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望著狂奔而去的薛炎心裏有一絲欣慰,旋即又為自己發起愁來。


    既然殺了王麻,半月城是迴不去了。本就孑然一身了無牽掛,迴不迴得去其實並無所謂。


    “真要去西域嗎?”小白望著茫茫戈壁訕訕一笑,本來也隻是情急之下想起的說辭。


    先不說將來是否真的能遇到赦免?自己是否能得到?就是去了邊關,如何自證清白順利加入都是眼下想不出辦法的事情。


    小白找來一張破爛草席將王麻簡單收斂了下,放在牆角陰涼處,自己找了個幹淨點的地方席地而坐,心想:若薛炎事發,官府追來,自己也不算冤枉,隨他們去就是了。


    三天後的清晨,小白再一次向半月城的方向望了望,依然看不到半個人影,便轉身將王麻埋了。


    他拍了拍身上的土,挎好腰刀,抬頭辨了辨方向,大步向北而去。


    兩天後景色漸好。


    看著綠油油的草地,還沒有開敗的小花,一片片的山丘,遠處的大青山,小白心裏的陰霾被一掃而空。


    雖然自小吃百家飯長大,但小白從來沒有離開過半月城。


    半月城那些在外人看來優美的景色,早已熟視無睹。眼前這般藍天白雲、小草青山在小白的眼裏才是最美的。


    小白童心未泯,摘了朵小花別在頭上,哼起了小曲。


    正在這時,傳來了一陣鈴鐺聲。不一會兒從前麵的山丘邊拐出一輛馬車來。


    馬車並不奢華,看起來普普通通。馬夫也普普通通,隻是雙眼明亮,不似尋常農夫。


    馬車遮得嚴嚴實實,看不出裏麵坐著何人。


    過了一會兒,馬車行至小白身前停了下來。


    馬夫跳下馬車朝小白行了一禮,問道:“敢問差官,前麵是否到了關卡?”


    小白一愣,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迴道:“並無關卡,在下是出來公差的。”


    “哦,原來如此。不知離前方城鎮還有多遠?”馬夫又行了一禮,問道。


    “有三天腳程便可到半月城。”小白如實說道。


    那馬夫迴頭喚了聲“公子”,車廂裏傳出一個慵懶的聲音:“走。”


    馬夫又轉身給小白道了聲謝,跳上馬車揚鞭而去。


    馬車走後小白取下頭上的小花咬在嘴裏,心想穿這身差服實有不妥。


    後來行至一處村莊,換了一身便服,將差服和腰刀找個地方埋了。埋好後,小白一身輕鬆,再也無拘無束,繼續向北而去。


    翻過大青山,望著眼前一望無垠的草原,小白的心情就像天上翱翔的雄鷹無比暢快。


    這裏要比另一邊陰冷一些,好在山裏的獵戶幫他縫製了一件獸皮坎肩。他還用獸筋自製了一把弓箭,用打的獵物換了把匕首。


    突然遠處的馬群像瘋了般狂奔起來,馬群外幾隻灰狼正在狂吼著追逐。


    一隻如小牛般大小的灰狼縱身一躍,張開血盆大口狠狠地咬向頭馬的脖頸。隻聽嗖嗖兩聲,灰狼的身影在空中一滯,摔了下來,其他幾隻狼也停了下來,各自逃竄。


    一個牧民策馬像小白奔來。行至身前從馬背上扔下一物,小白一看,原來是剛才那隻灰狼,兩隻眼各插了一支箭。


    而那馬上之人與自己年齡相仿,更壯碩一些,也黝黑一些。


    那黝黑牧民人看了看小白,望著天空抬手一箭射下來一隻鷹,正中脖頸。小白也抬頭滿弓,當鷹墜下時也是正中脖頸。


    “馬下無英雄。”那黝黑牧民向後招了招手,接著說道:“那邊土坡上脖子栓了紅繩的綿羊,誰得到誰贏。”


    另一人牽了匹馬過來。小白好勝心起,翻身上馬,兩人一對視同時策馬狂奔而出。黝黑牧民馬術了得,不一會兒就將小白落在後邊。


    小羊正在吃草,瞥見兩匹馬朝自己本來,不明所以。本能的感覺有危險,又舍不得嘴下的青草。眼看著越來越近,狠狠地咬了一口青草向左邊跑去。


    黝黑牧民似已看出小羊心思,嘴角微微一笑撥了下馬頭直奔而去,又將小白甩出一節。


    眼看就要追上,嗖的一聲一支箭插在了小羊前進的路上。


    小羊一個驚嚇,掉頭就跑,正是小白趕來的方向。小白正暗自得意,又是嗖的一聲一支箭插在了小羊的前麵。


    小羊心想要被你倆玩死,一個轉彎向前跑去。


    黝黑牧民和小白互望一眼並馬齊驅,很快將小羊夾在中間。


    黝黑牧民一手摟住馬的脖頸,甩開馬鐙身體移到一側,另一手探出抓住小羊前腿,往懷裏一扯,卻沒扯動。抬頭一看,發現小白一腳踩住馬鐙,另一腳勾住馬鞍,整個身子下探,伸出雙手正牢牢抓著小羊兩條腿。


    二人一個直立一個倒立,扯著小羊,u看書.uuknsh 誰也不放手,誰也奈何不了誰。


    小羊哪受得了他二人這般撕扯,沒幾下就暈死了過去。


    突然那黝黑牧民一撒手,小白收力不及一股大力向後一甩,險些將自己摔下馬去。黝黑牧民見了哈哈大笑。


    小白兜轉了一小圈迴來,向黝黑牧民一抱拳說道:“承讓了。”


    黝黑牧民擺了擺手,說道:“什麽承讓不承讓的,贏就是贏,輸就是輸,你得了獎品你就是贏了。”


    黝黑牧民的一番話讓小白又生出一些好來,說道:“在下白......白......白錦,敢問兄弟如何稱唿。”


    “什麽在下在上的?你這人本事不錯,說話卻有些別扭。”黝黑牧民翻了個白眼,說道:“我叫巴爾斯,乃是草原猛虎。”


    他又上下打量了小白一會兒,說道:“你不是草原上的人吧?你這身裝扮差點唬了我。”


    小白尷尬一笑,說道:“的確不是,我今天剛從山裏出來。”說著指了指不遠處的大青山。


    “你不是結巴啊?”巴爾斯半認真的說道:“我要不多問兩句又被你騙了。”


    小白心裏一陣腹誹。


    巴爾斯哪管他心中所想,接著說道:“以後在草原就提我名字,保管有用。”


    這時遠處奔來一隊人馬,為首之人將馬鞭在空中甩得“砰、砰”作響,遠遠的就喊道:“巴爾斯又是你,告訴你多少遍了,不要將馬群趕得這麽遠。”


    巴爾斯一哆嗦,立馬奪路而逃,邊跑邊迴頭喊道:“白錦,要不要一起來?”


    小白一笑,策馬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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