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確實不知,是晟兒來同我說了一些話,我才……。”


    薑書銘啞了半日,最後卻是將一切都推到了薑宇晟的身上。


    楚芸寧心中沒有半點波瀾。


    她經曆過一世,早就看清薑書銘是個沒有擔當的人了。


    楚芸寧冷冷道:“夫君現在知道了,那還認為我讓晟兒送趙世子文房四寶為生辰賀禮不合適嗎?”


    薑書銘抿了抿唇,莫名有種被楚芸寧拿捏的感覺,心裏很不是滋味。


    然而,此事是他虧心在前,故而語氣也軟了三分道:“這事是我和晟兒考慮不周,不過隻送一套文房四寶確實有些寒酸,倒不如夫人從庫房裏拿出二百兩銀子來,讓晟兒自行決定送些什麽,可好?”


    楚芸寧心內冷笑一聲,忽然重重的歎了口氣,十分為難的看向薑書銘。


    “夫君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去年府裏僅剩的那點子收入,早在春節那幾日便花光了!咱們府上光是迎來送往、打賞鄰裏,就花了一千餘兩銀子,現下府內早已是入不敷出,賬上別說二百兩,就是二兩都拿不出來!”


    薑書銘聽了震驚不已,怎麽一個春節就能花費一千餘兩?


    於是質問起來,“這怎麽可能?這個家你究竟是怎麽當的?為何會花這麽多的銀子?!”


    楚芸寧暗暗翻了個白眼,春節期間,光是薑書銘用於官場人情往來的銀子便高達八百餘兩,怎麽花的,他不知道嗎?


    楚芸寧轉身走到書桌前,從側麵抽屜裏拿出了一本賬簿,而後遞到薑書銘手中。


    “家裏花的每一筆銀子都清清楚楚的記在上麵,夫君仔細瞧了便知。”


    薑書銘一把將賬本抽走,而後翻閱了起來。


    那賬本越翻,薑書銘的臉色就越是凝重。


    大約翻了小半本,他便翻不下去了。


    因為裏麵清清楚楚的記錄著,家中大部分的花銷都用在了薑書銘和薑宇晟的身上。


    楚芸寧冷冷道:“夫君為何不翻了?”


    薑書銘雙手緊了緊,不敢抬頭看楚芸寧。


    此刻他隻覺得自己像是進入了一個密不透風的大蒸籠裏,滿身皆是汗水,唿吸也十分困難。


    接著,就聽楚芸寧在突然在一旁哭訴了起來:“我為了這個家勞心勞力,到最後卻是落得個被自己的夫君懷疑的下場!倒不如我今日便將薑府的庶務對牌交了出來,夫君另尋他人當這個家吧!”


    薑書銘猛地抬起頭來,眼裏劃過一抹慌亂的神色。


    當初母親管著家裏庶務,沒幾日便亂成一遭,可楚芸寧卻不同,自她嫁入薑府,接管了府裏的庶務,薑府才開始變得井井有條起來。


    即便三年過去了,家裏也沒有一人能與楚芸寧相比。


    薑書銘忙解釋道:“夫人,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家裏還是得勞煩夫人用心操持才是!隻是,趙世子我們實在得罪不起,還請夫人相助!”


    楚芸寧再一次深深震撼於薑書銘城牆般厚的臉皮,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竟然還妄想她會繼續用她的嫁妝貼補薑家嗎?


    簡直做夢!


    楚芸寧再次麵露為難的看向薑書銘,“夫君可知,家裏賬上沒了銀子後,是我用自己的嫁妝補貼了薑府的花銷,前幾日大伯母還來信問我,想要同我借外祖母給我的那扇紫檀木雕海棠屏風一用,可那扇屏風早已被我賣了出去,貼補家用了!”


    “這件事,我至今還未曾給大伯母迴複,婆母方才還托我明日迴去,求大伯母為錦兒妹妹尋一門好親事,可若明日大伯母問起屏風一事,我都不知該如何迴複!為著薑府的名聲,這嫁妝,我是再不敢動了!”


    說著,楚芸寧便讓蕊秋將先前大伯母派人送來的書信給了薑書銘。


    看著那封信上的內容,薑書銘的臉色越發的黑了。


    這時,楚芸寧又歎了口氣道:“趙世子生辰禮的銀子,便隻能夫君來想法子了!還有日後府裏的開銷,也都全指望夫君了!”


    楚芸寧冷冷的看著對麵而坐的薑書銘下頜鼓了又鼓,大抵牙都快咬碎了。


    過了好半晌,薑書銘突然抬起頭看向楚芸寧,麵上浮現出一抹滲人的笑意:“夫人放心,家裏花銷本就該是我一個大丈夫要考慮的,夫人自作主張用自己的嫁妝貼補家中一事,我事先不知,如今知曉了,又怎能讓夫人繼續破費呢?”


    “夫人這些年為薑家變賣的所有嫁妝,為夫日後定會全部為夫人贖迴來!屏風一事,還請夫人明日多多費心,切莫讓大伯母知曉,否則大伯母該以為,是我們薑家是故意要用夫人的嫁妝,這事若傳出去,不論對誰,都沒有好處,夫人覺得呢?”


    楚芸寧笑了笑。


    薑書銘這話裏話外都是在說花嫁妝銀子一事是她楚芸寧自作主張,而他並不知情,所以怪不得他。


    說日後把她變賣的嫁妝贖迴來,可日後究竟是何時?


    不過是為了哄她明日迴了楚府後,莫要把嫁妝一事告知大伯母的拖延之詞罷了!


    最後,竟還拿薑府的名譽來要挾她?


    薑書銘真不愧是大宇朝的狀元郎,都說聰明的讀書人心眼子多,果不其然!


    楚芸寧假意不知薑書銘話裏的另外一層含義,而是露出一副感動的模樣看著他,“夫君說替我把嫁妝贖迴來可是真的?”


    薑書銘皮笑肉不笑的點了點頭,“嗯!你且放心,時辰不早了,我還有些公務要忙,先走了!”


    說罷,薑書銘起身,像是恨不能立即遠離此處,匆匆離去了。


    楚芸寧倚在門框邊,冷冷注視著薑書銘那略顯狼狽的身影,輕輕的笑出了聲。


    第二日,天色剛蒙蒙亮,楚芸寧便醒了。


    心中壓的心事太多太多,她幾乎一夜都沒怎麽睡踏實。


    一番收拾後,外頭早已天光大亮。


    楚芸寧先是處理了半個時辰的庶務,而後便去同老太太請安。


    路上,楚芸寧不禁感慨,昨日還是寒風料峭,細雨綿綿,今日卻突然陽光明媚,春風和煦了起來。


    怪道老人常說,二月的天,孩子的臉。


    去了石梅園,老太太囑咐了幾句後,便催攆著她趕快迴娘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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