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小人兒四分五裂的瞬間,一股黑氣從中竄出,直衝我麵門而來。


    但還不等他衝到我跟前,就見兩根大鐵鏈從天而降。


    一根鐵鏈先是捆住了這團黑氣,這團黑氣一番掙紮之後,就縮成了一個不到一米高的小人兒的形狀。


    另一根鐵鏈衝著旁邊的一蓮而去,一下子就捆在了他的脖子上。


    我朝著那兩根鐵鏈的來源看去,發現是牛頭馬麵兩位陰差。


    其中那位牛頭陰差終於現了真身。


    隻見他用力的一扯手裏的那根鐵鏈,就將一蓮的魂魄從他的身體裏麵給拽出來了。


    馬臉男攥著另外一根鐵鏈,然後看了我一眼,說了句張家門前的結界已經撤掉了,然後就跟著牛頭一起,拴著這兩個魂魄離開了。


    他們離開之後,我就覺得自己的頭上一暖!


    扭頭看過去,見師父正一臉微笑的看著我。


    刹那間我就酸了鼻頭,剛想開口說話,就見師父笑著摸了摸我的頭,然後伸手指了指院外。


    我正疑惑師父這是什麽意思的時候,就見天空中突然飄來幾朵烏雲,緊接著雷聲滾滾,豆大的雨滴便啪啪的落了下來。


    我正要問師父,這是什麽意思的時候,師父就已經消失不見了。


    而等到周圍的氣場歸於平靜,我便被一蓮散發出來的屍臭味兒給熏的理智迴籠了。


    一蓮供奉的邪神已經被肢解了,靈魂也被陰差給緝拿了。


    他的主心骨已經沒了,所有的法力隨著他的主人一並消失了。


    這樣一來,他跟龍王換的那些壽命也就不作數了。


    大限已至,陰差又趁機緝拿了他的靈魂,他的肉體自然也就保不住了。


    但是在看到他屍體的那一刻,我心裏又有點兒打鼓。


    現在周圍一個人證都沒有,萬一外麵那群村民趁機衝進來,把我攪和進這樁命裏,那不就麻煩了嗎?


    此時天空突然傳來一聲悶雷的聲響。


    伴隨著這聲雷聲的,還有外麵那些村民們被大雨淋到後快步跑迴家的腳步聲以及埋怨聲。


    我當時心裏一驚,正準備想個說辭來應付這些村民的時候。


    就聽那些腳步聲以及說話聲漸漸離我越來越遠。


    等了半晌,就是沒有一個人往院子裏衝。


    他們仿佛已經忘記了自己出門的原因了。


    那一刻我也終於明白,師父剛才一直指著門外,其實就是在告訴我,他得先去把外麵的這些麻煩給解決掉。


    而他解決這些麻煩的方式,就是引來一場大雨。


    這些大雨能夠去濁氣,讓這些長時間吸收一蓮家裏那些異香的村民們,忘記那些前塵往事,也忘記一蓮這個人。


    與此同時,我也就不用再費盡心機去擺脫這些村民的糾纏了。


    但是這麽一具屍體放在這裏,遲早都會被人發現的。


    於是我就一張火符扔過去,就地把一蓮給火化了。


    火符的陽氣重,很快就把一蓮給燒的隻剩下了一團骨頭渣子。


    然而在這團骨頭渣子裏麵,那個用來下蠱的舍利卻好端端的,一直都沒有化掉。


    見狀,我心裏一動,撿起那枚舍利,趁著外麵雨下的大,街麵上一個人都沒有的時候,趕緊出了村,直奔張家而去。


    等我來到張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我當時拿出那枚舍利,直接塞進了張大哥的嘴裏,讓他含著。


    張大哥雖然精神頭不好,情緒上麵也很消極,但是看到是我的時候,他多少還是給了點麵子,張開嘴把那枚舍利含進去了。


    當他含住那枚舍利的瞬間,他就跟吞了個熱餃子似的,噗的一聲就吐出來了。


    然後一個打挺坐起來,使勁的揉搓著兩個耳朵,嘴裏一個勁的喊著:哎呦嗬這是掉蛤蟆坑了!


    張大哥自己沒注意,他在坐起來的這個瞬間就已經把周圍的人都給驚到了。


    等到他那猶如洪鍾一般渾厚高昂的嗓音冒出來以後,張大嫂就淚眼婆娑的說了句:我的天爺呀,我們當家的這魂兒是迴來了!


    經張大嫂這麽一提醒,張大哥自己也愣了。


    隻見他當時全身通紅,像是在太陽底下暴曬了似的,腦門上全都是汗,鼻翼兩側也慢慢的滲出了一些細小的汗珠。


    他自己伸手摸了摸腦門上的汗,抹完之後放在手心裏麵搓了搓,然後一臉震驚的看著我說:韓道長,我這是迴光返照啊,還是快好了?


    我聽了笑著將他旁邊的那顆舍利撿起來,告訴他這舍利是一塊耳骨,是在蛙塘裏麵煉化過,吸收過千萬聲蛙鳴的。


    剛才這塊舍利又被我的火符淬煉過,這會兒正鬥誌昂揚,攻擊性極強。


    你剛才含了它一下,這原本是一個認主的過程。


    可是他不認你這個主人,所以你覺得耳朵疼,根本就含不住。


    事實上,在你覺得耳朵疼的這個過程中,你是被這塊舍利攻擊了一下的。


    剛才應該有成千上萬隻蛙衝你咆哮了一次,將你堵塞的奇經八脈與五髒六腑都給串通了。


    你之前因為無知與莽撞,殺了陰差,闖下大禍。


    之後又在祭祀上被衝了屬相,以至於三魂七魄不穩,周身的氣場減弱,五髒六腑受了連累,以至於你氣虛血瘀,身體慢慢的開始變得不舒服了。


    如果你是個小孩子,我會直接給你做一麵波浪鼓,讓你每日聽鼓聲,開肝脈。


    但你的病情太過嚴重,普通的鼓聲已經治不了你的病。


    那麽這個時候,這些蛙鳴就成了最好的藥。


    就像是電擊一樣,重新把你的生命線給拉到了正常值。


    聽了我的話以後,張大哥也是後悔萬分,百感交集。


    他非常後悔自己當初的莽撞與無知,問我有沒有什麽辦法彌補。


    當時張大哥問我的時候,我其實也有點兒難以啟齒。


    這個事兒要是往源頭追溯,那應該先去懲治龍王。


    可聽著上次牛頭馬麵的說辭,龍王已經把這事兒給糊弄過去了,沒人敢去找他的麻煩。


    罪魁禍首一蓮和他供著的那個邪神也已經到地府去受罰了。


    既然他們臨走之前已經撤掉了張大哥家門前的結界,那就說明張大哥這一關算是過去了。


    可是我卻沒有這麽直接的告訴張大哥。


    我是拿他當朋友,所以替他多想了一步。


    他這個人膽子太大了,讀書又少,這次犯下這麽大錯,也正是由於他的無知和莽撞。


    為了讓他對未知與神明產生敬畏,我還是讓他出錢,在村裏麵蓋了一座牛頭祠。


    並且用純銅鍍金,在祠堂裏麵設下了兩座牛頭人身的神像。


    我說如果你希望以後我村子裏麵一直這樣風調雨順,那麽你就帶領你家的後人每日到這祠堂裏麵上香祭拜。


    並且下次如果再遇到類似的事情,就先到這祠堂裏麵上香祭拜一下,看看神明同意不同意你做。


    隻要是神明不允許的,你在下手之前就得多考慮考慮了。


    張大哥聽完以後點頭如搗蒜,立刻就開始號召村裏人建這個祠堂。


    村裏人手腳也快,沒過幾個月,這座祠堂連帶全銅鍍金的神像就全都做好了。


    當時他們邀請我過去參加開祠儀式。


    我在帶領這些人上香的時候,猛的一抬頭,就覺得自己像是眼花了似的,發現那兩座披著紅披風的神像晃悠了一下,好像是有什麽東西住進去了。


    後來晚上做夢,見牛頭馬麵兩位陰差在道觀裏給三清祖師上香問好。


    之後得到了祖師的同意,他們才過來找我,說是那兩個被殺掉的陰兵的魂魄已經住到那個牛頭祠裏去了。


    隨著以後香火的日漸旺盛,這兩個陰兵殘缺的魂魄就會重新聚合到一起。


    到時候地府就可以安排這兩位陰兵的魂魄重新去投胎了。


    也算是平息了地府眾多陰兵的怒火,給了他們一個交代。


    他們說我算是給地府立了一功,所以經過十殿閻羅商議,又給我開了一個高一些的權限。


    以前我的道行隻夠對付一些孤魂野鬼。


    從那一天開始,我對於一些妖物也擁有了斬殺他們的生殺大權。


    如果說以前的我隻能算是一個青袍道士。


    那麽自從閻羅王賦予我這一項更高的權限以後,我也就有資格穿上紅袍了。


    但其實我並沒有特別的興奮,因為我知道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自從我被賦予了這項權利以後,我就覺得我生命中跟妖物的交集越來越多了。


    並且在那之後碰到的第1個妖物,就是boss級的。


    有一次道教協會開大會,將協會裏麵的所有青衣、紅衣、藍衣的道士全都召集到了一起。


    說是受國外一股邪祟勢力設計,有一個地方,鎖龍井裏的一頭惡蛟被喚醒了。


    當時這個地方突然之間就連續不斷的爆發著大大小小的地震。


    緊接著就有新聞披露,說是這個地方鎖龍井上麵的鎖鏈被震斷了兩條。


    從新聞的畫麵上看,這兩條鎖鏈並不粗。


    日積月累的,如果是因為被腐蝕,斷掉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可是隻有我們內行的人才知道,這幾條鎖鏈當初在建造的時候裏麵就融入了符咒和玄鐵。


    與其說是鎖鏈,不如說就是鎖鏈形狀的符咒,就是為了鎮壓井下的惡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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