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你幾個問題,在這之前,你就是想死,也要經過我的允許。”


    莫風粗暴地將臨淵捅進殺手首領的喉嚨,將他剛剛咬破,藏在臼齒中的毒藥挑了出來。


    枯榮白炎塞進嘴裏,又將方才留下的傷口修複。


    “名字?”


    “你覺得我會告訴你?”首領本來想吐出一口血痰,以此表現自己的不屈。


    可惜枯榮炎將嘴裏的唾液都燒了個幹淨,他什麽都吐不出來的樣子,顯得無比滑稽。


    “咳咳,九幽閣殺手,透露姓名便是自絕生路……啊!”


    莫風故技重施,將對付修羅族遊俠的手段用在了殺手身上。


    一片片極薄的血肉落下,傷口修複,又重複這個過程。


    殺手的臉因為失血過多和生機喪失,變得蒼白如紙。


    最後甚至因為劇痛麻木,連慘叫也發不出了。


    但他始終沒有屈服,作為一個九幽閣從小到大培養,並且高度忠誠的殺手……


    能在嚴刑拷打下保持清醒,是他,或者說每一個九幽閣親自培養的殺手的必修課。


    雖然莫風的手段,實在是有點太過於殘酷,也太過於痛了。


    比最精妙的煉器師鐫刻靈紋時,所用的手法還要精妙。


    每一劍下去,總能讓他精準地感受到最大的痛苦。


    他的意識開始渙散,但仍舊守住心中最後一個念頭。


    那就是什麽都不能說!


    莫雪歌看得眉頭緊皺,但她同樣知道,如果不能查出幕後之人的身份,她和莫風將麵對無盡的懸賞和追殺。


    不一會,殺手的一隻胳膊便被莫風削了個幹淨,最後連掙紮也沒有了,隻是胸口微微起伏,證明他還活著。


    “哥,讓我來吧。”莫雪歌攔住莫風繼續用刑的手,堅定出聲道。


    莫風微微驚異,但也沒多問,隻是抖落臨淵上的血珠,退到一邊。


    莫雪歌盤膝坐下,纖長手指撫上焦尾琴。


    隻是彈出的琴音並非什麽鳳鳴玉碎,而是暗啞無比。


    那聲音,時而像是野貓在鐵皮上抓撓,時而又像是蚊蟲嗡嗡,過一會又變成骨頭茬子互相摩擦。


    琴音針對的主要是殺手,但就是莫風,也感覺有一股奇異的不適感久久不散,連忙退開一些距離。


    這琴音是一種神識攻擊之法,非是惡心,非是厭惡,非是恐懼。


    不同於任何一種感覺,隻是單純的讓人頭皮發麻,難受無比。


    莫雪歌也是封閉了聽覺,才能使用如此琴音拷問殺手。


    那殺手本來已經適應了莫風的手段,此時被琴音攻擊,整個人又變得痛苦無比。


    他僅剩的一隻手臂瘋狂地揪著自己的頭發,就連扯下來一塊塊帶血的頭皮也渾然不覺。


    兩隻充血的眼珠瞪大,仿佛要跳出眼眶,嘴裏發出意義不明的嗬嗬聲。


    但他依舊沒有屈服。


    莫風心中沒來由地生出一絲佩服來。


    這個九幽閣的洗腦手段真是了得,究竟是做到什麽程度,才能讓手下的殺手如此忠心耿耿?


    莫雪歌一連彈了一炷香的功夫,眼看殺手的眼珠都開始翻白,唿吸微弱,還是被莫風阻止了下來。


    “是條漢子,如果不是我的敵人,還真想交個你這樣的朋友。”


    莫風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殺手,奄奄一息的殺手吃力地擠出一個笑容:


    “被刺殺目標讚賞,心領了。不過……我什麽都不會說。”


    線索如果從此處中斷,後麵還要沾染不少麻煩。


    並且連敵人是誰都不能確定。


    莫雪歌有些無奈,也有些自責。兩年多來,她修行有成,本來想跟哥哥展示一番。


    沒想到居然一點都沒有奏效,這讓她不由得有些氣餒。


    她收起焦尾琴,走到莫風身邊,略抱歉意地拉了拉莫風的衣角。


    莫風反而安慰地揉了揉她的腦袋,似乎胸有成竹。


    “硬漢?窮奇最喜歡的就是硬漢。”


    他淡淡說著,體表黑色靈力浮現,比方才九幽黃泉陣中的黑霧,黑得還要純粹。


    那殺手眼睛微微一瞪,似是震驚,隨即又釋然開來。


    結晶境的修士,並沒有搜魂手段,對他的拷打沒有任何效果。


    而就算是有搜魂之法,他識海中的禁製之種,也會在刹那間將整個腦袋炸成碎西瓜。


    他雖然失敗了,但仍舊有自信,莫風從他嘴裏問不出一個字來。


    那黑色靈力交錯融合,最終形成了一隻插翅猛虎,正是窮奇!


    那巴掌大的窮奇虛影,先是咆哮了一聲,看向殺手的目光中滿是貪婪。


    然後扇動雙翼,直接鑽了進去。


    “窮奇,其狀似虎,有翼能飛。聞人鬥輒食直者。”


    執念越深,意誌越堅定,對窮奇來說越是美味。


    而使用窮奇之力的莫風,對這種意誌堅定之人,造成的痛苦也是無法想象的。


    窮奇的身體甫一入體,殺手便發出一聲極為瘮人的慘叫。


    他的身體時而弓如蝦子,時而挺直僵住,不停變換。


    體內仿佛有百萬隻蚊蟲,每一隻蚊蟲都在每一滴血中築了巢,吸食他的鮮血,然後產卵,繁殖。


    他自認為神識堅定無比,如同一根百煉精鋼一般。


    然而此時這根百煉精鋼,卻被那插翅猛虎反複撾折,折彎掰直,然後又折彎,又掰直。


    他感覺自己腦子裏有什麽東西斷掉了,意識開始漸漸模糊起來。


    “我說!”


    這番痛苦,遠比莫風的千刀萬剮,和莫雪歌刮骨一般的琴音加起來,還要痛苦上百倍千倍。


    而且竟然沒有觸發自己的神識禁製!


    他現在隻剩下一個念頭,那就是死,死亡,才是他唯一的解脫!


    莫風聽到那兩個字,立馬將窮奇之力收了迴來。


    第一次使用,沒想到就產生如此奇效,莫風甚是滿意。


    他腦海中的那隻插翅虎受到召喚,轉身退去,離開前眼裏的惋惜和遺憾,讓他心有餘悸地打了個寒顫。


    “名字?”


    “穀直。”


    “確實很固執,誰出價買我的人頭?”


    莫風嘲諷一笑,他並非有折磨人的愛好,隻是此時,如果對敵人仁慈,那是對自己的殘忍。


    “他姓洛。”


    穀直的臉上露出一絲慘笑,慘笑中又有著一絲解脫。


    說了會死,不說也會死。


    但至少說出那個名字,死得會痛快一點。


    他麵對過的道基境,都沒有這個結晶七重的男子恐怖。


    “我的耐心有限,他叫什麽名字?”莫風手心又浮現窮奇虛影,寒聲道。


    就在那個名字要被說出口的一刻,莫風背後突然襲來一大片金芒。


    那金芒之密,比他全力一擊還要旺盛!


    倉促間,莫風橫劍抵擋,整個人都被劍身上傳來的沛然巨力轟飛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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