝紋這代,夏家四個兄弟,沒有姐妹。


    “梁大師,鄙人夏衝紋,這人是我手下,聽聞大師威名,因大師年輕,他升起爭強鬥狠的心思,這不,我一個沒注意,他就衝進鋪子惹出事來。


    幸好他還知道個輕重,使用的是橡皮子彈,大師也沒有受傷,不幸中的萬幸啊!


    他損毀了鋪子中的古董花瓶,我願翻倍賠償,還請大師原諒他的冒昧。”


    到了近前,前首富夏衝紋笑嗬嗬地和我說話。


    話說的那叫一個漂亮,他話音落地,一個黑西裝上前,遞給我兩捆大鈔,這就是兩萬塊。


    鋪子中碎了的青瓷花瓶,也就百多塊出頭的價格,看起來,對方誠意十足啊。


    我看了兩捆鈔票一眼,冷笑一聲:“原來是大名鼎鼎的夏老板當麵,倒是失禮了。道上有道上的規矩,有些事,不是錢能擺平的,鱈兒!”


    我隻是喊了鬼附屍一聲,那邊,哢哢,哢哢!連著四聲脆響傳來。


    “啊啊啊,我的胳膊,我的腿!啊啊啊!”


    槍手的四肢被鬼附屍暴力打斷,疼得他哭爹喊娘。


    即便是受過訓練的,也受不住這等痛苦。


    “廢物,喊什麽喊?來人,送他去醫院。”


    夏家老四夏衝滕不悅地嗬斥,眼睛一瞪,魚尾紋深重,發號施令的很是隨意。


    一旁跑來兩個黑西裝,其中之一用塊手帕捂住槍手哭喊的嘴,配合著另一位,抬起人就出了店門,送槍手去醫院了。


    鬼附屍下手很有分寸,雖然斷了對方四肢,但容易接骨,不會留下太大的後遺症,隻不過,這輩子,此人沒辦法再做槍手了。


    我盯了遞錢的黑西裝男子一眼。


    暗中動用法力,眼神轉為陰森恐怖。


    黑西裝男子隻是看我一眼,腳下就一個趔趄地摔倒在地,兩捆大鈔摔得四下紛飛。


    夏衝滕眼神不善起來,上下打量我,手指微動,周圍保鏢手都按向腰間。


    我渾不在意,轉頭,看向臉色難看的夏衝紋。


    不愧是商界大佬,夏衝紋麵上愣是擠出看起來極為真摯的笑紋。


    “哈哈哈,好,聞名不如見麵!


    梁大師年紀輕輕,卻能躋身本城大師行列之中,果然有大師風範;這不懂事的家夥得罪了大師,活該他受罰,大師此舉,維護道上規矩,夏某人佩服。”


    他打著哈哈,手指做了幾個動作,周圍的保鏢會意,手都放迴原位。


    夏家老四不滿的冷哼一聲。


    但夏衝紋迴頭瞪了他一眼。


    夏衝滕無奈,整理了一下白色領結,沒敢說話。


    我冷眼注視著這一切,忽然開口。


    “夏老板,明人不說暗話,那人,不過是奉你之命試探梁某來的!現在,梁某的深淺你已經知曉一二了,不妨,說明來意吧。”


    我向著內室方向抬手示意一下。


    沒管對方反應,自顧自地走了進去。


    果不其然,隻是靜了片刻,身後傳來腳步聲,有三個人跟著我走進了內室。


    保鏢們都退出了白事鋪。


    他們當街一站,怕是沒誰敢進白事鋪了。


    “前首富的排場還真是大。”


    我腹誹不已,麵上不動聲色。


    到了內堂,分賓主落座,我示意鬼附屍給他們倒茶。


    這幾位連連擺手,示意不敢勞煩。


    鬼附屍就安靜的站在角落中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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