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武和經緯國兩人終究是合力將左維棠拉了迴來,三個人坐在沙發上,盯著一疊宣傳單出神,良久,經緯國才再次開口。


    “先不管到底誰做的,先想想這次的事情怎麽辦吧!小五,你明天照常去醫院實習,我先迴學校探探底,看看情況怎麽樣,如果鬧到學校上麵……”


    經緯國沒有說完的話,韓武卻猜到了,鬧得太大不好收場,出於種種考量,上麵也許會決議學開除了他。


    “不用!不會鬧上去的。”左維棠握著拳,恨恨地說著。


    韓武和經緯國齊刷刷轉頭去看他。


    “我會跟老頭子一起找人壓下來——不管哪一方麵的。”左維棠瞥了他們一眼,站起身來走到了書房,掏出了電話。


    韓武看了眼走進書房的左維棠,對著經緯國苦笑了一下,“今天真是謝謝師兄了,跟我一界的人全部都出去實習了,趁現在這個時間在學校裏弄這些,擺明了是挑好的時機,幸好你第一時間製止了這些東西的散播。”


    經緯國也疲憊的揉了揉眉心,“這個還真不好說,我隻帶著學生在全校搜羅了一圈,還真不知道弄幹淨了沒有,就是弄幹淨了,有些看到的人大概也堵不住了。”


    韓武依舊是感激的對經緯國笑了笑,“師兄,你要這樣說,是想我愧疚死啊,你做的這些,在一定範圍裏已經控製了事態!”


    說著,韓武又拿起了那張宣傳單,自我嘲諷的笑了笑,“有些事,你越是把它當秘密,沒有守護秘密的決心,到了藏不住的時候,就是藏不住了。”


    說著,韓武突然像想起了什麽似的,拿著宣傳單頁就衝進了書房,看到韓武跑進書房時慘白的臉色,經緯國也突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麽似的,立馬嚴肅了表情,跟了進去。


    韓武一進門,就看到早他一步的左維棠正坐在書桌前的電腦前,手裏拿著電話在指示電話那頭的人去做事。


    “對……把這個校園網站全黑了,凡是出現這些照片和文字的網站,全部黑掉……那就修複一次黑一次,什麽時候這些東西清幹淨了,什麽時候停手……嗯,行,我現在就等著結果……”


    韓武一邊聽著左維棠說電話的內容一邊走到他身後,左維棠看到韓武白著臉走近的樣子,臉上神色也不禁難看了幾分,想開口讓他別看了,但對方已經走到了自己身後。


    韓武看著電腦上那些校園網站的頁麵上,出現的和紙質宣傳單頁一模一樣的照片和文字,不禁有了幾分暈眩的感覺,這個人做事還真是趕盡殺絕,不管什麽事,化為了數據和光纖之後,就算再徹底,也不可能完全抹滅痕跡了。


    經緯國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能說什麽,最終隻是幽幽歎了口氣,走過去,伸手拍了拍韓武的肩膀。


    左維棠等了一會,點了一次刷新後,發現電腦頁麵已經呈現了自己想要的效果,就站了起來,從書桌後轉了出來,看了眼依舊垂著眼盯著電腦屏幕看得韓武,快步上前,抽掉他手裏的單子,三兩下撕得粉碎。


    “就是那個賤|女人幹的!”左維棠陰狠的掃了一眼電腦屏幕,帶著兩人重新迴到客廳,看到茶幾還放著的一小疊宣傳單,一把抓過來,窩成一團,“也好,既然她都想出了這麽好的方法,不用到她自己身上似乎可惜了!”


    有些恍惚的韓武和經緯國聽了他這話,都驀然一驚,齊聲問道:“你要幹什麽?”千萬別是自己去弄出人命來!


    左維棠自上而下地掃了他們一眼,牽起一邊嘴角,一臉猙獰地笑了笑,“應該說,要看這個女人準備幹什麽!”


    左維棠話一說完,韓武立刻反應過來他話中有話的意思了,眉心不由蹙了起來,“你問到什麽其他消息了?”


    左維棠將手裏的那團紙一個輕彈,扔進沙發後麵的垃圾桶裏,然後貼著韓武坐下,將他的手抓到手心裏捂著,“隻能說,物以群分。剩下的你別管了,明天的實習也請幾天假,在家呆幾天再去。”


    左維棠越是這麽說,韓武心裏越是狐疑,他扭頭瞅了瞅左維棠,也沉著聲音說道,“韓穎把這單子也散到我實習的醫院去了?什麽時候的事?”


    明明晚上他下班時還沒有這個事情。


    “你前腳走,她後腳讓人散的。”


    韓武沉默下來,心裏思緒萬千,一幕幕眾人對著他指指點點議論紛紛的假想畫麵衝進腦海,不可否認,一些東西真的是深刻地附在骨髓裏的,深到會跟著靈魂一起,即使換了軀殼,該在的還是在。


    比如說膽怯,比如說恐懼,比如說龜縮似的本性。


    就像現在,他惶惶然的看著左維棠,又看了看經緯國,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獨立於規則和秩序之外真的好嗎?


    他現在擁有的東西……


    “嘶……”韓武一吃痛,迴了神,他揉著自己的腮幫子看左維棠,“疼,幹什麽?”


    左維棠沒什麽好臉色的看著他,若說早前韓穎弄出來的一出讓他暴怒,現在的他則陷入一片冷然的死寂,他幽幽的盯著韓武,像一條蛇死死盯住自己的獵物,“我跟你說過的,別想著能有迴頭的時候。”


    說話間,手上捏著韓武手掌的力量不自覺加劇,惹得韓武手掌一陣陣生疼。


    被這一陣疼痛弄得再次失神的韓武,低頭看了看握住自己手掌的另一隻手,那隻手上已經青筋憤出,可見主人此刻心境。


    他低頭看了好一會,才伸出自己另一隻手輕輕覆了上去,撫了撫,然後抬頭看左維棠,“輕點,疼。”


    他眼中一片清明——有些東西你得到了,就必然要付出什麽。否則不如繼續龜縮著過掩掩藏藏的生活。而更多時候,當你不甘心的邁出第一步時,你就該想到其後的種種後果。


    比起現在這些讓他睡著也會笑醒的一切,那些必須承擔的好像都沒有上輩子看著那麽艱難了。韓武微微勾起了嘴角,看著左維棠,再次開口抱怨:“輕點,你手勁真大。”


    左維棠一怔,像是還沒有從韓武的轉變中醒過神,結果就聽到一旁經緯國重重的幾聲咳嗽。


    “你倆注意點行不行,我好歹也是個大活人!”經緯國沒好氣的瞄了瞄兩人握著手對望的圖景,心裏暗恨自己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你看看這兩人,在這情況下還有心思花前月下的。


    韓武臉上立刻一紅,後知後覺自己又丟了一把老臉,立即坐直了身體要把手抽迴來,卻發現左維棠隻是鬆了力道,手依舊是抽不出來的。


    經緯國看了,隻在一邊板著個臉表示自己被輕待的不滿。


    韓武看自己實在無法從左維棠那邊討得了好,再加上他剛剛那一刹那心思的飄忽不定,本就有些心虛,所以也不敢真的掙開了左維棠的手,最後隻好討好的對經緯國笑笑,希望這個師兄別介意。


    看著韓武那副慫樣,再一看左維棠依舊故我的表情,經緯國隻得在自己心裏安慰自己,這人什麽德性,他不是打小就知道的嘛!算了算了,眼不見為淨得了!


    想著,經緯國站起了身,“我先迴去了,學校那邊我會盯著,具體事情和後續,還是要看這次事情的影響程度,其實哪個學校沒幾十個個這樣的事情。實習醫院那裏……”


    “我自己解決。”韓武快速接口,引得另兩人一齊看他,他堅定的看著兩人,開口,“我明早照常要去實習的,不管發生什麽事,都要去的。”


    經緯國盯著韓武看了一會,了悟的笑了起來,“知道了。”


    兩人起身送走了經緯國,關門的刹那,不約而同的對望了一眼。


    韓武從左維棠眼中看到了一些東西,莞爾失笑,拉著他走迴客廳,兩人緊貼在一起坐下,韓武認真的看著左維棠說道:“怎麽了?”


    左維棠也困惑的看了他一會兒,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沒。”


    韓武伸手握住左維棠的手,掌心相貼,互相感受對方身上傳導出來的熱度。他知道左維棠其實是在審視他,因為他剛剛那一瞬間的動搖,讓他感受到,並不安了。


    韓武沒有開口去說什麽,隻是捏著左維棠的手,就像往常左維棠喜歡做的那樣。


    捏了一會,他才再次開口,“韓穎還準備了什麽?”


    左維棠睇他一眼,反手將韓武拉到自己懷裏,下巴搭在韓武的肩膀上,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真切感到一陣安心,良久,他才說道:


    “她準備了兩套宣傳單頁外加電子版本的圖文,一套就是你現在看到的,就算有心人檢測一遍也知道是原原本本的照片,先落實了你的性取向問題。另一套基本就是合成的……什麽樣的你就別問了,等到第一套坐實了,第二套圖文真假已經不會有太多人懷疑了,到時候……”


    “我在這一塊區域……也許是整個京都,都找不到一個能容納我地方了是吧?”韓武苦澀的接口,雖然左維棠讓自己別問第二套單頁裏的內容,但是從第一套裏那些隱晦而極具暗示性的文字,基本就能猜到了,也許不當年一出“口照門”還精彩吧!


    左維棠扣住韓武要低下去的腦袋,抬起來逼著他看自己的眼睛,“沒有第二套了。”


    “?”韓武看他。


    “或者該說,第二套不是不可以有。”左維棠陰寒的勾起了嘴角。


    “你……”韓武準備問他。


    “你明天真的要去醫院?”左維棠轉開了話題,低頭用手摩挲著韓武的掌心。


    “自然要去。”韓武一看他提起這茬,倒真的隻顧對左維棠自己的決心了,就擔心他一個抽風,到時候綁了自己在他身邊,別說醫院,可能稍稍離了他的眼界都要被抓迴來。


    他相信,醫院那頭如果不去,不管是對他還是對韓穎來說,就並不單單意味著避禍或其他,也許有認輸,也許有其他更多的東西摻雜在裏麵,但是不管摻雜了什麽,韓武知道,自己一定要去。


    不為了其他任何人,就當是為了他和他……韓武看了看兩人交合在一起的掌心。


    有些習性確實是刻在骨子裏難以擺脫,但是有些東西卻在合適的時候裏能超出了本性,給予人一些自己都難以預料的東西,韓武握了握左維棠一直擺弄自己手指的那隻手——他確信,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他已經獲得了那樣東西。


    所以,醫院那邊他不但要去,還要在學校與院方沒有做出任何調度前,一直保持下去。


    左維棠低頭斜了韓武一眼,臉上也終於露出些許笑意,他偏著頭,親了親韓武的耳朵,順勢滑到他的唇瓣旁,嘴巴一開一合,無聲的說了句什麽,然後重重的將自己的唇瓣印了上去。


    韓武雖沒有聽到左維棠說了什麽,但在他的唇瓣貼著自己唇角開合時,卻清晰的從他眼中看到了讚許,這讚許自然不是衝著他的這些行止,而是行止背後的含義——我不會迴頭,也沒有後悔。


    於是左維棠誇讚——你不迴頭,我不迴頭,一條路兩個人走,才不會……


    第二天韓武一踏進醫院的大門就接到來自門口諮詢台兩位護士異樣的眼光打量,韓武苦笑的揉了揉臉頰,低頭透過大廳的玻璃門看了看遠遠停在遠處沒有開走的那輛車子,最後還是掛起和煦的笑意,對於廳裏人員的種種異樣裝作沒看到,一路上了自己最近所呆的科室——中醫兒科。


    一踏進科室,韓武就明顯感覺到科室裏的氛圍有一瞬間的僵窒,一眾人都以一種隱秘探尋的目光故作輕描淡寫的掃過韓武,而後在下一秒立刻恢複成忙碌的狀態。


    另兩位比韓武早到的實習生,看著韓武的表情中有些無奈又有些同情,但在眾人的眼睛下,終究也什麽都沒說,各自跟在了醫生後麵忙碌起來。


    帶他們的醫生是位年紀四十多的女士,技術怎麽樣,韓武不知道,但人確實是很傲,早前他們不需要再骨科老醫師那裏做的事,在她麵前,是都要做起來的。


    而今天,這位女醫師顯然很針對韓武,除去問診看病的時間,其他時間裏,像是十分看不得韓武好受的樣子,更不樂意他在自己麵前晃,總是找了各種事情支使他出去做。


    韓武一眼就看出來,這是一位不能接受自己性向的人,卻也什麽都沒說,照著她的話,乖乖的做完了所有的事。


    你不能讓所有人都喜歡你,即使你是個正常的人。


    你得到了你最喜歡的人的喜歡,即使你並不那麽正常。


    韓武一邊做著所有的事情,一邊在心中默念這些話語,直到中午時分,兩個實習生避開了女醫師,拉著韓武到食堂的一腳埋頭吃飯,才支支吾吾想將今天科室裏種種特殊情況告知韓武一番。


    韓武看著兩人支吾難以開口,不知從何說起的樣子,反倒笑了起來,率先揭開的飯盒,拿了筷子吃起來,“吃飯吧,事情我都知道了!”


    兩個實習生都是一驚,然後又各自鬆了口氣的樣子,互相使了個眼色,也跟在韓武身後,揭開了飯盒,一邊吃一邊悄悄的問道:“那個、那個宣傳單上的事情是真的嗎?你是不是得罪什麽人了?”


    韓武吞下口中的飯,認真的看著這兩人,他們其實沒什麽交情,以前在老醫師手下的時候,也是淡淡的,要真說有什麽情誼,大概就是他們對韓武的那種,一起被分到這“冷僻”的實習地,而生出的那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但今天,韓武看著兩人,輕聲問道:“你們問的是哪部分?”


    “還半真半假?”兩人驚訝萬分。


    韓武失笑,拿勺子戳了戳飯,看著兩個人,“嗯,我確實喜歡男人,但我喜歡的自始至終都隻有照片上那一個男人,文字描述裏出現的各種奇怪代號的男人或女人跟我沒什麽關係。”


    兩個實習生愣愣的看著韓武良久,眼裏閃過十分怪異的神色,像是一時無法接受的樣子,但是如果就讓他們因為這個,立刻抱著飯碗離韓武遠遠的,好像也做不到,畢竟,雖然這個事情,他們現在有些接受無能,但是,真的這麽激烈的表現出反感也不至於……


    兩人思想激烈的鬥爭了一會,驀而互視一眼,一言不發扒起了飯,一邊吃還一邊提醒韓武,“快吃快吃,我覺得那個老虞婆大概很古板,見不得這種事,今天一天才可著勁兒折騰你,吃飽了,你下午好應付她。”


    完全不再提起韓武的性向問題,既有迴避的意思,也有不幹涉的意思。


    這下換韓武有些發愣,但頓了十來秒後,韓武倒輕笑出聲了,開始扒飯。


    自單頁被散發出來,到韓武迎來周末,前後一共三天,三天裏,韓武才發現,自己所處的環境裏,情況確實很糟糕,單頁上極具煽動性和捏造的話語,讓大部分人都是以看怪胎和看熱鬧的心態在背後對著韓武指指點點。


    但真正跑到韓武麵前指責或叫罵的卻沒有幾個,有時即使有呢麽一個兩個,也會被個別人上來打斷或者為他解圍。


    這些極個別的人,經常會莫名上來對韓武表達隱晦的善意,並指導他如果辟謠和隱藏自己性向,次數一多,韓武才知道,原來,這個世界如自己一樣的人並沒有想象中的少。


    當然,也有一些,如他現在的帶實習的虞女士一般,本身就是反感這韓武這一類人,但好歹有自己底限,隻是不樂意見到韓武,或不想看到韓武在自己麵前晃,所以總是找了各種瑣事去折騰韓武。


    但終究,情況似乎也沒有韓武想象的那麽糟。


    在韓武打起十萬分精力和智力,在認真應付自己周遭一切變故的同時,左維棠那邊的某些事情似乎也進展的十分順利,由他今日終於是哼著小曲來接韓武就可以窺知一二。


    “發生了什麽好事?這麽高興?”韓武一邊係安全帶,一邊問他。


    左維棠隻高興的睨他一眼,繼續輕哼,手上發動起車子。


    韓武準備繼續問的時候,突然一通電話進來,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經緯國。


    “喂,師兄……”


    “小五!你明天……來學校一趟。”話語裏既有那麽幾分沉重,又有一些慶幸。


    “怎麽了?”韓武怔怔地問。


    “你的事情,好事者比較多,雖然很多東西刪掉了,但是影響還是擴散了些,學校裏有些自己的考量,出了個決議,你明天來聽聽。”經緯國緩緩地說。


    “……很嚴重嗎?”韓武在看到網上散播的那些圖片和文字時,心裏就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他知道,這個時代最難以阻擋的就是這些數字話的信息傳遞,不論你動作有多快,留在了數字世界裏東西,就不要想著能完全抹除幹淨,何況,這個時代的人,最不缺乏的就是挖掘的精神。


    “左叔和維棠都通過路了,其實對你來說,未嚐不是好事,你國防役的檔案被撤銷了,學籍保留,學曆保留,補上這幾年的學雜費就行了。”經緯國三兩句話交代了校裏的決議。


    韓武聽了,心裏突然空了一下,雖然理智告訴他,這確實是最好的結果了,最好的是,他終於不用糾結自己考完研後畢業分配問題了,但是心裏卻總有一股氣堵在了那裏。


    國防役,對於內裏的韓武來說確實隻是個可有可無的東西,較真的說,還真的是沒有比有好。但這國防役,卻是韓武重生來,所邁出的第一步,最不同於他以往生活的步伐,他到現在都還記得第一天教官拿懷疑的小眼神瞄他時,所激起的他的那份意氣。


    雖然裏麵有很多逼迫,但畢竟,他走到了今天。


    左維棠在旁邊看到韓武的表情,眼睛一眨就已經猜到了電話裏說的是什麽了,從私心裏來說,對於這樣的結果,左維棠其實樂見其成,畢竟,他們並不差那點錢,最重要的是,這個決議,他是最終受益人。


    但此刻看到韓武的表情,左維棠心裏的那點樂意也呆不住了,他忽然左轉方向盤,換了方向,然後高聲對韓武說:“給你看點東西,然後就能消氣了。”


    韓武沒精打采的看了他一眼,蔫蔫地說道,“誰說我生氣了,這結果夠好的了!”


    左維棠睇他一眼,抿了抿唇,看著前方說道,“那就當給你逗樂。”


    說著腳下油門一踩,車子猛然加速。


    半個小時後,車子停在一個偏僻的巷口,韓武跟著左維棠下車,左右打量了兩圈,問他,“這裏到底什麽地方?”


    左維棠一把勾住韓武的腰,帶近了自己身旁,眯著眼看他,“好地方。”


    說完,鬆開他,拉著他七拐八拐進了一個小院子。


    他輕輕拉著韓武靠近院子裏一所窗子前,結果剛一貼近,裏麵傳出的聲音就讓韓武嚇了一跳,差點沒蹦起來,狠狠給左維棠一下。


    “要死了,你帶我來聽這種牆角幹嘛?”韓武反手拖著左維棠要走。


    卻被左維棠拉了迴來,示意他噤聲,指著窗子的一角,讓他探頭去看一眼。


    韓武執意不肯,左維棠卻死活不放他走,兩人僵持好一會,韓武在一旁又十分擔心被裏麵的人當場抓到,於是隻得聽左維棠的伸頭去看一眼。


    這一眼一看,驚得韓武當場就忘記把頭縮迴來,裏麵的人像是早察覺外麵有人一般,韓武露了頭在那裏,裏麵的一個男人明明看到,不但沒有出聲,反而把自己身下壓著的女人的腦袋也轉了過去,還對著韓武擺了擺手,似乎示意他看到了就趕緊走。


    韓武一個激靈,立刻縮迴了腦袋,去看著左維棠,“裏麵的……韓穎和那一幫男人……是你安排的?”


    左維棠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拉著韓武往迴走。


    韓武一邊跟在左維棠身後往巷子外麵走,一邊摸不著頭腦的想著,那個韓穎雖然心思深沉,但看著卻還是有幾分矜持自傲的感覺,怎麽可能和幾個男人同時……


    “她是不是被下了藥?”韓武突然問左維棠。


    “沒有,她自願的。”


    “自願的?她腦子裏裝了什麽?”韓武很覺得不可思議。


    “有些人,你還真不知道她腦子裏有什麽,她在他父母麵前擺的那一茬,讓她父母跌盡顏麵,好像一氣之下斷了她的經濟來源,要把她鎖在家裏,但是她以自己學業不能荒廢為由跑迴了學校。”左維棠一邊拉著韓武走,一邊解釋。


    “隻是,蠢人一向有蠢心,她要是安安生生走完她的學業路就算了,誰想她還動了歪心思,請了好手來拍照片,合成照片,又弄了那些文字,一筆筆算下來,她這個在父母麵前斷了信譽的人哪裏拿得出那些錢,自然就隻能借了,借錢嘛……自然要還……”


    “我隻是恰好轉做了她的債務人,還錢的方式也是多種多樣的,我要的不多,都是她能給得起的。”左維棠勾著嘴,漫不經心的說著。


    韓武聽了,沉默良久,才接著問道,“還有其他的吧?”


    左維棠心肯定沒有這麽好,以肉身償了借債在他看來肯定是你情我願,天經地義的,但是他們和她的那筆帳還沒有算。


    左維棠頓足,望著韓武詭秘地笑了笑,“是啊,今天的這些都被錄製成了片子,也拍了照片,到時候,我讓人換到她的第二套文件裏,她什麽時候將那套文件上傳到網上,什麽時候就是她自食惡果的時候。”


    韓武聽了,不禁迴頭朝身後的巷子看了看,那個小院子早看不到了,但是在深深的巷子後麵,韓武似乎能看到那個女人一臉興奮的坐在電腦前上傳了她辛辛苦苦準備的文件後,卻發現身敗名裂的不是他,而成了她後臉上那絕望的表情。


    可他也想起自己上一次揭破這女人所有謀計時給她留下的餘地,但顯然……這個女人並沒有領情。


    最終,韓武轉迴了頭,拉起左維棠的手,笑了笑,一步步朝著車子的方向走,“迴家吧,明天還得去學校聽決議,你說,我能不能不到場,你讓校裏把決議以書麵形式給我就行。”


    “……我不是你們校長。”


    “可是你是我男人。”韓武腆著老臉眨巴起眼睛看他,有個把你放在重要位置的男人,比校長還好使。


    “……”


    作者有話要說:


    唔,差不多寫完了這個梗,寫這個梗的用意,能看出來的讀者就看吧,看不出來的,就算了,就當作者撒了一盆潑天狗血吧!


    至於說這個梗裏作者把主角當白癡寫或者降低智商的,或者說作者把讀者當白癡的……作者還真沒以上種種意思,對,主角是比較通透的人,但是隻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即使知道這個女的對自己懷有惡意,但在這個女的不爆發的時候,主角還是要過正常日子的。


    再者,就是因為丘銘家都能壓製住這個女的,所以韓武和左維棠心理上不得不說,其實有一定的優越感存在,覺得這個女人再怎麽興風作浪也不敢鬧到他們頭上來才是。(當然,這裏時作者狗血,沒有如他們的願,硬是給他們找了個腦子不正常的炮灰女。)


    雖然韓武一再捕獲到韓穎對他的怨恨的眼神,但是,再這種心理狀況下,再加上一般人也都是理解成,“我壞了她的事,所以我們結下梁子了,她看我不爽,恨著我,反正我一不喜歡他,離她遠著點,不搭理就是了。”所以,他沒有做出什麽防備。或者說,他還沒來得及做防備。


    雖然看客們都知道這個韓穎要報複,報複手段也猜到一點,但是親,這是因為我們都是局外人,我們都知道作者撒狗血肯定不會這麽輕易就撒完,後麵總是要多多少少再來點土掉渣的雷劇情走一走。可是韓武是局內人啊親。


    相信大家平常總會和一些人是處不來,或者有間隙的,甚至有點點結怨的,請問對這樣的人,你們也是天天提著十二萬分的精力,防備著她什麽時候給你來一腳嗎?正常人應該都是看到互相不爽,言語沒有好聽的,平常生活總是能遠著不近著,能躲著不貼著吧?


    最後,對於曝光這件事,其實是韓武自己最後的一點心病,對左維棠來說,他根本不在意,就算他知道有人在盯著他和韓武,他也依舊會該親熱的時候親熱,文裏也說了,是左維棠每次看到韓武心情不好,所以想去逗弄他,讓他看起來好一點。也別說他這樣就對韓武不好了不顧忌韓武的想法怎麽怎麽的,愛一個人不是說要你連自己的本性都改掉的,而左維棠本質上還就是這樣一個人。


    好了,一口氣說了這麽多,我知道還有讀者不會同意作者的這些話,也沒有沒關係,這也隻是作者的一點解釋和廢話,大家依舊可以自己保持自己的看法。


    下麵說點正事,這篇文,差不多還有兩章到三章劇情走完了,正文就能完結,到底是兩章還是三章……得看流水的發揮了,精力足,每天多寫一點,兩章搞定,精力不足……就三章吧……主要是我昨天一天把精力用完了,完全爆發了一次有木有,最重要的是,昨天爆發完了,今天這章也很足有木有?!


    另外,昨天被抽成重複章的那一章,後半截我已經替換成分量很足的溫馨番外了,昨天沒看到的妹紙,現在可以再看一次,不會重複收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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