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說剛剛將妹妹送到廟裏之後,妹妹就腦袋一歪,瞬間沒了氣息。


    而她的手機也同時響起,收到了工作邀請。


    雖說找來的依舊是小角色,但是也比之前一直跑龍套要來的強。


    最起碼她的名字能出現在片頭了。


    然而好景不長。


    在小美演了不到五部劇之後,就再也沒有像樣的工作找上門了。


    她的工作軌跡又迴到了原點,又得自己出賣自己的靈魂去陪酒陪笑來換角色了。


    但麵對當前這種狀況,小美出奇的冷靜,心裏竟然沒有慌。


    因為她知道對等交換的意思。


    妹妹時日無多,眼看著就要咽氣了。


    拔頂娘娘隻不過就是根據妹妹的剩餘價值來給小妹輸送好運。


    現在妹妹的剩餘價值被榨幹了,小美的好運氣自然也就到頭了。


    可接下來,小美再也沒有什麽能拿得出手的去換取好運的東西了。


    隻能這樣將就的過活。


    不過她原本的人生就是這樣,所以對她來說,一切隻不過迴到原點。


    她心裏沒有太多的別扭。


    但讓小美沒有想到的是,她突然身體出現了異常。


    每天都渾身酸痛不說,連脊柱也越來越彎。


    她像是得了強直性脊柱炎,根本就沒辦法完全挺直脊背,稍微動一下就疼的渾身冒冷汗。


    除此之外,她還總覺得上不來氣。


    隻要是一長出氣,立馬就覺得肺疼。


    時間久了,她就隻能縮成一隻鵪鶉。


    這也是導演看到她的第一眼,發現她唯唯諾諾的模樣很適合這個角色的原因。


    小美起初覺得這是因禍得福,還能苦中作樂。


    然而就在我們師徒倆出現在她身邊的那一刻,她突然就覺得身上的症狀減輕了一些。


    當時她腦子裏冒出一個想法:會不會我們師徒倆能救她出水火呢?


    師父聽完以後,先是沉默了下,然後就問小美,說你妹妹當初是為什麽進的醫院啊?


    小美迴答說是車禍,導致高位截癱,小腦受損。


    從手術室裏出來後,就沒下來床,成了植物人了。


    高位截癱!


    師父嘀咕著這四個字,說既然是高位截癱,那說明中樞神經肯定受損了。


    中樞神經就在脊柱上。


    師父說完看了小美一眼,說這個醫生沒跟你解釋嗎?


    小美當時愣了下,然後下意識的反手摸了摸自己的脊梁骨。


    半晌她突然恍然大悟,眼淚刷的一下就流下來了。


    師父見狀點點頭,說看來不用我多說,你自己已經明白了。


    說完師父歎了口氣,說植物人隻是生理機能受損,導致神經沒辦法支配軀體動作。


    但是他們的靈魂還是健全的。


    你把你小妹獻祭了,其實獻出去的就是她的靈魂。


    在三界當中,除了地府是人的靈魂歸處以外,還有一類陰陽道士,為了給自己續命,也到處捉鬼魂。


    他們捉到鬼魂之後會將其煉化成丹,每日服用,就能延續陽壽。


    你妹妹大限將至,原本終於能擺脫這十年活死人的生活,可以去地府投胎,重新做人了。


    但是臨終之際,卻被你給賣了,並且魂飛湮滅,永遠不得超生。


    你說她臨走之際,會不會恨你?


    師父點到即止,後麵就不再說話了。


    小美當時也一直低著頭抽泣,看得出來她很後悔的。


    並且一直到我跟師父要離開了,她也沒有開口跟我們詢問任何的開解之法。


    我們迴到賓館後,我問師父,剛剛小美還一直跟我們求助呢,怎麽現在找到病灶了,又不想治了?


    師父說因為小美的良心還沒有完全的泯滅。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應該拿妹妹去換前程。


    並且心裏其實一直都是後悔的。


    隻是人在麵對自己的欲望的時候,有時候智商會下線,基本上就是本能驅使著行事。


    現在她受到妹妹的詛咒,在病痛的折磨下,身體能夠更加真實的感受到生活帶給她的酸甜苦辣。


    她現在品嚐到了妹妹忍受十年,卻沒法開口與外人道的痛苦。


    這種痛苦讓她更加後悔和自責曾經自己的所作所為。


    因此,她選擇通過承擔這份痛苦來減輕心裏的折磨。


    說到詛咒,除了人可以給人下咒以外,動物也可以做到。


    相信大家童年時期,都有過這種經曆。


    比如說小孩子不懂事,會玩兒死青蛙、砍死蛇、亦或者是用火燒螞蟻窩等等。


    但隻要是幹過這些事兒的小孩兒,基本上到了當天傍晚,就會發燒。


    並且會斷斷續續的燒上一周都不見好。


    最後家裏大人就得找村裏的看事兒的先生來給孩子收驚、叫嚇著。


    一般有點兒道行的先生,甚至在給孩子看事兒的時候,都能推算出來他到底是在哪兒、幹了什麽,所以才會發燒。


    我記得花椒小時候,就出過這樣一件事。


    當時他跟小區的一些男孩子去公園玩兒,抓到了一條大青蛇。


    他們很少在市內見到這種大青蛇,當時覺得好玩兒,就給抓起來了。


    結果,抓起來還不算完,幾個小屁孩兒閑出屁來,把那條蛇的皮給剝了。


    當然了,花椒從小就受我的熏陶,始終不敢做這種虐殺小動物的事情。


    所以當時他沒上手。


    不過男孩兒到了青春期,就比較好麵子,喜歡逞強。


    當著這麽多哥們兒弟兄,你就算是不出手,你也不能攔著。


    不然別人就得笑話你沒種,是膽小鬼。


    所以花椒當時一直沒上手,但是也沒攔著別的孩子,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把那條蛇給吊起來了。


    等折騰夠了,也不知道誰說蛇肉好吃,直接拿礦泉水衝了衝,就給把皮剝掉了。


    皮剝掉以後,就有的孩子拿出彈簧刀,給切成段兒,然後插著木枝,給烤著吃了。


    花椒當時一口沒吃,但還是忍不住哇的一聲就吐了。


    當天晚上迴家之後,花椒就病倒了。


    葛軍給我打電話,說花椒瞧著不對勁,讓我過去看看。


    我到了以後一摸孩子的尺脈,就發覺又涼又硬,肯定是嚇著了。


    等我一問,我才知道他們幾個孩子給蛇剝皮的事兒。


    花椒雖然沒參與,但還是被那個血腥的場景給嚇著了。


    我讓葛軍去挖了一滿碗的小米兒,然後上麵蓋一個盤子,上麵放一根兒蠟燭,然後放到了花椒的床頭。


    接著我點上三根線香,在蠟燭上點燃,然後搭在了花椒的鼻子上方。


    按理說,花椒一直出氣兒,那三柱香煙應該被吹的一晃一晃的定不住。


    可是,當我將線香放到他鼻子前麵的時候,那香煙卻一柱擎天,一動不動。


    人什麽時候才進氣多,出氣少呢?


    沒錯,就是在快斷氣的時候。


    那個時候人身上的陽氣少,固不住靈魂,所以吸不進空氣。


    花椒那個時候不至於要斷氣,可是因為嚇著了,三魂七魄不穩,所以也會出現這種情況。


    見狀,我便先念起了清心咒,幫著舒緩收斂花椒的三魂七魄。


    等到看到那香煙開始有規律的晃動了,就說明孩子的進氣和出氣都順當了。


    這個時候再舉起他床頭的裝著小米的碗,舉著在他的四周轉圈兒。


    一邊轉一邊向那條青蛇的怨氣致歉,告訴它我們孩子不是故意不救你的。


    他隻是膽小沒能力,不是故意害你。


    我說我是茅山派第六十八代傳人,花椒是我幹兒子,我在這兒給他做個保,您就看在我的麵子上,放過我兒吧。


    說完,我就看盤子上頂著的蠟燭閃了一下,但最終沒有熄滅。


    於是就放下碗,掀開盤子,看到原本平整的一滿碗的小米,中間漏出了一個洞!


    那青蛇受了我的香,還吃了我的供,那就說明這事兒算過去了。


    果不其然,半晌過後,花椒就退燒了。


    但是其餘那幾個孩子就沒這麽幸運了。


    他們其實迴家之後也都發燒了,並且是高燒。


    家長帶著去醫院,的確是查出來體內有炎症。


    並且細菌超標,肝功能失調。


    醫生當時問他們到底是吃了什麽東西。


    幾個人一看自己快死了,也嚇得不敢隱瞞,將自己吃蛇肉的事兒給說了。


    醫生一聽就知道他們肯定是半生不熟的就給吃了。


    可是蛇皮之下是隱藏著很多寄生蟲跟細菌的。


    就算是要吃,也得找專人來做才可以。


    之後醫院就給幾個孩子輸液了,並且在藥物的控製下,體內的炎症很快就沒了。


    按理說,炎症沒了,燒應該也就跟著退了。


    但是正相反,幾個孩子燒的更嚴重了。


    就連退燒藥都快壓不住這個熱度了。


    當時我在過去之前,就聽說有兩個孩子被燒的抽搐驚厥了。


    這些都是獨生子,家裏的太子爺,企業的未來接班人。


    家長們當時都急瘋了。


    但是也有冷靜的家長,看到平時跟孩子們一起玩兒的花椒沒有生病,立馬電話就過去了。


    葛軍把花椒的發燒的事兒也說了,但是著實沒有想到,其他幾個孩子已經病入膏肓了。


    他們跟葛軍也都是生意夥伴,葛軍不能見死不救,於是就帶我過去了。


    幸好那幾個孩子都送到了一個醫院,我才能不用東跑西跑的挨個兒給看。


    但這一次,我卻明顯發現,有一股無名的力量在阻止我給這些孩子們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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