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屠刀將至,已經心力疲累的百姓隻是哀苦求饒,一雙眼睛滿是驚恐和絕望。


    可是求饒隻會讓兵丁、衙役更加肆無忌憚。


    兩個老實巴交的農夫被斬斷半個脖子,捂著噴灑血水的傷口倒在地上抽搐。


    血淋淋的殺戮讓兵丁、衙役眼中的兇光更甚。


    在他們眼裏,這些窮苦軟弱的百姓腦袋,都是一顆顆的銀子。


    就在兵丁和衙役在人群中砍殺的時候,突然一聲戰馬嘶鳴聲。


    為首的衙役愕然抬頭,隻看到一道匹練在眼前綻放,然後脖子一疼,隻覺得天旋地轉,竟然看到一具無頭的身體,格外熟悉。


    其餘兵丁、衙役隻看到一匹雄壯的戰馬奔馳而來,馬上的騎士手持虎牙槍,一連斬斷三個衙役的頭顱,刺穿兩人的胸膛。


    鮮血噴灑,淒厲的慘叫聲混合著戰馬嘶鳴聲,其餘衙役、兵丁還以為是賊寇騎兵衝了進來,嚇得屁股尿流的往後退。


    有幾個兵丁膽大,見隻有一騎還想上前廝殺。


    但是一看騎士的麵目,嚇得臉色蒼白,立刻丟棄兵器,跪在地上大喊道:“大人饒命,我等是縣衙的人,不是賊寇,不是賊寇。”


    李毅麵色陰沉,輕磕馬腹緩緩上前,盯著他們道。


    “我看你等皆是賊寇內奸。”


    此言一出,幾個兵丁、衙役臉色大變,機靈的幾人掉頭就跑。


    虎牙槍猛然刺出,直接洞穿一人的胸膛。


    李毅勒馬奔進,直接將槍上的屍首甩飛出去,戰馬猛然撞飛一人,左突右刺,隻是片刻間就殺的兵丁、衙役血流成河。


    等到麵前一空,李毅這才停下,一轉頭,正好注視著一旁的米脂縣官吏。


    血腥味彌漫,一眾官吏隻覺得雙腿發顫,身體僵硬的絲毫不敢動彈。


    戰馬緩緩而來,李毅盯著縣丞,沉聲道。


    “這些兵丁、衙役殘害百姓,應當是賊寇奸細,還請諸位為我作證。”


    望著滴著鮮血的槍尖,一眾官吏哪裏敢說半個不字,盡皆點頭如搗蒜。


    李毅這才放過他們,掉頭而去。


    一眾官吏這才長舒一口氣,隻覺得後背汗濕,連連後怕。


    李毅拍馬到了人群中,高聲喊道:“諸位鄉親,賊寇作亂,大家受驚了。接下來會有農會管事安頓大家,有粥飯可食,還請鄉親們安心。”


    李毅剛剛屠殺殘害百姓的兵丁、衙役,眾人都看在眼裏。


    如今又聽到有農會照料,有糧食可吃,都是潸然淚下,紛紛跪地道謝。


    李毅心中感歎,留下一隊人馬為此秩序。


    然後讓高老實整隊,順著張獻忠離去的方向追去。


    李毅雖然放過張獻忠,可他到底是官兵,做戲還是要做全套。


    張獻忠戰敗流竄,李毅自然應當追討。


    這樣既能夠讓官府朝廷看他如何忠心,也能夠為接下來的廝殺做準備。


    碎金軍騎兵隊一路追殺,一直緊咬著張獻忠的後軍。


    後麵有右司官兵追殺,打著李毅的操守大旗。


    張獻忠不明白李毅的用意,還以為他反悔了想要吃掉自己,暴跳如雷下,讓軍隊加快行軍速度。


    而實際上,李毅早就換了一身衣服,帶著布顏以及幾個心腹手下悄悄潛迴了甘泉裏。


    天色漆黑,人跡罕至的柴山,今夜卻有火把閃動。


    李毅身穿黑色粗布長袍,頭戴氈帽,牽著馬到了山腳下。


    有鷓鴣叫聲響起,李自成帶著田見秀、高一功從林中鑽了出來。


    “毅哥兒,你總算來了。”


    李自成身穿罩花鐵甲,頭戴白色氈帽,腳踩牛皮快靴,因為身材高大,麵容硬朗,倒是雄壯非凡。


    李毅抱拳道:“二哥。”


    李自成粗暴的抱了李毅一下,大笑道:“本以為咱們兄弟不能見麵,不曾想倒是又在老家相聚。”


    說完看了看李毅身後幾十名手下,低聲道:“咱們今兒真對艾家動手?”


    李毅笑道:“如今張獻忠將米脂縣攪得一團亂。艾家家丁損失慘重,怕是隻有不足兩百家丁,現在出手正是時機。”


    李自成點頭道:“艾家橫行霸道慣了,我殺了艾萬華後,沒少找你和鄉親們的麻煩,正好趁這個機會,讓他們吃個教訓。”


    高一功也開口道:“艾家多次派人想殺李自敬,若不是我在牢中看護,怕還真讓他們得逞。”


    李自成惱怒道:“三弟就是個榆木腦袋。我幾次讓他跟著我做大事,可他就是不聽,自願待在牢裏。”


    “三哥是老實本分的人,隻想著朝廷大赦,能迴鄉種地,二哥還是不要強求了。”


    李毅笑著勸說幾句,詢問道:“二哥,你帶了多少人馬?”


    李自成麵露幾分自傲道:“這裏有五百多號人,都是敢打敢拚的江湖好漢,對付艾家足夠了。”


    李毅環視四周,果然都是精壯的漢子。


    李自成在延綏人脈極廣,無論是驛卒衙役,還是賊寇盜匪皆有人情。


    如今世道混亂,好些人忍饑挨餓。


    李自成有自己給的錢糧,再加上往日人情,短時間聚集了一批兇悍之徒不足為奇。


    李毅點了點頭,從懷裏拿出來一張地圖。


    旁邊的田見秀連忙舉起火把,驚聲道:“這是官莊地圖?”


    李毅點點頭,指著上麵的城牆道:“艾家家大業大,住著上百戶人。我們要向攻入官莊,首先要占領城牆,從裏麵打開大門。”


    李自成伸頭看了過來,低聲道:“官莊城牆可是不矮,咱們想攻上去,怕是不太容易。”


    李毅指著城牆道:“我有內應已經查清楚。艾家見張獻忠敗逃,已經將城牆上的崗哨撤了一半,隻有四十人分兩隊站崗巡邏。


    咱們要做的,就是趁官莊的人發現前,擊潰城頭的二十人,以最快的速度打開大門。”


    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爬上城頭,解決二十個家丁,這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但是來都來了,怎麽都要試一次。


    李自成咬牙道:“我帶著十個好手找機會爬上去。”


    李毅搖搖頭道:“二哥,十個人太多,一定會被家丁發現。他們示警了,咱們就再也沒了機會。”


    “那怎麽辦?”


    “我帶著布顏悄悄爬上去。兩個人目標小,我還知道一處家丁巡邏的死角,這樣就沒有暴露的可能。”


    “這不行,要知道城頭上有二十個人,你們兩個人,如何能殺的了他們?”


    李毅拍拍腰刀道:“其他人怕是不能,可我還是行的。”


    李自成這才想起來。


    自家這個兄弟不僅天生神力,武藝也是十分高強。


    “那你要小心行事,就算事敗,也不可冒險。”


    李毅笑著道:“二哥盡管放心。”


    接下來,李毅和李自成又商量了入莊後如何分兵控製官莊,又如何進攻艾家大宅。


    等到一切準備妥當,一行人這才收拾兵甲,向著官莊前進。


    前段時間,艾萬年為了剿滅張獻忠,調集了艾家不少家丁。


    這些家丁雖然逃迴來一部分,可也使得艾家家丁損失頗大,士氣低迷。


    張獻忠哪裏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曾經派孫可望率領一千賊寇進攻官莊。


    可官莊地處山坡上,有高牆防禦,再加上召集民壯,用精良的兵甲武裝,又取出火銃、小炮反擊。


    孫可望不僅沒能攻破官莊,還損失三百餘人,隻能悻悻罷兵。


    李自成這五百餘人若是硬攻,自然也是送人頭。


    不過要是趁夜突襲,趁著艾家不備攻入官莊,在艾家召集武裝民壯之前擊潰家丁,就能利用混亂控製住官莊。


    而這一切的前提,就是以最快的速度,打開大門。


    在艾家反應過來之前,攻入官莊。


    李毅望著遠處黑黝黝的城牆,對著身後的布顏點點頭。


    一旁的李自成低聲道:“毅哥兒,小心。”


    李毅笑著點了點頭。


    有了上次的經驗,李毅很快帶著布顏潛入官莊城牆下。


    看著上麵打著火把巡邏的家丁,李毅靜靜的等候。


    在家丁轉身向另一端走去的時候,李毅拋出鉤索。


    嚐試了三次,就勾住了城頭,然後飛快的攀爬上去。


    接下來布顏也背著弓箭、繩索爬了上來。


    兩人蹲在陰影中,手持弓箭等待著巡邏的家丁返迴。


    放哨分為巡邏哨和崗哨。


    崗哨以兩人為一組,站在高處觀察莊外的情況。


    如果見到有異常,就會立刻敲響大鍾。


    而巡邏哨是五人為一組,四處走動,提防賊人爬上城牆。


    李毅和布顏處在城牆的死角處,是崗哨看不到的。


    但是想接近城門樓,就要先解決巡邏哨。


    靜靜等待了半刻鍾,原本離開的巡邏哨果然返迴。


    按照計劃,李毅和布顏分別藏在陰影處,目光盯著他們。


    因為有可靠詳盡的情報,李毅並沒有貿然動手。


    一直等著巡邏哨也進入了崗哨的觀察死角,這才對著布顏點點頭。


    五個家丁身披罩甲,按著腰刀打著火把正在巡視。


    他們根本沒想到五十步外竟然藏著人。


    電光火石之間,李毅和布顏兩人飛快的直起腰,手中箭矢閃電般射出。


    兩人已經分好目標。


    李毅射左邊兩人,布顏射為首的,和右邊兩人。


    弓弦震動聲響起,連珠箭直接射穿兩個家丁的喉嚨。


    其餘三個家丁根本沒有反應,聽到到兩聲悶哼,扭頭看去。


    但他們剛轉頭,又有兩支箭矢射來,洞穿了兩人的喉嚨。


    這時候剩下的家丁才覺察到不對,滿臉驚恐的想要喊叫。


    可是布顏三箭連珠,最後一支箭在家丁張嘴的瞬間射穿他的喉嚨。


    家丁嘴巴裏吐著血水,捂著喉嚨的箭矢想要示警,可是什麽聲音都發不出來。


    隻能絕望的看到兩個人緩緩走進,拔出匕首隔斷了自己的喉嚨。


    李毅和布顏將五個家丁全都殺死,然後將屍體拖到陰影處。


    雖然有些動靜,可在嘈雜的蟲鳴蛙叫聲中,根本無人在意。


    這時候布顏才放心迴身,向著城下扔出繩索。


    很快,六個碎金軍官兵爬了上來。


    他們小心翼翼拉動繩索,將綁好的兵甲拉上來,再接應最後一個同伴爬上城頭。


    如此,李毅這次帶來的人皆上了城頭。


    “你們互相披甲,等到鳴鏑響起,立刻衝下城牆,打開大門。”


    李毅對著七個手下命令道。


    手下點頭應下,開始互相披甲。


    李毅則帶著布顏悄悄向城門樓摸去。


    要想搶占大門,首先要殺掉敲鍾的崗哨,不然莊內的艾家人提前準備,將會有大麻煩。


    黑暗中,兩人順著陰影緩緩靠近城門樓。


    那裏有四個家丁正在放哨,其中有兩個人離鍾最近。


    兩人觀察片刻,布顏皺眉道。


    “他們之間離得太遠,我們不可能同一時間射殺四個人。”


    李毅想了想道:“其餘家丁很快就會注意到巡邏的人出事,咱們不能等。我潛過去,想辦法殺了城門樓的兩人,你在這裏盯著其他人。“


    眼下也隻有這個辦法。


    布顏手持弓箭等著,李毅則在夜色的掩護下緩緩靠近。


    今夜夜黑風高,天空有著積雲,連帶著月亮也看不到。


    李毅一直留意著崗哨的視野,幾次停下來等家丁看向別處,才伏著身體靠近。


    他翻過一處矮牆,等到家丁背對著自己的瞬間,輕巧的攀上崗哨,手中匕首飛快的割斷了這個家丁的喉嚨。


    扶著不斷掙紮的身體躺在地上,李毅向著另一人走去。


    距離兩丈的時候,家丁突然像是感應到什麽,突然扭頭看向李毅躲藏的地方。


    隻是天色有些黑,他一時看不清楚,走近幾步。


    就在要被對方發現的前一秒,李毅突然一躍而起,手中匕首飛射而出,直接洞穿對方的頭顱。


    家丁悶哼一聲,摔倒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李毅飛快的靠近,發現對方已經死了,這才長舒一口氣。


    就在他放下心的瞬間,城門樓的房門突然打開。


    一個魁梧的漢子罵罵咧咧走出來,突然看到崗哨上的李毅,微微一愣。


    李毅隻感覺一股寒氣從脊背竄到後腦勺,抽出匕首就飛射而去。


    魁梧漢子反應過來,揮手一擋,匕首竟然刺在他的手臂上。


    雖然有鐵甲防護,可李毅力道極大,匕首也射穿了對方的小臂。


    魁梧漢子慘叫一聲,剛想大喊示警,一支箭矢射穿了他的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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