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遠腰懸刀劍,麵色平靜看著麵前的柳夜。


    上古大妖相柳,九首蛇身,能一擊落星辰,一首定山嶽。


    這等上古神獸,基本上很少出現在萬域。


    他們一般都在太古神獸棲息之地沉眠。


    柳夜手中長劍斜指,目光也落在張遠身上。


    在他眼中,張遠身上有一絲淡淡的生死之力流轉,證明張遠有生死境戰力。


    除了修為實力之外,張遠身上有濃烈的刀意激蕩。


    這是一位刀法修到極致的強者。


    目光落在張遠的腰間,柳夜的雙目微微一凝。


    “戮仙劍在你手上?”


    “李太白沉眠了?”


    身為從上古時代就存活到現在的大妖相柳,柳夜知道的東西不少。


    起碼他是能一眼看出張遠腰間長劍就是戮仙劍的。


    張遠並未答話,而是抬手一揮。


    一道青色身影出現在他身側。


    青灰色長袍,身背長劍。


    風無常。


    界外隕劍淵十二掌劍使之一。


    風無常的神魂被封鎮在劍字卷,也就是封神榜中,需要時候張遠可以直接召喚他出來對敵。


    這等手段,玄奧不可想象。


    風無常身形一現,張遠甩手,將長劍龍淵遞過去。


    這龍淵雖然隻是真正的龍淵分身之一,但其力量已經是頂尖的劍器之寶。


    “嗡——”


    龍淵長劍震動,其上血光炸裂,讓持劍的風無常麵上露出驚訝。


    “這家夥,怎麽強了這麽多……”


    風無常低語一聲,長劍一震,一步踏出,已經到柳夜身前。


    “當——”


    兩柄長劍碰撞,風無常目中透出精光。


    柳夜身形立在原處,目中神光閃動。


    “界外的劍道?”


    他手中長劍一轉,一步跨出,劍鋒擦著風無常的劍而走。


    “刺啦——”


    雙劍摩擦,刺耳聲音響徹。


    不管是風無常還是柳夜,都是世間劍道最頂尖的強者,兩人長劍碰撞,每一招都透著讓人不能直視的玄妙。


    張遠站在不遠處,看著兩人的劍鋒碰撞。


    他的腦海之中,劍字卷上無盡的劍光旋繞,化為他眼前光影。


    光影與那兩道身影重合,解析出每一劍,每一次騰挪的感應。


    張遠眼前,似乎已經沒有了身影,沒有了劍光,隻剩下兩道混沌的氣旋碰撞。


    這才是最純粹的力量。


    “轟——”


    劍光將虛空斬碎,將兩人身外的空間震裂。


    風無常手中劍快到極致,每一劍都帶著渾厚力量。


    柳夜的劍靈動,暗沉,每一劍,都似乎能讓人神魂扭曲。


    兩劍碰撞之間,與其說是劍道力量的撞擊,不如說是兩種規則的糾合。


    規則。


    張遠之前以為隻有生死,空間兩種規則。


    此時看到兩位劍道巔峰強者的交手,方才明白,原來劍道修到極致,也是規則。


    他也終於明白,為何自己能以血脈力量破生死之力,是因為他的血脈力量達到了規則層次。


    規則碰撞,才能與生死之力撞擊而不敗。


    張遠的目中,閃耀流光。


    既然自己的肉身血脈力量已經到規則層次,那自己的刀法呢?


    刀法之外,還有雷法,其他手段呢?


    是不是每一道金身的最終層次,都是規則?


    金身的晉級之途,就是規則?


    這一刻,張遠的明悟,讓他身上透出一道淡淡的金光。


    他這是發現了真正的修行大道。


    “錚——”


    氣息直接衝蕩虛空,張遠一步踏出,手中長劍出鞘。


    手持龍淵的風無常瞬間後退一步。


    “轟——”


    劍光恢弘,仿若山嶽,斬向柳夜。


    純粹的劍光。


    凝聚為規則的劍光。


    柳夜雙目之中透出一絲驚異。


    世間劍道修行者無數,能修出規則之力者屈指可數。


    縱觀萬古,能以劍道入規則者,鳳毛麟角。


    今天,這一會他就遇到了兩個!


    目中戰意激蕩,柳夜不躲不避,長劍抬起。


    “當——”


    擋住張遠斬落的長劍,柳夜順勢一劍橫壓過去。


    張遠人隨劍走,淩空再斬。


    “當——”


    兩柄長劍的碰撞聲音連成一片。


    沒有絲毫花哨,都是凝實的撞擊。


    這一刻,兩道劍光似乎成為笨拙孩童的碰撞。


    其實外人看不到的是,這兩柄長劍之間的碰撞,背後都有無數的算計,無數的軌跡修正。


    換任何一個其他人,此時都不知道死掉多少次。


    風無常立在原地,看著張遠手持長劍與柳夜硬拚,目中透出幾分錯愕。


    “這家夥,已經這麽強了嗎……”


    他被收入封神榜中,隻能聽從張遠調遣,可這不代表他就真心臣服張遠。


    可是此時他看到的張遠,劍道修為竟然到這等程度。


    “新亭侯張遠,世人都小看了你——”柳夜一聲長笑,劍光震蕩,轟然向著張遠刺去。


    這一劍帶著破滅萬法,穿透虛空的力量,徑直將張遠身外的虛空刺碎。


    看這一劍到身前,張遠雙目眯起,手中長劍緩緩抬起。


    他的背後,無盡的長河浮現。


    時光長河。


    這是大河劍意所凝聚的規則。


    以劍道規則化為時空力量。


    “轟——”


    長河滾滾,柳夜刺出的一劍仿若礁石,被大河衝擊,卻紋絲不動。


    這長河仿佛無盡頭,柳夜長劍前刺,似乎無法找到盡頭,更無法突破到張遠的身前。


    這樣兩種規則力量碰撞,讓一旁站著的風無常看得如癡如醉。


    “轟——”


    百息之後,長河崩碎,大河劍意消散。


    柳夜持劍在手,麵上神色透著鄭重。


    “能擋住大河劍意,怪不得前輩可以憑劍道之力立住九洲錄上第十一。”


    張遠長劍前指,一手壓在腰間刀柄。


    “蒼啷——”


    長刀出鞘。


    手持刀劍,張遠身上戰意似乎要凝為實質。


    “晚輩有刀劍之法,請前輩觀之——”


    刀劍前指,張遠一聲長喝,劍光在前,長刀在後,一步踏出,萬裏虛空直接被震碎。


    大勢!


    這是凝聚無盡大勢,一劍之力,就引動天地崩塌。


    長劍在前,長刀橫斬而出。


    不是春秋刀法。


    此時張遠的刀法已經悄然脫胎,不再有春秋刀法的影子。


    他的刀法,比春秋刀法更霸絕,更恢弘,更正大光明。


    當頭一刀,避無可避。


    “轟——”


    仿佛星辰墜落,一刀斬落,萬物蕭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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