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慕文的臉色變了,因為今天,就是十二月初四。


    玉簡的材質是納魂玉,隻有用神識之力才能在其中鐫刻文字,上麵有小紅獨一無二的神識印記。


    “栽贓,這都是栽贓!”


    裴慕文的頭被莫風踏在地麵上,他聲嘶力竭地吼著,為自己開脫。


    “噗!”


    “啊!”


    藍色劍光一扇,他的小指便帶著一串鮮血飛了出來。


    “你可以繼續嘴硬,不過你還有九次機會。因為你隻剩九根手指了。”


    莫風將臨淵上的血珠抖落,冷冷道。


    “你個鄉下來的野小子,你敢!”


    話音剛落,他右手無名指也飛了起來。剛剛被斬斷的是小指。


    裴慕文臉色蒼白,已經顧不得放狠話,隻是在慘叫了。


    莫風又削斷了他的中指。


    “我說,我說!是我下的毒,玄血金沙蟲是費青交給我的!”


    裴慕文強行控製住自己叫喊的衝動,將費青供了出來。


    他本就不是多堅強的人,隻要莫風稍稍恐嚇,恐怕連今天內褲的顏色都要講出來了。


    莫風沒有那麽多功夫和他糾纏,三劍下去,便是該說的不該說的,裴慕文便都說了出來。


    他餘光瞥見姬懷穎的眼睛,裏麵流出的是濃濃的失望和悲傷。


    但裴慕文現在哪裏還顧得上女人?現在他隻想保住自己剩下的七根手指。


    洛柔綾的臉色同樣十分陰沉,方寸書院壓製薑國所有的宗門,按理說不會和任何宗門有勾連的。


    至少在書院之內,絕對不可以。


    但現在不光有夫子和金風樓暗通款曲,更是聯合起來設計書院的學子。


    受害者不光有莫風,甚至連公主都受到了波及,這不可以不說是一件大事。


    “砰!”


    莫風一腳踢在裴慕文的後頸,將他提了起來,像提著一隻死狗。


    他出門就要朝煉器院飛去,卻被洛柔綾攔了下來。


    “費青不在那裏。”


    莫風止住身形,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


    “今天是召開夫子會的時候,我也是因為小霖的原因,才沒有過去。跟我來。”


    洛柔綾水藍色的袖子一揚,飛向另一個方向,姬懷穎抱著小紅的屍身,和莫風一道往那邊飛去。


    她想要為小紅討個公道。


    夫子院的浮陸不算遠,但也沒有多近,三人花了一盞茶的功夫,才到了會議大殿之中。


    此時正輪到費青述職,莫風將裴慕文朝他擲了過去:“費青,我需要一個解釋。”


    費青先將裴慕文接住,然後踉蹌後退了幾步,額頭上青筋暴起,生氣極了:


    “莫風,這是夫子院,不是你來撒野的地方!還肆意欺淩同門,殘損他人肢體,該當何罪!”


    “那他毒死小紅,還有莫風的妖仆,還逼迫小紅在我的餐點裏下毒,那該怎麽算?費夫子?”


    姬懷穎也走了進來,將小紅的屍體放在大大的圓桌上。


    夫子們大都知道莫風的實力,雖然被冒犯,但並沒有一個人出來喝止。


    姬懷穎公主的身份,還有小紅淒慘的死狀,讓他們的臉色更難看了。


    “這裏是夫子會,不是給你們聲討公道的地方!都給我出去!”費青色厲內荏。


    他看到裴慕文和小紅的時候,便知道自己已經被發現了。


    他心中還抱著一絲僥幸。


    “勾結仙門本已經犯了戒,謀害書院學子,更是罪加一等,費青,我需要一個解釋。”


    兩年多時間過去,書院早就有了新的代院長。


    但洛柔綾是百裏放的弟子,她的一言一行,在夫子之中有很大的分量。


    費青看到洛柔綾,眉宇間先是閃過一絲欲望,然後五官便因為嫉妒和仇恨扭曲了。


    她和莫風靠的極近,費青從來沒有靠得那麽近過。


    “解釋?什麽解釋?”


    費青的牙都要咬碎了,他更用力地咬緊了牙關,將字一個一個擠了出來。


    他袖子裏緩緩探出一道金絲,在所有人察覺不到的角落,探進裴慕文的後腦。


    裴慕文的身子顫抖幾下,便不動了。


    “解釋一下你是如何從金風樓拿了玄血金沙蟲又如何通過裴慕文指使小紅,給穎公主下毒,給我的妖仆下毒!”


    莫風終於將事情原委說了出來,眾夫子嘩然。


    大家或許都和薑國的宗門有或多或少的牽扯,但是從來沒有一個人將這種事直接說出來。


    但費青實在是有點太過於囂張了,聯合國師的兒子,竟然一同謀害公主!


    “這不過是你們的一麵之辭而已,你覺得夫子們會相信你嗎?”


    “帶來兩具屈打成招的屍體,就想往費某的身上潑髒水,你竟然如此不將學院夫子放在眼裏!”


    費青厲叱道。


    “諸位夫子至少都是結晶境八重的修為,豈能感應不到裴慕文的氣息?”


    莫風抬高了嗓音,將這句話送進每一個夫子的耳中。


    “現在他落到費青的手中,就突然失了氣息,是不是有些太巧了?”


    “放你媽的屁!”費青大怒道。


    他已經顧不上自己方寸書院夫子的身份了,現在的他,已經方寸大亂。


    髒話罵出口來,更是讓所有的夫子心中篤定了幾分。


    但話已出口,哪還有收迴去的道理?察覺到自己的失態,費青先是一怔,然後強壓怒氣問道:


    “你們哪裏有證據?他們都死了,空口無憑!”


    洛柔綾歎了口氣,將天魔搜魂術的棱晶拿了出來,投射出畫麵。


    姬懷穎也掏出玉簡,拿給最近的夫子,讓他們傳閱起來。


    本來嘈雜的大殿,此時反而靜了下來。


    他們認得出光影中的男子,他們也認得出玄血金沙蟲的蟲卵。


    費青突然失態,快步祭出一柄飛刀,將那玉簡斬碎。


    那飛刀的形製,和裴慕文的那一把一模一樣。


    “假的,都是假的!洛柔綾,就憑這些東西,你們就想定我的罪?”


    “我是方寸書院的夫子,你們沒有資格審判我!”


    他目眥欲裂,祭出十幾件三品法寶來,齊齊朝著莫風飛去。


    仿佛將莫風殺死了,自己做下的醜事便能夠遮掩過去,能離洛柔綾最近的,還是他費青。


    那十幾件法寶光芒恐怖,顯然是被他操縱著,想要撞在莫風身上爆開。


    但還沒有等莫風拔劍,背後一道細長的劍氣越過他的肩頭,將那些即將自爆的法寶斬成了虛無。


    “那我有沒有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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