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任飛也是十分的後怕。


    他說當時他足足的在車上愣了十分鍾,渾身哆嗦,根本就不敢下車。


    那個司機也是嚇得夠嗆,倆人直到拖車和交警都來了,才被扶著上了救護車。


    幸運的是,司機和任飛受傷都不重。


    連醫生聽了事故現場的描述,都嘖嘖稱奇。


    因為司機的那個是日產的出租車,質量很一般,尤其車頭特別薄,特別脆。


    一般說來,撞到大貨車上,追尾了,坐前排的人基本上很少會有能存活下來的。


    可是司機和任飛竟然隻是受到了輕傷,這實在是祖上保佑了!


    但是我卻知道,這跟祖宗沒什麽關係。


    而是盈盈和任飛八字太合,她命中深厚的福澤一直在填補著任飛八字裏的不足。


    加上任飛即便嘴上說話不好聽,可實際上對盈盈也是很好的。


    這份庇佑和福澤,才會發揮出如此大的威力。


    幾次替任飛擋去了災禍。


    任飛當時聽了以後,眼淚就下來了。


    他緊緊地握著盈盈的手,一直跟盈盈說對不起。


    盈盈宅心仁厚,根本不在乎這些。


    她當時也哭著求我,希望我能幫任飛看看他到底是走了什麽黴運,為什麽總會遇到這些事情。


    我當時就指著任飛仍舊黑點亂飛的印堂,告訴他們,任飛罪犯小人。


    也就是說,有人在背後使絆子,在算計任飛,想要他的命。


    我後來去取了一把剪刀,刀刃上抹了朱砂,然後放到香燭上烤一下。


    接著我圍著任飛走了三圈,一邊走,一邊拿著剪刀在他身邊上下左右的剪。


    看著任飛額頭上的黑點,其實就是背後下黑手的人,在任飛替身額頭上牽了線,以此來控製任飛。


    包括那天任飛下車的時候,背後突然竄出來的那輛車。


    任飛說到目前為止,調了很多的監控,都沒有找到那輛車。


    監控視頻裏顯示,那輛車就跟憑空出現的一樣,撞了車門以後,就向前衝過去,然後就消失了。


    所以,那輛車也是背後操縱者派過去的。


    我雖然沒有看見監控室視頻,但是我猜測,那應該是一輛燒過去的紙車。


    任飛的身上,應該被綁定了很多的提線。


    就像是提線木偶一樣的提線。


    我拿著剪刀在他四周剪的時候,有些地方就會憑空冒出一陣像是灰塵一樣的塵煙。


    其實那不是塵煙,而是朱砂炙烤到提線後,提線燃燒的反應。


    上麵剪完了,我又讓他坐下,順著他的下半身繼續剪。


    等到全身都剪完了,再也沒有提線冒出來了,我就給了他兩張火符,讓他墊在鞋墊下。


    就算是換了鞋,也得把火符裝進去,每天踩著。


    在道家來說,腳底生陽。


    不僅是肩頭和頭頂的三把火重要,腳底才是生活的燃氣灶。


    大家平時即便是穿的再少,隻要是腳底是暖和的,身上就不會冷到哪裏去。


    任飛額頭偏平整,不飽滿,不開闊,說明得祖上庇佑的少,這世全憑自己打拚。


    加上他這個人要強,工作忙碌不肯休息,成天喝大酒,所以身體虛。


    隻要是身體虧空了,體虛了,邪祟就更容易上你的身了。


    但如果腳底陽氣壯了,全身的陽氣就都充盈了。


    到時候如果再有人妄想在背後克製你,操縱你,那就不容易了。


    果然,一周以後,盈盈和任飛再次來到道觀,告訴我說,最近都沒有再出事了。


    而且任飛還問我,能不能承接白事,說是他堂弟突然車禍去世了。


    我聽了以後看了他一眼,當時他還沒明白我這眼是什麽意思。


    於是我就問他,我說你堂弟的車撞了以後是不是著火了?


    任飛聽了一愣,說對啊對啊,您是怎麽知道的啊?


    我當時低下頭繼續搓我的艾絨,沒答話。


    可是盈盈此時已經明白過來了。


    她推了任飛一下,說你這個傻子,韓道長的意思是,你堂弟就是那個在背後害你的人啊!


    任飛聽了以後嘴巴張得更大了。


    我看了覺得好笑,就對盈盈說他這個反應也不奇怪,畢竟是不相信因果輪迴的人。


    我告訴任飛,當初我用朱砂剪刀將你身上的提線盡數燒掉,可不隻是燒斷而已。


    朱砂純陽,香燭通天。


    這兩樣東西加起來,就是斬妖除魔的聖器。


    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朱砂和香燭上麵的陽火,會順著提線一直燃燒到源頭。


    那個背後下咒之人,定然會被這陽火所傷,也就是下咒失敗的反噬。


    可是如果他將這些反噬的法力轉移出去,那他自己就不會受傷了。


    我看著任飛,告訴他,我說我猜測你堂弟就是那個花錢下咒殺你的人。


    冤有頭,債有主。


    那下咒的人,就將這些反噬的力量,轉移到他身上了。


    現在的車子設計都安全科學多了。


    即便是在高速路上相撞,也隻是車身損壞,很少有像港台片裏演的那樣,動不動就著火爆炸。


    可任飛的堂弟還是死了,而且應該就是被活活燒死的。


    看著任飛的反應也知道,我說的是準確的。


    從那天開始,任飛就成了我們道觀的常客了。


    他和盈盈結婚的時候還請我過去,但我一想到他堂弟,就覺得那家人應該不會是什麽善茬兒。


    所以我推辭掉了,沒有去。


    但是後續任飛經常過來,有時候也會把朋友帶過來看事兒。


    他的朋友跟他一樣,都是指望不上家裏,一個人單打獨鬥的孩子。


    性格上也是很要強,自尊心強的同時,也有些敏感。


    下麵我就講講這個朋友的故事。


    這個朋友後麵就叫他大鵬。


    大鵬當時被任飛帶過來的時候,整個人都顯得很萎靡。


    他個子不矮,而且骨相挺拔英俊,也是個走在人群中,鶴立雞群之人。


    但來道觀的那天,卻始終駝著背,彎著腰,耷拉著腦袋。


    而且臉上和頭發都油乎乎的,嘴唇發白幹裂,上麵還有結痂的血塊兒。


    這一看也是個走背字兒的人。


    於是我就開門見山,讓他說說自己到底是遇到什麽事兒了。


    大鵬當時有氣無力,說話都帶著吹哨的氣音。


    他告訴我說,自從過了年,他就覺得身上很沉,老是沒勁兒,犯困。


    但是老話兒講春困秋乏,開了春兒犯困也是正常的。


    加上他工作繁忙,過年又操持這個那個的,的確沒有休息過來,所以當時沒有當迴事兒。


    但過了段時間,他就覺得腰疼,有時候疼的都直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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