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祭壇還有三十丈時,鳳九霄突然說道:“停下!”


    龐十五、曾詠和比格沃夫同時刹住馬車!


    鳳九霄從馬車跳下,緩緩向前,走到十步時,他突然伸出右手,在虛空中摸索,仿佛想驗證虛空中有一堵無形的牆壁一般!


    突然啪地一聲,他手指一顫,如遭雷擊!一道火花竟然自指尖處炸開!


    龐十五等人一驚!


    “結界?”


    鳳九霄看了看手指,並無異狀,放心不少,看來布下這結界的人功力比自己還差些火候!


    他又向兩邊看了看,道:“原來如此。”


    袁紫珊道:“怎麽迴事?”


    鳳九霄道:“這結界便如海市蜃樓,將真正的無憂穀遮蓋住了,這無邊曠野就是個假象!”


    袁紫珊道:“這結界是一堵牆的形狀?”


    結界在虛空中流轉,呈現出千變萬化的形態。最常見的是半透明的球形光幕,如倒扣的琉璃碗般籠罩四野,表麵浮動著水紋般的靈力漣漪。


    而此處的結界便是一堵長長的磚牆一般,如一個遮天的巨幕攔在眾人麵前!


    那無邊的曠野實際上就是巨幕上的虛影!


    隻要穿過巨幕,便能看到幕後真實的情景!


    不過三十丈外那祭壇清晰無比,仿佛真的存在一樣!


    鳳九霄從左走到右,再從右走到左,每次都走了十丈距離左右,他已基本確定這結界就是一堵牆!很長的牆!


    那神秘聲音再次響起,“敢硬闖我無憂穀者死!”


    聲音如天雷浩蕩,在天際徘徊!


    鳳九霄冷哼一聲道:“跟我來這一套,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他拔出玄黃寶刀,暗念《馭雷訣》,待最後一句“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念完,大喝一聲“雷來”!


    天空驀然陰雲密布,寒風四起,一陣雷聲自雲端響起!


    那神秘聲音突然露出不可思議的腔調:“不可能!你居然會神霄五雷正法?”


    鳳九霄懶得理他,長刀向天一舉,一道閃電自天際劃破蒼穹刺向大地,猶如一條光芒萬丈的巨龍忽然間收入了鳳九霄的玄黃寶刀之中,玄黃寶刀瞬間光芒大盛!


    鳳九霄雙手握刀柄,以力劈華山之式怒斬而下,“破!”


    三丈刀芒劃出巨大圓弧刀影,將結界直接劈出一條口子!


    裂口處電蛇飛舞,火苗飛濺!


    電光閃耀的火蛇沿著整片巨幕向兩端遊弋猶如漣漪向外層層擴張,頃刻間整個數百丈長的結界城牆便呈現在眾人麵前,整個結界綿延數裏延伸至兩邊山腳,上麵布滿了電蛇飛舞、火焰升騰,猶如一張巨大的電網又似一堵遮天的火牆,不時發出刺啦聲響,橫亙在眾人麵前!


    不消片刻,整個結界在烈焰燃燒中逐漸消失!


    結界後麵的真實場景也展露無疑!


    三十丈外真的有一個巨大的祭壇!透著陰森恐怖的氣息!祭壇後方,不是無邊曠野,而是起伏的山巒和茂密的森林!這才符合預期!


    鳳九霄緩緩走到祭壇之下,不禁皺起了眉頭!


    隻見十二根人骨柱呈倒刺狀斜插地麵,每根柱身都用鐵鏈捆縛著風幹的頭顱,瞧頭顱上帽子的風格紋飾,應該是巫師!


    柱頂凹陷處積著黑紅色粘液,正午陽光照射時,會蒸騰起帶著腐甜味的血霧。這不是人血又是什麽?


    祭壇中央的黑曜石圓盤上刻滿螺旋狀溝槽,千年血垢已將紋路填平成詭異的浮雕。石盤邊緣等距分布著七個凹坑,坑底殘留的骨灰證明這裏曾進行過活人祭。


    袁紫珊露出了驚疑的神色,“這是……七星祭?”


    《七星祭》——鮮血為墨,骸骨作筆,與北鬥七星書寫禁忌契約!


    鳳九霄曾在一部《萬國祭法》中看到過七星祭的記載。


    充滿了妖異和血腥!


    此時他陷入了沉思,恍惚中,他的眼前似乎出現了詭異的一幕,隻見七支鯨脂火炬突然同時轉綠!


    黑曜石祭壇上的溝槽自行蠕動起來,像饑餓的腸道般收縮擴張。那些幹涸千年的血垢正在蘇醒,散發出腐壞的銅鏽味。


    大巫師的青銅麵具映著扭曲的星光,他舉起鑲嵌隕鐵的法杖,杖尖劃破空氣時帶起一串幽藍電火。第一顆星星——天樞星的位置,對應的石槽開始滲出黑色黏液。


    “覲見時刻到。“


    七名祭品被鐵鏈拖過骨粉鋪就的甬道。


    他們戴著不同材質的項圈


    天樞:青銅(老者)


    天璿:白銀(孕婦)


    天璣:黃金(幼童)


    天權:黑鐵(戰士)


    玉衡:玉石(盲女)


    開陽:琥珀(詩人)


    搖光:水晶(巫師)


    月光在項圈上折射出七彩光斑,仿佛給他們套上了微型銀河!


    老者被按在石盤中央,巫師用燧石刀剜出他的心髒。


    當那顆衰老的器官落入凹槽時,祭壇北側突然升起一丈高的幽藍火柱——那是大熊星在地麵的投影!


    此為天樞定位!


    接著孕婦的腹部被剖開,尚未成型的胎兒連著臍帶一起浸入血槽。羊水與血液混合後竟形成銀色汞漿,自動流成北鬥七星的形狀。


    此為天璿孕血!


    當巫師自己的心髒被掏出時,所有火炬同時爆燃。他的水晶項圈炸裂成齏粉,碎末在空中組成不斷坍縮的寶瓶圖案。


    此為搖光共鳴!


    祭壇開始下沉。


    不是肉眼可見的實物下陷,而是空間本身在祭壇周圍形成漏鬥狀的扭曲。那些溝槽裏的血液逆流而上,重新迴到死者體內——但複活的隻是七具星骸傀儡!


    它們的皮膚下透出星座光路,天靈蓋裂開伸出詭的觸須。七具活祭同時開口,發出的自然不是人語,而是詭異的異獸低吟!


    大巫師腐爛的聲帶振動著:


    “通道已開,吞食者將至。“


    每具屍體都是一個靈媒……


    “大哥!”龐十五的聲音突然響起!


    鳳九霄突然迴過神來,“剛才失神了!”


    “想什麽呢大哥?”


    “想這七星活人祭呢!”


    “這活人祭有什麽異常?”


    “殘忍!神秘!”


    “殘忍?神秘?怎麽個殘忍法?怎麽個神秘法?”


    “說其殘忍是因為用活人來祭祀!”


    “用活人祭祀的習俗多了,這有何特別?”


    “其他生人祭,有成年,有女子,甚至有幼童,七星祭則是男女老幼全都不忌!老者,孕婦,幼童,盲女,戰士……甚至巫師本人也要以身獻祭!”


    “臥槽,這麽瘋狂?是夠殘忍的!”


    “沒錯!”


    “那神秘怎麽講?”


    “別的獻祭無非是求雨、求長生、求天神保佑、求上天顯示神跡指導下一步行動,但七星祭似乎是在召喚域外天魔!”


    “域外天魔?”


    “好多東西都超出了我的認知,不去想了。眼下先找到無憂穀的入口!”


    龐十五掃視了一圈道:“四周都是森林就這裏是一片窪地,也不知道哪邊是正確方向。”


    曾詠道:“咱們好像一開始就被引入了一個迷魂陣,這一路所見所聞都完全和想像不一樣。”


    二妮道:“是啊,感覺被人牽著鼻子走。”


    鳳九霄也感覺心裏沒底了,不知道問題出在哪。或許,就是出在那迷霧身上。


    他閉上眼睛,靈力向外延伸,十丈,二十丈,三十丈……終於,八十丈外,東南角林子深處,站著七八個人。其中一人正拿著銅製千裏眼,往這邊窺視。


    那幾個人的打扮都很普通。不過怎麽看都不像是無憂穀的人。


    ? ?感謝渝東的大力支持和鼓勵!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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