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年紀大了,有些事情是不想讓他操心的,但季君嚴鬧出這麽大的動靜,想悄無聲息地隱瞞過去也不可能,季方南考慮過後,最終還是選擇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經過和老爺子說了。


    當聽到季君嚴為求自保,把林長寧退出去擋槍的時候,老爺子握著電話的手都氣得發抖,“老三養出來的好兒子……”


    季方南這次也沒話為弟弟辯解,原本讓君嚴進門,就對不起媽媽和老四,不過是念著孩子無辜,爸爸年老,但凡君嚴是個懂事的,即使不能認祖歸宗,往後暗地裏照拂一二也是可以的,可現在看看這個孩子做的都是些什麽事,他想不出任何理由給君嚴開脫,“爸爸,事情既然已然走到這一步,您也別太生氣了,總算冒冒和林教授都平安,這就是大幸,至於君嚴,該請的律師我都幫他請了。法律會給他個公正的裁決的。”


    這些年什麽大風大浪都過來了,季仲傑雖然生氣,但還沒失去理智,“這兩件案子判下來,君嚴可能麵臨的是什麽刑罰?”


    “爸爸,綁架在咱們國家是重罪,特別是冒冒是嬰兒,林長寧的身份也敏感,如果事實清楚,兩罪並罰,事情將會很嚴重。”他不是虛張聲勢,但現在看來前景並不樂觀,“在林長寧這件案子上,還存在一些諸多疑點,不過涉案的兩人一口咬定君嚴是主謀,證據也充足,警方采信的可能性很大,除非……林長寧和陸江遠這邊肯鬆口,現在看陸江遠的態度,他肯站出來的可能性很小。”事實上,陸江遠不在此時落井下石,已經算是給季家麵子了。


    老爺子沉默良久,對這件事也沒表態,隻說,“我知道了,你們……看著辦吧。”


    季方南又給章時年打了一個電話,囑咐他這段日子多注意一下老爺子的情緒,老人年紀大了,孫子鬧出這樣的事情,他心裏沒觸動是不可能的。


    季君嚴這邊基本已成定局,且說那天逃走的顧泉,他先找了一個相識的地下小診所,動了手術,把留在身體裏的子彈取出來。這兩天他留在診所裏,哪裏也沒敢去,他心裏太清楚他那天是怎麽逃出來的,從重重包圍中脫身而出,他自問還沒那麽大本事,但事情是,放他出來的人到底是誰,是故意手下留情的秦明峻還是布置這一切的陸江遠?


    秦明峻這人原先是三少有過合作,但在目睹了季君嚴的慘狀後,他真的還會幫忙嗎?他深表懷疑。他最擔心的是陸江遠,他怕故意放走他,是針對三少設下的一個局,所以他更不能露麵。


    另一邊陸亞亞也得到了消息,心裏暗暗著急,他很多上不去台麵的事情都是顧泉幫著去辦的,這種關鍵時刻,顧泉消失不見,無疑斷了他的雙臂,雖然不至於有生命的危險,但是處處製肘。顧泉被警察抓去倒還好說,起碼有個去處,現在直接沒有下落才讓人著急,他一邊要應付來自董事會的壓力和股份的收購,另一方麵還要分神派人去打聽顧泉的行蹤。


    忙中難免出錯,因為他的大意,公司這邊丟失一個海外大客戶,為了平息董事會的巨大質疑聲,他不得不把軟林香膠囊致死的調查報告提前拿出來,那些據傳因服用軟林香致死的病人,原始病曆和遺體檢驗結果經過眾多權威專家的再次鑒定,那些人大多都是瀕危人群,有些主治醫生和藥監局的官員在裏麵充當了不光彩的角色。這份意義重大的報告一出,終於勉強將之前的質疑聲壓下去一部分。


    陸亞亞下班迴家,找到自己的停車位熄火,他後靠在車椅上,用力地按按額頭,這份報告他早晚都會拿出來,畢竟他還不想一個信譽毀掉的鴻遠,但現在時機不對,報告的效果也大打折扣。


    此時有人在右邊急促的敲他的車窗,陸亞亞警惕地睜開眼,就看到已經失蹤一周的顧泉彎腰站在外麵,神色匆匆的。


    陸亞亞不動聲色地左右觀望了一下,打開鎖。顧泉一閃身進到車裏,“三少。”


    “這些日子,你去哪裏了?”


    顧泉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給他聽,“這件事我至今還沒弄清楚,但我在這裏觀察過幾天,這裏沒人監視,我這才敢出來的。”


    陸亞亞聞言笑道,“哦,原來你是從三叔和秦明峻的聯手包圍中逃出來的,本事不小。”


    顧泉不敢說很了解陸亞亞,但是跟著他這些年多少也有點了解,此時一聽他這麽說,就問道,“三少這是不相信我?”


    陸亞亞眉眼愈發柔和,“怎麽會,你能迴來是好事,原先交給你的事情,你這一走,我正愁找不到人接手呢。你此時迴來,正好幫我。”他沒有證據顧泉會背叛他,但此事太過蹊蹺,他也無法全然相信。


    “隻要三少肯相信我,我一定好好做。”


    話是這麽說,但在之後的時間裏,顧泉還是隱約覺察到陸亞亞在疏遠他,原先他接觸到的一些文件資料都被要了迴去,一些原本他在做的事情被人替代了。


    顧泉想起陸江遠托人帶給他的話,“亞亞性子多疑謹慎,你這次迴去,他必定不會再相信你,當你對他毫無用處的時候,也是你該消失的時候了,你知道的太多,他不會輕易放過你。”每次想到這些,顧泉的心裏都是一片冰涼。但他總還對陸亞亞抱有一絲幻想。


    為了這個人,他可以背叛所有的人,這人真的會要他的性命嗎?


    陸亞亞感受到他的目光,從電腦前麵抬頭,“有事嗎?怎麽在門口站著不進來?”


    顧泉把泡好的咖啡端給他,“我的手傷好的差不多了,有什麽事情要交給我去做嗎?”


    陸亞亞伸出兩根手指捏住他右手手腕,對著傷口處,用力一摁,顧泉疼的額頭青筋暴起,“你看,你的手離著徹底痊愈還有一段時間,再說因為季君嚴的事情,你現在已經成了被警方通緝的人,貿然在外麵拋頭露麵的話,對你很不利,等風頭一過,我安排去別的地方躲躲。過幾年這件事徹底平息了,你再迴來。”


    “我可以有別的選擇嗎?”


    陸亞亞唇角的笑意不變,“你還想要什麽別的選擇?”


    “我不想走。我跟著您這些年,習慣了,哪裏都不想去。”


    陸亞亞端起咖啡杯啜了一口,垂著眼皮笑道,“所以呢,我要在身邊帶著一個通緝犯?”


    “三少……”


    “夠了,顧泉。”陸亞亞一揚手,還滾燙的咖啡連著杯子一並摔到顧泉的身上。


    顧泉的手臂上立刻被燙紅了一片,陸亞亞並不理會他,“你先出去吧,我還有事要做,我最近很忙,你別沒事找事,還有最近不要出門,免得被人盯上。”


    顧泉站在他的辦公桌邊良久,見他真的不準備繼續,這才腳步不穩的出門,帶上門靠在走廊上,臉上一片慘淡。他最終也落得了這麽個結局。


    陸亞亞盯著門板出神一會,他努力這麽多年,離成功僅僅還有一步,他絕對不容許任何人的破壞。


    陸亞亞埋頭,繼續之前的工作,收購股票的事情,因為有人從中作梗,進行的不算順利,原本以為計劃周全,資金也充足,展展那1%用不上的,現在看來,還是早作準備的好。雖然十拿九穩,但為了謹慎起見,他還是準備提前和展展通個氣,讓他大為意外的是,展展並沒有一口應允,而是推辭說再考慮一下。


    第二天下班後,陸亞亞下班後特地去了陸展展的學校一趟,接到人後,遠遠的竟然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展展,要不要和我一起下去打個招唿。”


    陸展展坐在副駕駛上也看到迎麵走過來的那兩個人了,其中一個是陳安修,另外一個女孩不知道是誰,看著倒是挺親密的。


    作者有話要說:後麵還有一部分,等我明天腦子清醒後,再確認一遍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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