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澤一愣,“我不懂你的意思。”


    “嗬嗬...”半葬伸出食指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我和你這裏都有些不一樣的東西。”


    “你是說...”蘇澤不敢置信,看著他的眼睛。


    半葬走到蘇澤麵前,“就是你想的那樣,坐吧,我們談一談。”


    蘇澤也放緩了動作坐下。


    “原本我是想殺掉你的,毫無疑問。”半葬看著蘇拓,笑得有些滲人,“甚至,我現在都恨不得將你扒皮拆骨...但是我快要死了...”


    他頓了一會,緩緩說道:“我比你先來,已經替他們辦了不少事情,每件事都無比順利。但就是因為這樣,他們開始猜忌我,懷疑我,隨時想找人取代我,而你進入部落就是一個預兆。”


    “如果是原來的話,死也就死了,多活了這麽久也夠了。不過這一段時間,我找到了一些破除神農蠱的辦法。”


    “什麽,你有辦法!”蘇澤一下子激動起來。


    “當然,你沒看到就算我說出神農蠱三個字都沒有問題嗎?”半葬有些驕傲,眼神中盡是不屑的神色,“可惜啊!隻要再給我一年...不!半年的時間!我一定能擺脫這個束縛!”


    “不過你進入離火部落,完成任務的效率太高了,甚至第一天就拿到了淬體石下麵的信息。這樣下去,過不了幾個月,你位置必定能到一定高度,而我必然被他們處理掉。”


    “所以我想除掉你來為自己拖延時間。”


    說到這裏,半葬有些不甘心,“不過...天意弄人啊...沒有想到遇到你這樣一個對手,如果我沒有猜錯,偷東西的人應該是你吧。你說你躲起來了,可事實上,除了車蕊夫人的住處,我每一個角落都找過。”


    “作為你的對手,不得不說,你這一手栽贓嫁禍確實漂亮,是我輸了。”


    蘇澤看著他身上不停崩壞流血的傷口,知道這半葬已經透支太多,隨時會死去。


    “你想讓我做什麽?”蘇澤低聲道,看半葬的現在樣子應該是不想殺自己,那麽半葬想必對自己有什麽要求。


    “蘇澤,你還是不明白嗎?”半葬喃喃問道,他的眼神逐漸變得迷離,沒有了之前的那種暴戾。


    “明白...什麽?”


    半葬笑了,“我和你其實從來都不是敵人,隻是為了爭取活下去機會的競爭對手罷了。現在我活不成了,那我們的競爭關係也不存在了。而我們真正的敵人其實是把我們當做傀儡的那群人。”


    “既然如此,我殺你幹嘛?甚至於,我們兩個現在才是最能了解對方處境的人。”


    蘇澤愕然。


    他之前也沒有思考過這些東西,完全是因為剛剛穿越過來就不斷地麵臨危機,節奏太快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不過現在這樣一想,他覺得半葬說得確實有道理。


    他和半葬,都是無奈罷了,都被別人推著前進。


    “我快要死了,雖然說有些遺憾,卻也沒什麽別的感覺了。說到底,我隻不過是一具分身而已。”半葬臉上竟然露出一種釋然的...微笑,“不過你...蘇澤,你是幸運的,居然能在這個時候遇見我,又和我同病相憐。”


    “所以我決定給你一個選擇,你是想老老實實在他們手下做事,苟活一段時日,還是願意以生命為代價,拚一次,博取一份自由?”


    半葬鄭重道:“但是我要提醒你,若是拚輸了,一定元靈具碎,永不翻身。”


    蘇澤愣住了,這該怎麽選擇?


    他閉上了眼睛。


    麵對這種情況,很多人一定會說拚一把,但是隻有麵臨過真正死亡的人,才會明白生命的寶貴。哪怕是多活一刻,多活一秒,都是值得珍惜的。


    不過若是苟活,那必將一輩子都被兔子操縱生死,漸漸變成一個隻會執行任務的傀儡,最終像半葬一樣被拋棄掉。


    到底是多活一段時日還是拚一把?


    他心中無比糾結。


    這時,一個聲音在他心底響起:來洪荒一遭,難道就甘心這樣碌碌無為?在以前的世界隻是一個普通的打工人,每天過著渾渾噩噩的生活,現在上天給了自己這樣一個機會,來到如此瑰麗神奇的世界,難道還要像以前一樣?


    不,不行。


    必須要做出改變。


    必須要與這命運搏上一搏!


    自己已經死過一次,也不稀罕再死一次!


    但是隻要成功,那麽便是海闊憑魚躍!


    “我想要拚一把!”


    蘇澤睜開眼睛,堅定道。


    半葬欣慰地笑了。


    “嗬嗬...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他用微弱的聲音道,“我有東西藏在碧清池底部,你去拿...”


    說罷,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挪到一個角落,癱倒在地,最終沒了聲響。


    蘇澤看著死去的半葬,心中升起兔死狐悲之感。


    與此同時,他心裏也更加堅定,要擺脫兔子的束縛,在這洪荒中,努力地活下去。


    心境發生改變的蘇澤,整個人的氣質也隨之變化,變得更加成熟,像是沉澱了一番。


    ......


    三天過後,外界終於有一名侍衛感覺不對勁,前來查看情況,結果被一地的屍首嚇了個半死,慌慌忙忙叫來人收拾殘局。


    拷問室中一共十七人,車夷重傷垂危,十五人死亡,隻有蘇澤清醒存活。


    整個部落都轟動了。


    部落什麽時候出現過這種大事!


    雖然以前出外出征戰也有大量傷亡,但那是在戰場上。


    現在是在相對和平的時期,在自家拷問室中死了十五人,並且個個地位還不低,自然掀起了軒然大波。


    而因為車夷昏迷不醒,所以一時間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蘇澤。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為什麽隻有境界最低的蘇澤幸免於難?


    為此,一日後,部落裏的三位夫人對蘇澤來了一次三堂會審。


    蘇澤站在堂下,三位夫人坐在上方。


    車蕊夫人坐於正位,身材美妙,麵容姣好。


    車鱗夫人不愧一個“鱗”字,脖子以下都布滿了蛇一般的鱗片,瞳孔也很有蛇類的特征,此時正用冰冷的眼光打量蘇澤。


    而車昭夫人想蘇澤投來安慰的眼光,示意他安心。


    “蘇澤,你將當日情況講來。”車昭夫人作為蘇澤的主子,自然由她先說話,“切記,不得有半分虛言,要知道車夷過幾日就會醒來,到時候若是發現你有半分假話,定不饒你!”


    “是!”蘇澤迴答得很幹脆,因為當日除了最後半葬和自己說的那番話外,拷問室裏發生的其他事情都與他無幹。


    他踱起步,uu看書 uukasu.o 慢慢迴憶起來:“當日半葬欲要殺我,車夷正好找半葬有事詢問,於是救下我,一起前往拷問室。


    拷問室中,車夷說車蕊夫人有重要東西被偷竊,懷疑半葬作案,並拿出物證,尋得人證。半葬見罪名已定,不肯認罪,使出法寶,將眾人殺掉。”


    “你放屁!你說是半葬殺人,那為何你毫發無損?明明半葬最先想殺的就是你!”車鱗夫人臉色陰暗,她不相信半葬會做這等事情。


    車鱗夫人話音剛落,車昭夫人就大聲說道:“你這話我不能同意,或許就是因為蘇澤實力最弱,半葬才打算最後殺他,哪知道自己身體負荷不住,這才讓蘇澤僥幸逃命。”


    兩位夫人對峙,蘇澤很明智沒有開口說話,靜靜等待她們處理的結果。


    車鱗夫人閉上眼睛,脖子上的鱗片散發著幽暗的墨綠色光澤。半晌,她轉頭向車蕊夫人,“不知車蕊你丟的是什麽物件?”


    “一枚九竅金丹。”車蕊不鹹不淡道,“本來打算用作三個月後充當部落中大比的首席獎勵,沒想到卻被人偷了去。”


    “那這事便更加奇怪了,一顆九竅金丹,雖然說珍貴無比。但是對於半葬來說也有不小機會可以求到手,至少他若是求我,我也會替他問上車蕊一句,他哪會一言不發前去偷竊?”車鱗夫人的眼眸中閃著精光,她似乎已經抓到了某些線索,


    “還有,半葬怎麽會知道車蕊處有九竅金丹?還有半葬一個煉皮境怎麽可能悄無聲息潛入車蕊的住處?”


    “這其中一定有什麽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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