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成業見母親因維護自己,被老二媳婦駁了麵子。


    他更是莫名其妙被指認成兇手,氣得麵紅耳赤。


    蘇成業:“弟媳此話簡直是無稽之談,我與父親和二弟,得知祖母過身,才連夜從潼武關趕迴來,根本就不在京城,如何能害祖母?”


    他轉頭看向蘇成明,“二弟,你就任由弟媳這般胡來?”


    被點名的蘇成明,原不知在出神想著什麽,聞言忙迴過神來,訕訕一笑,從椅子上站起身,走到謝婉燕身邊。


    瞧著像是在維護謝婉燕,可實則,藏在背後的手,一直扯著謝婉燕的衣角,朝她拚命使眼色,示意她莫要做的太過火。


    謝婉燕氣紅了眼,哪會聽他的,任性甩開他的手。


    “大哥此言差矣,你雖不在京城,可大嫂在啊……”


    她走到鄭玉容麵前,“大嫂執掌中饋這些年,因著九叔不停往外支銀子的事,夾在老祖宗和婆母之間,沒少受委屈吧?”


    鄭氏不知她什麽意思,略略坐直身,聲音有氣無力,“能替老祖宗和婆母分憂,是我這做媳婦的本分,兩位都是心慈麵軟的長輩,從不曾為難過我,我從未覺得受過委屈。”


    謝婉燕嘖嘖兩聲。


    “我最見不得大嫂你這副死要麵子的模樣。”她嘲弄道。


    “老祖宗是說一不二的性子,婆母又向來最重臉麵。每到年末,莊子和鋪麵上的銀子還沒收迴來,九叔就要支大筆的銀子出去,若給不出,在老祖宗跟前會落個辦事不妥的名聲。”


    “可若給了,府裏上下過年的吃穿用度又得縮減,過節時小到穿衣吃食,大到府中陳設,皆是寒酸樣子,惹人笑話,傷了伯府臉麵,婆母也會不喜。兩邊都不好交代。”


    鄭氏動了動唇,想要反駁。


    可謝婉燕所言的確是實情,她終是沒能駁出半個字來,隻是撐著頭,做出頭痛欲裂的模樣。


    謝婉燕見她無言以對,心裏終於舒坦些。


    “我呢,得老祖宗偏疼一些,一時周轉不開,在老祖宗跟前討個巧,賣個乖,推拖過去便就罷了。可大嫂你抹不開這個臉麵,每次都要強撐,還拿自己的嫁妝出來周轉,一次兩次也就罷了,迴迴都如此,心中怎能不生怨恨?”


    鄭玉容總算意識到,她要說什麽,抬起眼簾,錯愕地看著她,眼底盡是不可置信。


    “弟媳這是何意?”她顫聲問道,“難道,你想說老祖宗是我害的不成?”


    “若不是你,還能是誰?”


    謝婉燕把眉一橫,“除了你、我和謝媽媽,誰會知道,九叔支走的銀子有這麽個漏洞?謝媽媽不過是個賤仆,她有什麽膽子敢這麽做?”


    “要我說,謝媽媽定是受你指使,刻了九叔的私印出來,偷偷支錢出去放貸。沒想到東窗事發,你積怨之下,又恐被老祖宗知曉,所以出手害了老祖宗,是也不是?”


    鄭玉容氣得喉頭湧起甜腥,“我與謝媽媽從未有過私交……”


    “呦,這麽大的證據在前頭,還說沒私交呢?”


    謝婉燕嬌笑著打斷她的話,伸手指向蓮俏身邊跪著的趙春蘭,“這周二家的,是你身邊的管事吧?她是蓮俏的親舅母,你們何止是有關係,你們還是親戚呢!”


    她說著,忽然想到什麽,掩唇笑起來,“啊,對了,方才婆母不是說,蓮俏肚子裏懷了個孽種……”


    謝婉燕的目光,在蘇成業和蓮俏身上打了個來迴,又落在大奶奶麵上,甩著帕子笑道:“莫非,蓮俏肚子裏,懷的是大哥的種?”


    她越說越覺得此事被自己猜著了,“潼武關到京城,快馬加鞭也不過兩日路程,大哥得了空,跑馬迴京播個種的時間,倒是有的。也難怪謝媽媽和蓮俏死心塌地替你們大房辦事,合著是想飛到枝頭當鳳凰呢!”


    伏在地上的蓮俏,聽見這話,身子顫了顫。


    蘇成業聞言,臉色瞬間鐵青,“瘋了,瘋了,如此胡言亂語,我看你是瘋了。”


    蘇成明也趕緊上前,再次扯了扯謝婉燕的衣袖,方才還風淡雲輕的麵上,帶了幾分焦急之色。


    大奶奶鄭玉容隻覺得荒謬至極,臉色更白幾分,“我夫君向來克己複禮,絕不會做出這種事……”


    謝婉燕打斷她的話,“他做沒做這種事,都是瞞著你的,你又如何知曉?”


    就像是在迴應她的說辭——


    正在此時,繡衣使領著一個仆婦,從外頭走了進來。


    那仆婦一進堂中,便撲通跪在地上,將一枚玉佩高舉過頭頂,“奴婢方才在蓮俏放心衣的盒子裏,發現了這枚玉佩,還請官爺過目……”


    一直在旁冷眼看戲的沈靈犀,看見仆婦搜出來那枚玉佩。


    想起離開謝媽媽院子前,趙春蘭交代那些仆婢的話:“大奶奶有令,把這屋子裏裏外外全搜一遍,但凡搜出有用的線索,能幫助繡衣使和大爺查案的,賞銀十兩。”


    當時沈靈犀隻覺得趙春蘭的舉動十分古怪,就好似篤定一定會查出來什麽似的。


    現下,看到這枚玉佩,沈靈犀才算明白了。


    這恐怕是個局!


    她轉眸看向大奶奶鄭玉容,再看向大爺蘇成業。


    他們對這仆婦和玉佩的出現,神色間皆有茫然之色。


    反倒是跪伏在地上的趙春蘭,一直噤若寒蟬的身影,好似忽然放鬆下來。


    而站在她不遠處的謝婉燕,轉眸朝那枚玉佩看了一眼,忽然撫掌笑出聲。


    “呦!這不就是大哥的玉佩嗎?”


    謝婉燕笑得樂不可支,“蓮俏腹中的孩兒果然是大哥的,你們夫妻這是不是……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呢!”


    蘇成業看著那枚玉佩,眉頭緊蹙。


    他站起身,大步走到仆婦跟前,伸手便要去拿那玉佩-——


    卻被謝婉燕先一步搶過。


    謝婉燕將玉佩捏在指尖,朝眾人展示,“老伯爺生前最愛收藏古玉,蘇家男丁出生時,老伯爺都會親自挑選玉料,尋巧匠雕琢成玉佩,作為禮物賜下。”


    “除了公爹的玉佩以外,所有男丁的玉佩上,都由南山先生親自篆刻了名字在上麵,若我沒記錯,大哥的玉佩,便是這黃玉料子的吧!”


    她目光曖昧地掃過神色複雜的蘇成業,落在伏地不敢抬頭的蓮俏身上。


    掩唇嗤笑:“還將這玉佩藏在心衣裏,你這賤婢可真是有夠惡心的。”


    她抬眼再看向大奶奶鄭玉容,揶揄地笑著道:“大嫂果然大度,為了銀子,竟舍得讓一個賤婢懷上你們大房的庶長子。”


    “如今證據確鑿,方才賤婢說過的話,我轉送給你,事已至此,證據確鑿,大嫂,你就承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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