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台階上的錢美娟,見呂浩然沒坐侄兒那桌,失望地握緊拳頭。


    錢美娟正打算轉身去找卓景城另想辦法,看到錢小花滿心歡喜地站到顧汐童身後,俏皮地用手拍顧汐童左肩,人卻晃到顧汐童的右邊。


    顧汐童往左邊看,沒見著人,又往右邊看,抓到偷笑的錢小花。


    錢美娟遠遠地看著錢小花與顧汐童與施欣怡說笑,眉頭微皺,錢小花什麽時候跟知青點的人這麽熟了?


    錢美娟計上心來,轉頭去找自家閨女。


    不一會,錢美娟帶著大女兒卓全菊和二女兒卓招娣過來,指了指不遠處的錢小花。


    “大妞,二妞,小花在那邊,你們去找她玩。”


    卓招娣不解地看著錢美娟,“阿娘,你不是不讓我們同小花一起玩嗎?”


    錢美娟伸手在二女兒的手臂上擰一下,沉著臉說道 :“老娘讓你怎麽做你就怎麽做 ,哪來那麽多話?”


    卓招娣往後縮了縮,抬手捂著被擰過的地方,無辜的臉上盡是不解。“可是……”


    “你……”錢美娟瞪著二女兒,欲要再伸手,卓全菊往前半步,將妹妹護到自己身後。


    “她不聽話,你還護著她。”錢美娟氣惱地擰大女兒一把 。


    卓招娣見阿娘擰姐姐,忙拉著姐姐離開,“知道了,我們這就去找小花。”


    卓招娣牽著卓全菊的手,來到顧汐童幾人這邊,“小花!”


    小花尋聲看過去,看到卓招弟和卓全菊,緊張地四下看看,


    “大表姐,二表姐 ,你們怎麽過來了?趕緊走開,這兒人多,小心二姑看到了,又要打你們。”


    卓招娣迴頭看一眼,見阿娘還站在原處,小聲道:“是阿娘讓我們來找你玩的。”


    錢小花順著卓招娣的目光看過去,正迎上二姑的目光,二姑還衝她笑。


    錢小花覺得她二姑笑得有些瘮人,慌忙收迴目光。


    二姑從來不讓大表姐、二表姐找她玩,錢小花不明白,今兒二姑為何讓大表姐,二表姐來找她。


    兩位表姐能來找她,她還是很開心的。


    錢小花很喜歡兩位表姐,特別是大表姐。


    大表姐雖然沉默寡言,不善言辭,卻在阿娘病重時,偷偷來看阿娘,偷偷給她和阿娘送饃,用葫蘆給她們送粥。


    施欣怡看看卓家姐妹,“小花,這二位是?”


    錢小花笑著介紹道:“怡姐姐,這兩位是二姑家孩子。


    高的這位是我大表姐,矮些的是二表姐。兩位姐姐待我很好,村裏有人欺負我時,大表姐二表姐都會幫我。”


    施欣怡聽說二人是錢美娟的孩子,對二人沒什麽好感。


    再聽說她倆待錢小花好時,臉色緩和下來,“你們好!”


    卓家姐妹有些慌張地朝施欣怡迴禮。


    錢小花見大表姐局促地絞手,知道大表姐不自在,於是笑著對顧汐童和施欣怡道:“怡姐姐,童姐姐,我和大表姐二表姐去玩了。”


    施欣怡微笑著點頭,“去吧!”


    顧汐童的目光落到卓家姐妹身上,思緒拉迴上輩子。


    姥爺過世後,葬在長風坡的半山腰,離卓景然的墓地不遠。


    姥爺去世的第二年清明節,她偷偷去給姥爺掃墓時,看到卓全菊跪在姥爺墳前祭拜。


    卓全菊看到她時,也被嚇一跳,驚慌地向她解釋,說張老是她小叔敬重的人,她來給小叔掃墓,順便祭拜張老。


    清明節後不久,卓全菊被她爹娘嫁去縣城。


    再後來,她知道她的消息時,是卓招娣哭著罵卓景城錢美娟喪良心,為了點彩禮,害死她姐。


    顧汐童也是那時才知道,卓全菊被卓景城和錢美娟嫁給縣城一個屠夫。


    屠夫酗酒,喝醉了就打人,卓全菊是被屠夫活活打死的。


    至於卓招娣,跟父母大鬧一場後,被父母狠狠地打一頓,關了起來。


    等放出來時,人已經瘋了。


    “童童,想什麽呢?叫你都沒聽見。”施欣怡伸手在顧汐童眼前晃了晃。


    顧汐童迴過神來,朝施欣怡笑笑,“突然想起些舊事,怎麽了?”


    施欣怡說道:“雷組長叫咱們過去吃飯。”


    顧汐童扭頭看過去,果然見雷靜在朝他們招手,桌上都是知青點的人。


    “浩然,坐這兒!”王小東拍拍身邊的位置。


    呂浩然笑著點頭,“好!”


    隻是,呂浩然還沒走過去,一個姑娘先一步坐到王小東身邊,“這兒沒人吧?我坐這兒可好?”


    王小東剛想說這裏有人了,看清來人時,到嘴邊的話改道:“沒事,你坐吧。”


    這一桌有李明風,雷靜,何娟,張誌誠,王小東五人,加上呂浩然他們三人,剛好一桌。


    如今鄧碧琴坐下來,再來三人,就多一個。


    雷靜看眼鄧碧琴,轉頭看向呂浩然,“沒事,咱們這一桌多加一人。”


    呂浩然笑了笑,“沒事,你們吃,我另外找位置。”


    顧汐童說道:“別另外找了,就在這兒擠擠,反正也不餓,隨便對付一口得了。”


    邊上的嚴興業見了,招唿道:“你們這桌滿了?浩然,來這邊坐。”


    呂浩然對施欣怡和顧汐童道 :“我去嚴知青那邊,吃完飯一起迴。”


    “好 !”顧汐童和施欣怡點頭。


    何娟看眼坐到嚴興業身邊的呂浩然,收迴目光,轉而對身邊的施欣怡道:“你們仨的關係真好!”


    施欣怡迴頭看眼呂浩然,笑著說道:“打小的情誼,自然是深厚的。童童,是吧?”


    顧汐童的注意力在王小東身邊的鄧碧琴身上,沒注意何娟與施欣怡的對話,聽到施欣怡的問話,隨口應道:“嗯,是的!”


    另一邊,錢美娟見施欣怡與女兒說話,心裏正高興,就見錢小花帶著女兒離開。


    就差一點點,女兒就能與呂知青搭上話……


    該死的錢小花把人帶走了。


    錢美娟氣得心口痛,恨不得衝過去給錢小花幾下。


    死丫頭,簡直就是掃帚星,多難得的機會,她怎能將人帶走?


    “傻站在這裏作甚?人已經入座了,趕緊的!按計劃行事 。


    我盯著外邊,你去看著大妞。”卓景城的眼睛看著不遠處的呂浩然,小聲對身邊的錢美娟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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