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蕭二先生奇跡般的蘇醒了,福貴吩咐薛霖去煮碗白粥,蕭二沒喝多少就又睡著了。


    一個月後的某天下午,像平常一樣薛霖正在大堂忙碌。


    此時進來一位穿著藍衫的女客,臉上戴著一層薄紗,手裏握著一把劍。


    劍鞘烏黑,沒有多餘裝飾,劍柄也是烏黑,劍身略長一些。不似一般女子炫耀時佩帶的那種,倒更像男子的用劍。


    也看不出來她多大年齡。


    薛霖趕忙擦了張桌子招唿其坐下,藍衫女子卻沒有坐薛霖準備的這張空桌。


    而是來到靠窗的那張桌子,把劍放在桌子上,隨手拿出一錠銀子往桌子上一放,說道:“我想坐這張桌子,麻煩二位給我讓一下。”


    正在喝酒的兩人本想發火,看到放在桌子上的銀子後,互相望了一眼,拿起銀子坐到旁邊的空桌去了。


    “這位小哥,麻煩把我們的酒菜端到這桌來。”二人朝薛霖招了招手。


    “好勒,”薛霖也樂見其成,答應了一聲,麻利的收拾好了。


    藍衫女子坐下後望向窗外,薛霖雖覺沒趣,但也不得不問:“客官點些什麽菜?”


    “他那天就是坐在這裏等我的嗎?”藍衫女子答非所問道。


    “不好意思,小的不明白您的話”薛霖瞧了眼掌櫃福貴。


    “給我上一桌和蕭二一樣的菜。”藍衫女子也不計較,說道。


    “要酒嗎?”薛霖習慣性地問道。


    “要,大碗。”藍衫女子倒是爽快。


    薛霖上菜的時候,福貴隨意的踱出門外,看了看天色,遠處的樹林裏似乎有兩道身影......


    薛霖一邊上菜一邊留意藍衫女子的神態,雖有輕紗遮麵,但也能略微看出一二。


    看著一道道菜擺在麵前,藍衫女子喃喃低語:“原來都是我喜歡吃的......”忍不住熱淚盈眶。


    她拿起酒壺給自己倒了一大碗,一飲而盡。


    夕陽西下。


    藍衫女子本就不勝酒力,又喝的太猛,伏在桌邊昏昏欲睡,眼角已然掛著淚滴。


    福貴出門掌燈,眼角瞟向樹林,但見一人飛身上馬向烏爾城而去,另一人牽著馬韁向東來客棧走來。


    來人一身青衣,家仆打扮,身材微微發福,並無其他特色。


    青衣家仆栓好韁繩,抬頭一看,剛剛還在門口迎客的掌櫃不知去哪了。


    “哼,勢利眼,老子在城裏吃飯也沒人敢這般對待。”青衣家仆嘀咕道。


    但抱怨歸抱怨,還是得進去,再不迴城就進不去城門了。裏麵這位姑奶奶可得帶迴去,否則他可吃罪不起。


    青衣家仆一進店就看到伏在桌子上的藍衫女子,便走了過去,輕聲道:“夫人,該迴城了。”


    藍衫女子充耳不聞,依舊趴在桌子上。


    青衣家仆無法,隻好伸手推了推藍衫女子,想把她叫醒。


    藍衫女子突然一躍而起,甩了家仆一巴掌,怒道:“狗奴才,你敢碰我”。


    青衣家仆雖然也害怕眼前這位,但一想到迴去以後受到的懲罰就渾身一哆嗦,強打精神道:“老爺說了,綁也得把您綁迴去”。


    心裏卻想著與那城裏的老相好約好了,晚上樂嗬樂嗬,這要進不了城,豈不耽誤了美事。


    青衣家仆正準備動手時,薛霖跑了過來,說道:“兩位客官,這邊廂房請,我熬了點薑湯,給這位夫人醒醒酒。客官您也暖暖身子,山裏不比城裏,晚上要涼一些。”


    家仆本不敢用強,正好順水推舟,進了廂房,薛霖攙扶著藍衫女子也走進去了。


    藍衫女子喝了幾口薑湯,略微醒轉了些。青衣家仆沒有喝,薛霖便給他熱了壺酒。


    青衣家仆喝了兩杯,著急迴城,便又起身催促,不想腳下一軟,一頭栽倒暈了過去。


    藍衫女子吃了一驚,酒已醒了大半,慌亂地望向薛霖。


    薛霖怕她誤會,趕忙解釋道:“夫人莫慌,薑湯並無迷藥。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誰?”藍衫女子警惕道。


    “蕭二先生!”


    掌櫃福貴的房間裏,藍衫女子戒備的望著福貴和薛霖。


    她本不想來,也許是酒精的作用,也許還有一點點僥幸的心態,居然跟著薛霖來了。


    此時地下還躺著兩個人,那兩個青衣家仆。見對方沒有說話,她忍不住道:“你說的人呢?是死是活?”


    “姑娘可是名喚婉兒?”福貴並不著急。


    “你如何知道我的名諱?”藍衫女子滿眼疑雲頓生。


    “姑娘不必生氣,u看書 .unshu.om你可認得此物?”說著,福貴拿出一塊玉墜。


    “怎不認得,這是我與二郎之物,他一直都帶在身邊,從不示人,想不到今日陰陽兩隔......”說著竟哽咽了起來。


    福貴見不似有假,便道:“姑娘莫急,請隨我來。”說著起身打開密室的門,帶著藍衫女子走了進去。


    薛霖將躺在地上的兩人又綁緊了些,也走進了密室。


    蕭二先生已醒轉好些天了,怕傷口發炎,隻能吃些流食。這兩天已無大礙,隻是消瘦了許多。


    蕭二想了很多種可能,都不願意想是不是婉兒背叛了他。


    “不可能!”當掌櫃福貴問他時,他很生氣的答道,他不容許任何人汙蔑婉兒。


    “究竟發生了什麽,她一定也遇到了麻煩吧。”蕭二先生一想到這裏,就有點急火攻心。該早點好起來,去把婉兒救出來。


    正當蕭二先生胡思亂想的時候,頭頂“嘎吱”一聲密室的機關打開,兩個人的腳步聲響起,緊跟著又響起一個人的腳步聲。


    蕭二先生本以為應是福貴和薛霖來了,當聽到第三個人的腳步聲的時候,警惕的坐了起來。由於動作太猛牽動傷口隱隱作痛。


    蕭二先生一手捂著心口,一手抄起桌子上的香爐。


    香爐本來就是點燃的,燙的他一陣無聲的齜牙咧嘴,他趕忙向下抓了抓。然後悄悄地走到門邊貼著牆壁,心想:若被發現隻好殊死一搏了。


    一邊做著最壞的打算,一邊又懊惱沒有趁手的武器,恐難有反擊之力。


    正在這時,腳步聲已到了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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