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偷渡迴去的人都已經到齊了,一共十五人,包括這兩個女子。


    鼎新廠徹底完了,所有職員以及工人全部遣散。


    坎巴罕官方給送了機票和車票,還有每人大概五千印加元的遣送費。


    絕大部分人已經通過各種渠道迴國,想要偷渡迴去的,也隻有現在這十五人。


    也就是說,這些人多多少少都在華夏有案底,無法通過正常途徑迴國。


    看著兩個女人走過來,一群男子都用顧忌的眼神看著蔡如曼。


    這女人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可下手卻非常狠辣。


    剛才砸司機那一下,力道十足,而且用的是尖頭。


    那家夥,不死也廢了!


    可是這女人,眼睛都不眨一下,是個狠人!


    隻是她身邊這個女人卻像是大戶人家的溫婉婦人,皮膚白白淨淨,性格溫溫懦懦。


    像是那種即便是吃了虧,都不會有太大反抗,選擇忍氣吞聲的脾氣。


    再加上她剛才差點就被一個粗鄙的印加三輪車拉客的司機給欺負。


    上身的衣服被撕破,也沒有換上備用的衣服。


    以至於不少地方都露出了白皙的肌膚,讓幾個男人都直了眼,猛咽口水,不停的用眼睛偷看她。


    選擇偷渡的男人,沒有哪個是善茬,如果不是在國內犯了事,他們也不會選擇偷渡迴去。


    被騙到鼎新廠做黑工,每天的毒打和非人的折磨讓他們不敢有反抗,不代表就改變了他們的本性。


    現在終於拜托了鼎新廠的禁錮,也等於釋放了他們的本性。


    隻是還沒有到完全能放鬆下來的時候,大家還不敢徹底放飛自己而已。


    看了看天空,月亮又大又圓,按照華夏的傳統,今晚是團圓節。


    可是眾人卻隻能在山上度過了。


    馬秋白對二奎點點頭,然後扭頭對眾人喝道:


    “規矩我都說了,大家想活著迴去,就得聽指揮!


    不讓做的事情,堅決不能做!明白了嗎?”


    一個大高個不耐煩得說道:“行了,又不是小孩子,講一遍就夠了!趕緊走吧!”


    旁邊一個疤臉男冷冷看著馬秋白說道:“是看在你有地圖的份上,讓你帶著大家走而已。


    可不是都選你當了頭!


    你特麽要是覺得有資格跟老子吆五喝六的,那就大錯特錯了!”


    都是從鼎新廠的死人堆裏爬出來的,都不是好管控的主兒。


    如果新哥在這裏,保管這些人一個比一個服帖。


    可是現在新哥不在,馬秋白就有些底氣不足。


    他可沒有新哥的身手和手段!


    站在他身旁的二奎卻不客氣,板著臉說道:“既然不聽指揮不服從管理,那就滾你的蛋!


    沒有讓你們交一分錢,隻是看在同胞的份上一起迴去。


    還在這裏想特立獨行裝腔作勢,老子特麽欠你的?”


    疤臉男臉一黑,等著二奎罵道:“二奎,你特麽說什麽呢!給誰甩臉子看呢?


    真把自己當成那些印加佬了?


    你說句話老子就得鞠躬哈腰聽你的?


    不把規矩提前說清楚,後麵不是更麻煩?”


    二奎瞥了他一眼,冷嗤一聲,一臉不屑的說道:“疤子,迴到華夏,你怎麽橫老子不管。


    但是在進入華夏之前,我們說的,就是規矩!


    你要是不想遵守,現在就滾蛋!


    老子不能因為你一粒老鼠屎,壞了整鍋湯!”


    “你特麽說誰是老鼠屎呢!”疤臉男怒了,想要衝過來。


    二奎哪裏會怕他,也擼起了袖子。


    卻就在此時,一人走到了疤臉男麵前,一腳就踹在了他的肚子上!


    疤臉男倒退兩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想要發火,可一見來人,頓時縮了縮脖子,陪著笑臉說道:


    “啞巴,我就說著玩的,沒別的意思!”


    眼前這位,可是黑工裏麵的大哥級人物。


    誰也不知道他在鼎新幹了多久了。


    更是小黑屋裏的常客!


    在鼎新廠,對於不服管教的黑工,有個恐怖的地方,叫小黑屋。


    不同於其他地方的小黑屋,多少還給你躺下坐下的地方。


    這裏空間狹窄的隻能站著,而且兩三天才想起來送飯。


    頂多也就是吃一頓,不過是發臭的糊糊。


    這裏麵一關就是一個星期,能撐下來的都是強人。


    撐不下來的都被埋進了西牆外的土山。


    啞巴不會說話,聽說是舌頭被人給割了。


    可脾氣卻非常不好!


    就算是保安,都很少找他的岔。


    因為曾經就有一位印加保安,被他生生咬掉了鼻子,嚼爛了吞下!


    而那一次,他差點被活活打死!


    都已經放到運屍車上送到西牆土山下,準備埋了,他卻醒了!


    連醫院都沒去,躺了一個月,竟然又能幹活了!


    這種猛人,誰不怕?


    二奎看了啞巴一眼,也不說話了。


    馬秋白手一揮,對眾人說道:“走!上山!”


    蔡如曼急道:“可是新哥還沒來……”


    馬秋白搖搖頭說道:“不等了!新哥特別交待過,他如果沒辦法趕到,就叫我們先走。”


    蔡如曼不說話了,扭頭看了一眼來時走過的那條路。


    那個男人,現在又去了哪呢?


    ……


    本來醫生的意思是給陳心安打吊針,不過被他給拒絕了。


    印加也是用草藥的,所以藥房裏也有草藥賣。


    陳心安讓醫生給他推薦了一個大藥店,騎著摩托車過去。


    通過手機翻譯,買了一些草藥。


    幸好藥店裏就有專門熬藥和敷藥的地方,隻要給錢,就可以請人幫忙。


    陳心安躺在藥店給準備的床上,等待護理工把草藥幫他煮好。


    窗外的月光照進來,陳心安看著月亮,終究還是掏出了手機,按下了一個號碼。


    隻不過是響鈴一聲,那邊就直接接了。


    “老公?”


    聽著媳婦兒這熟悉的聲音,陳心安的心頓時生起了一股溫暖。


    他側躺在床上,柔柔說道:“媳婦兒,節日快樂!”


    寧兮若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對他問道:


    “你去哪了!


    你怎麽還不迴來?


    你的事情辦完了沒有啊?


    我天天都想著你,晚上睡覺都睡不著!


    老公,你迴來吧!


    我擔心死你了!”


    陳心安微笑著說道:“不會太久了,我很快就會迴去的!


    媳婦兒,不要哭,今天是團圓節呢!”


    “可是沒有你,哪裏還有團圓啊!”寧兮若哭泣著對他說道:


    “我知道我應該堅強,應該對你放心,應該不讓你擔心。


    可是我卻不能不想你,更不能失去你!


    老公,你迴來吧!


    我可以什麽都不要,隻求你能平平安安迴到我身邊!”


    陳心安深吸了一口氣,感覺到時間已經差不多了,柔聲說道:


    “媳婦兒,我保證會盡快迴去跟你團圓!


    我不在家,一切靠你!


    照顧好家裏,照顧好我們的親人。


    相信我,等著我,我的小香瓜!”


    終究還是狠心掛斷了電話。


    陳心安迅速拆下手機卡。


    護理工推著護理車進來,上麵是剛煮好的藥。


    陳心安端起一個冒著熱氣的碗,咕咚咕咚一口氣喝光!


    然後抓起車上的藥煲,扔下一把錢,撒腿就跑!


    護理工都傻眼了!


    這家夥,不怕燙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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