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籠罩著大地,白一帆捂住心口。


    疼,疼的無法讓他保持平靜。


    喝完那杯茶之後,他感覺到自己的心根本就不受控製,仿佛有一個非常有力的手在揉捏他的心髒。


    陸馨默默的站在一旁,晶瑩的淚水自臉頰滑落。


    劍雨站了起來,他握住了劍。


    但是他沒有再走一步,四周的黑暗無法影響到他全部的視力。


    他看到一個又一個黑傘撐起,遍布四麵八方。


    握緊劍的手又鬆開了,劍鞘撞擊在地上,發出了輕微的碰撞聲。


    他的咬肌鼓起,說明他在強忍著一種衝動。


    “白爺!”


    白一帆疼的頭昏眼花的時候,仿佛聽到了蔣龍的聲音。


    那聲音沒了平時的油腔滑調,沒有了平時的戲謔,也沒了平時的中氣十足。


    “白爺!”


    聲音越發淒厲,白一帆睜開雙眼,恍惚中看到了蔣龍跌跌撞撞奔來,滿血鮮血,胸前還插著一把劍。


    白一帆猛地站起,卻又一個不穩摔倒在地,大口吐血。


    白一帆慌亂伸手摸向鼻子,不敢相信的扭頭,“毒?”


    他中毒了!


    那杯茶有毒。


    陸馨扭頭看向他處,“對……對不起。”


    蔣龍大吼大叫飛撲而來,一把巨劍胡亂的劈砍著陸馨,陸馨微微後退脫離了他的劍氣。


    蔣龍跌跌撞撞的撞在白一帆的身上,左手扶起白一帆,雙眼通紅的叫道:“白爺……小鬼哥被他們殺了。”


    聞言,白一帆隻覺的天昏地暗,心髒猛地收縮。


    一股恐怖至極的殺意自他的眼中爆發開來,衝擊大地,化為狂風巨浪。


    可更多的鮮血自白一帆耳朵,鼻子,嘴中流出。


    寒冰衝出了白一帆的壓製,連帶著蔣龍也受到了極大的影響。


    “別過來!”


    蔣龍扶著白一帆淒厲衝黑暗中的人咆哮,“誰來,我殺了誰!”


    他沒有時間拔掉身上的劍,任由鮮血流淌。


    “果然。”


    老張飛掠而來,目光閃爍:“這股殺意果然純粹無雙,要的就是這股殺意,星幻神眼要成了。”


    白一帆虛弱的睜開雙眼,那不知道是什麽毒,腐蝕著他的一切。


    雨中鬼飄然而至,微笑道:“如此強大的殺意足以讓一位道統境強者失去戰鬥的意誌,真想不出來,為何能夠被你白一帆藏的如此嚴密。”


    這就是白一帆在夢中經曆無數事情之後積攢的殺意,那是上千年歲月累積下來的滔天殺意。


    白一帆看著陸馨,笑的很大聲,“你竟然也會騙我,也要殺了我。嗬嗬,和我說實話的人我不信,我卻被我這雙眼睛蒙蔽了一切。”


    羽扇玄女和他說過,對於黑傘一族來說,種族大義就是一切。


    他也懷疑過,但是他就是想知道。


    然而,好奇心永遠都是吞噬一切的深淵。


    陸馨看著白一帆,袖子裏的雙手在發抖。


    她曾想盡一切辦法忘記了夢中的經曆,上次相遇,她也知道自己不該留下。


    可……


    種族大義高於一切!


    她比白一帆要清醒的多,因為她更加明白,那就是一場夢。


    夢,就是虛假的。


    她時刻謹記這一點,可白一帆卻忘記了,那是一場夢。


    夢中,你能看清楚一切的真假嗎?


    蔣龍攙扶著白一帆往後退,虛張聲勢的揮劍,罵著沒有任何意義的髒話。


    白一帆的左眼血紅一片,詭異的紋路密布,正在貪婪的吞噬著驚天殺意,吞噬著白一帆的生命力,吞噬著他的一切。


    雨中鬼動了,如閃電一般衝了過來。


    蔣龍推開白一帆,舉劍全力劈砍。


    雨中鬼揮動黑傘擋住了力量奇大的巨劍‘重嶽’,一掌拍在蔣龍胸口,細劍破體而出,一個轉折飛了迴來,落在了雨中鬼的手中。


    “幹你姥姥!”


    蔣龍咆哮,血水自口中飛出,他瘋狂的殺向雨中鬼。


    雨中鬼身如鬼魅,一劍將蔣龍肩膀刺穿的同時,一腳又揣在蔣龍的肚子上。


    蔣龍翻滾落地,迅速起身揮劍砍向雨中鬼。


    雨中鬼目光冰冷,細劍帶起一道冰冷的光芒削向了蔣龍的脖子。


    轟!


    一股強大的力量自一旁出現,劍雨一腳將蔣龍踹飛出去。


    蔣龍癱倒在地,胯骨被踹斷,已經站不起來了。


    劍雨蹙眉不耐煩的道:“這廝髒話真多。”


    雨中鬼看了看手中的細劍,並沒有多說,而是走向了地上的白一帆。


    “白爺!”


    蔣龍淒厲大叫,“白爺,起來啊!”


    他瘋狂在地上攀爬,無視身上的苦痛。


    劍雨有些不耐煩,一腳將蔣龍跺入土壤中,斥道:“老實的去死!”


    蔣龍口鼻噴血,在劍雨抬腳的那一刻,雙手抓爆地麵,整個人騰空而起撲向白一帆。


    白一帆仰頭,看到蔣龍即將落下的那一刻再度被劍雨一腳踹飛出去,滿嘴血沫的伸手抓向這邊,慘笑道:“白爺,你不能死在我前邊啊!”


    雨中鬼反手扔出細劍,直刺蔣龍頭頂。


    與此同時一把更快的劍飛向了蔣龍,刺入了蔣龍的肩胛,貫穿入地,並將細劍震偏刺在地上。


    劍雨冷語道:“吵死人了。”


    蔣龍抬起的右手重重砸落在地,口中有鮮血緩緩流出,浸透了大地。


    “雨中鬼!”


    白一帆歇斯底裏怒吼,身上的火焰剛一出現就被星幻神眼吞噬,他的手指也無法動彈一下,完全被寒冰種子的力量凍僵了。


    雨中鬼在白一帆麵前蹲下,端詳著星幻神眼,“馨兒,奪魂。”


    陸馨點頭,一圈陣紋自她腳下出現,將白一帆覆蓋其中。


    白一帆張口,嘴裏瞬間有寒冰凝聚,一句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陣紋徐徐轉動,一股股靈氣在其中交錯。


    那一瞬間,白一帆感覺到自己的精神力也全數被星幻神眼吞噬了,不僅如此,星幻神眼已經開始吞噬他的意識。


    逐漸的,星幻神眼開始脫離白一帆的身軀,濃鬱的寒氣化為了一棵小樹,小樹上方托著星幻神眼。


    雨中鬼激動叫道:“成了,成了,不枉我等一年又一年的等待。”


    白一帆無力的閉上了雙眼,口中的寒冰也消失了。


    他感覺到自己好虛弱,仿佛血也不再流動了,心髒也不再跳了。


    玉古砂金的劍鞘悄悄動了一下,便沒了反應。


    寒冰小樹也開始脫離白一帆的身軀,帶走的不僅是所有寒氣的力量,還有白一帆的命。


    撲通!


    白一帆摔倒在地,他在想,如果他稍微反應快一點,是否可以放出異人?


    那樣的話,蔣龍也就不會死了吧?


    “黑傘大人!”


    雨中鬼衝夜空咆哮,“我等恭迎您的到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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