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鳶抿了抿紅唇,低聲喃喃。


    見她如此執拗,沈長策正色道:“我已經派人去調查了,對咱們鋪子動手腳的,不隻是陸今安一人。”


    說完,他把一封密信扔在桌上。


    “自己看看吧,裴敘才是這件事的主謀。”


    密信裏的內容大致就是舉報他們沈家的鋪子不幹淨……


    最後的落款處,還有著裴府的私印。


    沈鳶臉色發白,咬牙切齒道:“原來如此。”


    想到裴敘對自己的承諾,她心裏莫名有種被戲耍的憤怒。


    “嬌嬌,你要明白,在這個世上,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的幫你。”沈長策拍了拍她的肩膀,語重心長道。


    沉默了許久,沈鳶點點頭:“我知道了,哥。”


    沈長策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頭。


    “鋪子的事,你不用擔心,哥哥會想辦法解決。”


    沈鳶扯了扯他的袖子,不滿道:“這可不行,我也是家裏的一份子,哪能讓你自己出力?”


    聽到這話,沈長策溫聲開口。


    “這麽多年來,都是你在為家裏的鋪子跑前跑後,我這個當哥哥的,理應盡些綿薄之力。”


    沈鳶仰起頭,傲嬌的輕哼:“你能有這個覺悟,真是難得。”


    “你還教訓起我來了。”沈長策抬起手,賞了她一個爆栗。


    “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答應了裴敘什麽,像他這樣無利不起早的人,不會無緣無故的說要幫你這種話。”


    沈鳶低下頭,用力絞著白嫩的指尖:“我答應他,不會再提退婚的事。”


    “你說什麽?”沈長策扯了扯嘴角,一臉驚詫。


    少女身子一顫,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我答應他,不會再提退婚的事……”


    “你這個傻子!”沈長策用力拍了拍桌子,滿眼無奈:“為了不讓你嫁給他,我和爹爹可謂是絞盡腦汁,和陛下周旋。”


    “你倒好,一下把自己給賣了。”


    今日的種種反轉實在是讓沈鳶有些頭痛。


    她站起身,腳步踉蹌:“哥,我有些累了,這件事,我們改日再說好不好?”


    瞧著她疲憊的神色,沈長策一臉心疼。


    “行了,你趕緊去休息吧。”


    沈鳶扶著門框,把春蠶叫來:“先帶我迴臥房。”


    看著少女搖搖欲墜的身形,春蠶擔心極了。


    “小姐,你慢點。”


    ……


    深夜,從夢中驚醒的沈鳶猛然坐起身。


    “求你,別殺我!”


    腦海中,一幕幕血紅的畫麵刺痛了她的雙眼。


    那樣真實的場景,讓她不自覺的害怕。


    聽到這陣動靜,在外守夜的春蠶連忙進來:“小姐,你怎麽了?是夢魘了嗎?”


    “給我倒杯茶。”沈鳶拍了拍胸脯,長舒一口氣。


    春蠶彎下腰,點燃燭火,將茶水遞給她:“小姐是不是夢到了什麽不好的東西?”


    “嗯。”沈鳶抿了口茶,心有餘悸道:“我夢到陸今安帶著一群人,親手屠了沈家。”


    春蠶坐在床邊,柔聲安慰她。


    “夢都是相反的,小姐不必憂心。”


    沈鳶垂下眸子,小聲囁嚅:“但願如此。”


    見她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春蠶緩緩站起身。


    “離天亮還有兩個時辰,小姐再睡一會吧。”


    平複了下心情後,沈鳶將杯子遞給她:“幫我點上安神香。”


    ——


    春季的天氣總是多變,一會晴空萬裏,一會陰雲密布,總打的人措手不及。


    小院內,一片潮濕。


    嘩啦啦的雨聲吵得人頭痛。


    連續做了幾日噩夢的沈鳶異常煩躁。


    每當她閉上眼睛時,總會有一雙無形的大手,把她拉到無盡深淵。


    得知妹妹這幾日夢魘的事,沈長策剛一下朝就匆匆忙忙的迴府。


    為了讓妹妹睡個安穩覺。


    他還特地拎迴來了一個太醫。


    那太醫年過花甲,滿頭花白,連站都站不穩。


    沈鳶生怕他出什麽事,連忙讓春蠶搬來椅子,讓他坐下。


    大哥也真是的。


    拎誰不好,非要把太醫院的趙院使拎來!


    要是人家在路上出了什麽事,那他們可就罪大惡極了。


    對上妹妹質問的眼神,沈長策尷尬的解釋:“整個太醫院內,隻有他不忙。”


    沈鳶冷嗬一聲。


    人家趙院使當然不忙了。


    他可是整個太醫院內最大的官。


    除了皇帝,皇後和太後,誰敢指使他?


    不過,既然把人請過來了,那便不能浪費。


    沈鳶站起身,親手給他倒了杯茶:“趙院使,實在是抱歉,路上舟車勞頓的,您辛苦了。”


    “沒事。”趙院使顫顫巍巍的拿出帕子,擦了擦額間的冷汗。


    他這一把老骨頭,實在是受不住沈小將·軍策馬狂奔的速度啊……


    沈鳶清了清嗓子,把這幾日夢魘的事說了出來:“現在,不管是安神湯還是安神香,都不太管用,趙院使,您有沒有什麽辦法能治好我?”


    “我看沈小姐氣色不佳,眼下烏青,應當是思慮過重,才會出現夢魘的症狀。”趙院使摸了摸胡子,一字一頓道。


    站在一旁的沈長策著急的詢問:“趙院使,這症狀可有治療的辦法?”


    “有。”趙院使垂下眸子,拿起筆,一邊寫藥方,一邊開口:“除了內服湯藥,下官建議沈小姐多去寺廟走一走,去去身上的晦氣。”


    沈鳶抬起手,接過他遞來的方子。


    “我知道了,多謝趙院使。”


    見她如此乖巧禮貌,趙院使又多囑咐了幾句:“平日裏,沈小姐盡量多出去走走,隻要心情愉悅了,便不會再出現夢魘的症狀。”


    “好,我明白了。”沈鳶點點頭,對一旁的春蠶使了個眼色。


    春蠶走上前,將一個荷包塞到趙院使手中:“這是我們小姐的一點心意,還望您笑納。”


    “沈小姐,這可使不得。”趙院使擺擺手,急忙拒絕。


    如今,陛下對官員私下受賄的事尤為重視。


    他可不敢在這個節骨眼觸陛下的黴頭。


    沈鳶自然明白他的顧慮。


    她轉過身,用眼神示意春蠶打開荷包。


    荷包裏裝著的東西,並不是銀子和銀票,而是一隻金燦燦的手鐲。


    看著趙院使疑惑的眼神,沈鳶笑盈盈道:“趙院使別誤會,這是我送給趙夫人的禮物。”


    人家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趙院使也不好再推脫。


    “如此,那便多謝沈小姐。”


    送走趙院使後,沈長策將沈鳶拉到自己書房。


    “等我忙完鋪子的事,便陪你去寺廟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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